籠煙居奇幻閣台階上


    秋風襲著落葉在不知名的打著滾兒,轉眼間青磚鋪就的石階便灑滿了秋的蘊味。


    倚欄處正靠著兩個清瘦的姑娘,一黑一白,身量皆為七尺左右。那著黑杉的正凝望著遠處的山丘,目光悠遠深長,一時教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而其旁的白衣姑娘則不同,此刻她的心情似乎頗為愉快,正饒有興趣的把玩著一隻雕工精美的蝴蝶。


    那玉製蝴蝶體型不大不小剛剛合她手心。此刻正在她靈巧纖細手指的撫弄下變幻著各種姿態。


    “哈哈!姐姐還是莫要看了。他這般遲遲不來怕是做了什麽出格的事了。”說著心裏卻莫名對那人生了一股不滿和怨懟。


    哼,什麽人啊,總是這般我行我素。出了事,到要我們幫他擦屁股。真不知道到底是我們是他的姐姐,還是他是我們的哥哥。


    話音剛落那黑杉女子如山般屹立不動的身軀終於微微顫抖了幾分。隨即恢複鎮靜後柔聲問道,阿棄不擔心嗎?畢竟我們與他也算是有幾分生死交情的。


    聽了這話那喚不棄的女子終於將手中把玩的物什停了下來,沉默了片刻才道,擔心?姐姐說笑了,我們與他何種關係又有何擔心的?


    話還說著猛地心頭湧上了一股不知名的悸動,便換了個姿勢略帶嘲諷的說道,嗬嗬!他若是還記著這份情,就不該去做。怎的,一次兩次都要我們幫他收拾爛攤子嗎?


    不離聽了她的話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言語,思索片刻終於有些不忍的說道,阿棄,他好歹是我們認的哥哥。真的要這樣不管不問嗎?


    見那不棄的眼神中似乎也有絲不忍的情緒,於是忙接著道,阿棄,主子的責罰你是知道的。


    她說了這話便沒再往下說了。她是知道的她這個嘴硬心軟的妹妹耳根子軟,稍微勸上一兩句便罷了。


    果然那邊的女子早在她說第一句話的時候,眉頭就已經微微蹙起了。這會兒子那清秀的眉毛早已擰成了麻花,若不是顧忌的形象那雙手怕早就捂上了耳朵。


    不離看著妹妹一副“我不聽我不聽煩死了的模樣”心裏是又好氣又好笑。


    “哈哈!這麽多年了,還是這般刀子嘴豆腐心。”


    不過這話她終究沒有說出來,畢竟此時此刻的她若是不小心泄露了一下,那麽先前的功夫可就全部白費了。


    “啊啊啊!行了,行了,幫他幫他可以了吧。誰叫我們攤上這麽一個哥哥呢。”不離有些不耐的低著頭,不過上麵那溫柔多情的目光,還是攪的她心緒煩悶。


    終於再也忍不住了,她猛地抬起頭來有些不悅的看了看自己的同胞姐姐,歎了口氣道,不過說好了,這可是最後一次。他若再犯,我可不會幫他的。你,你也不許幫他。


    “哈哈,嗯。”話到此處不離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好好好!我就知道啊,阿棄的心裏最好了。”說著拍了拍她圓滾滾的腦袋,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不棄看著姐姐展露的笑容,似一縷春風般拂去了她心中的煩悶與躁動,微愣了片刻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世人皆知不離和不棄是地獄裏的雙生無常花,她們姐妹倆所到之處必橫屍遍野,鮮血淋漓。


    無情無義、心狠手辣、惡魔、兇煞、邪靈,是她們倆的代名詞。有段時間她們殺人殺得狠了,一日之內便屠一城,不僅手染無數鮮血,渾身上下也是遍體鱗傷。那時甚至有人認為她們是來自地獄的惡魔,是毫無感情的殺人工具。


    “她們是墮入人間的惡魔,是工具,是機械。”


    “她們沒有一絲人類的感情,她們不會哭,不會痛,不會叫。她們不知害怕為何物,這倆人根本就不是人。”


    “…………”


    這些是害怕之人和一些武林正道對她們的評價。


    當然婀娜的身姿,絕美的容顏,讓她們倆獲得的不僅僅是唾棄,也還有一些異端者的讚捧。


    “可能她們是無堅不摧的吧。”


    “是人都是有弱點的,你覺得她們倆會有弱點嗎?”


    “嗬嗬!魔鬼都沒有人類的靈魂,怎麽會有弱點?”


    然而不棄卻知道對於她來說,她的致命傷便是自己的胞姐不離。其實她們不該是雙生無常花。有好些不可原諒,驚人恐怖的事情都是不離為了救她的命不得不做的。


    如果說她們最終難逃被毀滅的命運的話,她一定會拚盡全力將所有的過錯攬於自己身上。無論如何定要保住姐姐的性命,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


    是的!她不該的。這些過錯她不該承受的。從開始殺第一人一直到現在所有的罪過都是自己一個人的。姐姐那樣空靈之人宛若洞中仙謫一般,她不該的。


    思及此那雙桃花般盈盈秋水的眼眸忽的變得更加晶瑩透亮、溫潤動人了。在清晨斜斜秋光的照耀下,仿佛有一抹盈光在輕輕流動,不露聲色卻永不磨滅。


    “姐姐,你還要等嗎?”思索良久一顆顫動的心終於安靜了下來,無意間抬頭卻發現身旁的黑杉女子依舊那般憑欄而望。不過這會兒那悠遠的眸子已成了寧靜與放鬆。


    “嗯。”那女子輕輕答著,如水般的眼眸不起一絲波瀾。微微瞥過頭看了看麵前的女子,澄靜的眼睛中添了些許柔情。


    她勾了勾嘴唇揚起一抹如花般的淡淡笑容,阿棄若是乏了,便先去休息吧。


    白衣女子聽著她溫婉柔情的話語,一時又想起世人對她姐妹兩人的形容。沉吟數秒後輕笑出聲,嗬嗬!果然姐姐永遠都是這般靈動鮮活。


    “是的,姐姐你不該的。這罪惡的鮮血不該染上你潔白的衣襟。妹妹早己是個爛人了,從一出生開始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姐姐,就讓妹妹來承擔這所有的罪責吧。”


    “阿棄也是一樣啊,你永遠都是姐姐最心疼最心愛的妹妹。”不離的思緒並未飄遠,因而突然聽到這話隻停頓了片刻便道了這句。


    “……哈哈!是啊,姐姐也是一樣,在妹妹心中永遠是最可愛的。”不棄的心緒才剛剛迴轉,於是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


    她向來說話就是這般隨意無頭無腦的。縱使我和她相處了這麽久對她說的話也常常有些摸不清頭緒。


    不離是知道他這個妹妹說話經常隨心所欲,不許邏輯也不關常理。憑空冒出一兩句莫名其妙的話也是常有的事。故而她並未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隻是怔了會兒便衝她親昵的笑了。


    就這樣兩人迎著秋風倚欄而望思緒不一,隨風四處飛揚著。


    忽的一抹黑影從山丘處往而伸延,漸漸的全部顯露出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身影也愈來愈近。終於在一裏的距離徹底清晰了。


    遠處是一個黑衣勁裝的高瘦男子。劍眉斜飛,目光如炬,完美的曲線勾勒出他如畫般精致的麵容。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從潑墨油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阿離。”那男子沉聲喚道,平靜的麵容勾勒出來一抹充滿柔情的笑意。


    不離則朝他輕輕頷首,以示迴應。待他調整思緒準備抬頭喚另一人時,不棄卻斜斜地朝他看了一眼冷哼道,哼,還知道迴來呀!都是男人,怎麽諾一就那般讓人放心。你呢,就竟會給我們闖禍。


    聽了這話男子的笑容頓時收斂了起來。低下頭一言不發一副十足認錯的模樣。見狀不離忙抬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子,猶豫再三,終於柔聲喚道,阿棄。


    “唉!罷了罷了,既然已經同意了,還在乎這兩句拌嘴嗎?”不棄看了一眼麵前略帶擔心的女子緩緩地歎了口氣。


    繼而抬頭看了看眼前精致如畫的男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承二,你好歹也是我們認的哥哥。下次別再這麽衝動了。說完眼睛將兩人掃視了一圈接著轉身揚長離去。


    待她走後那男子終於抬起頭來看了看餘留下來的女子有些愧疚的笑著說道,嘿嘿,謝謝你啦,阿離。


    聽了這話,對麵的女子隻點了點頭。隨即開口問道,承二哥哥,你現在可以告訴阿離到底做了什麽事吧?


    看著對麵女子和顏悅色的表情,承二小心的往四周看了看接著點點頭說道,你且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片刻後不離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隨即恢複如常。


    “哈哈!看樣子也不算是很出格吧。至少比以前要好的多了。承二哥哥進來收斂了不少啊!”


    聽到對麵女子十足欣慰的話語,承二有些不滿的反駁道,喂喂喂,阿離你怎麽也這樣說啊?我過去做的也不算很過分吧?


    “哈哈!”不離聽了這話後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終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呀!哎,還真應了阿棄那句話,到底你是哥哥還是我們是姐姐呀?”


    “你不聽主子的話擅自行動,本就已是錯誤了。所幸這迴並未毀了主子的計劃,不說功勞苦勞也是有一番的。”


    “嘿嘿!我這迴可是學聰明了,深思熟慮好久才行動得的。”承二笑著點點頭,不過內心卻嘀咕著,嘻嘻!其實不過是手癢閑的無事一時氣不過罷了。


    聽到他說這話不離明顯是不信的,不過意思卻找不到什麽話反駁他。


    “哼,你哪迴不是破了主子的計劃?千年了還是這樣?哼,我怕主子的足智多謀就是被你逼出來的。”正僵著突然憑空冒出這句。


    承二尋聲望去見不棄正拿出一個白裏透紅的水蜜桃大口大口的啃著,眼睛還時不時瞄向這邊。


    見狀承二微愣了片刻,不離也怔了會兒,而後二人相視而望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那邊的不棄呢則睜著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一會兒,見二人並未有任何反應便將氣狠狠地撒在了那個紅彤彤的桃子上。


    可憐的桃子就這樣無辜地成了她的出氣筒被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而奇幻閣的另一邊諾一正看著這邊的鬧劇,沉默片刻不自覺勾出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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