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瀟瀟在這裏默默的想著,而時間卻是不等人的。隻一眨眼便到了泛愛門僅次於生死鬥的節日――踏春行。


    踏春行是泛愛門弟子互相傾訴愛慕之情的日子。在這天男弟子都會對自己心愛之人唱情歌,而對方若是心悅便會以舞和之。


    雅稱:訴吟衷情歌,一舞動傾城。若無意便會施以微笑以表謝意。


    “清路姐姐,救我!”一名青袍弟子氣喘籲籲的向一位麵容姣好、額點紅妝的清秀少女跑去。


    而跟在其後的則是曲瀟瀟幾日前見到的林洙她們。隻見她們一邊小跑的追著一邊嬌嗔道,別跑啊,小滿師弟!你都對我們唱情歌了。我們當然要為你跳舞了。


    聽到這話曲瀟瀟麵色一滯一抹淡粉緩緩爬上她的臉頰。心道:這門內女弟子倒是膽大。


    迴頭時正好看到夏小滿正偷偷躲在清路身後羞紅了臉。雖滿是稚嫩少年該有的羞澀但一瞬間他的臉卻恢複成了平日的樣子。然雖隻一瞬間但還是讓身著鵝黃花瓣裙的少女曲瀟瀟捕捉到了。


    清路見夏小滿躲在她身後,女人的虛榮心頓時暴漲了。是的!沒錯!夏小滿雖被門內弟子冠以“瘋子”的稱號但他卻是經不起女孩子輕微的調戲的。再加上門內女弟子都喜歡看他臉紅的模樣。


    而且夏小滿的瘋子身份並不能掩蓋他天生特有的溫潤如玉、高貴端莊的氣質。他的容貌也是極好的。若神秘的大師兄展臨風稱第一的話那他稱第二也沒有人敢說什麽。


    “沒想到隻不過那日一個小小的安撫並讓這如天神般帥氣的男人依賴上自己了”清路如是想著,但麵色依舊冷淡。


    輕咳一聲,好了,別鬧了!今年的踏春行在東城舉行大家速著裝去玩吧。


    那些女弟子們見二師姐發話了,也不好說什麽陸續離開了。隻是走了幾步似乎又憶起了什麽趣事,便成雙成對的興奮離開了。而躲在她身後的少年也不見了蹤影。


    “哈哈哈……沒想到我竟輕易征服的泛愛門第二美男看樣子展師兄我也是有希望的。”


    待女弟子們走後清路再也繃不住了。笑得花枝燦爛再不複之前清淡之色。


    而站在桃花旁的曲瀟瀟見到如此場麵也不禁嗤笑一聲便離開了。


    殊不知身後隱於竹林的紅衣少女捏緊了手中的帕子狠狠道:薛清路,你若敢碰展師兄一根頭發我便讓你分屍斷魂!


    看了場鬧劇後曲瀟瀟的心情也愉悅了起來。連帶著幾日前的煩憂也消減了不少。


    心情愉悅的她步伐也輕快了起來。那本不大明朗的東城天空也似乎亮敞了幾分。


    東城是泛愛門最重要的位置之一。泛愛門坐落在黎山之巔左邊是生死鬥的地方日冕。而位於南邊的便是東城。


    因其地處南方,冷空氣皆被泛愛門擋住了。一年四季綠意盎然、鳥語花香。尤其是四月的時候柳枝抽芽、柳絮紛飛,東城名花末晴飄到一片片白絨絨的柳絮上隨風去旅行。場麵既唯美又壯觀頗有一番趣味!


    要是下點小雨便更妙了!


    晶瑩剔透的雨珠點綴在淺藍的末睛上便愈發鮮嫩可人、嬌豔欲滴。不僅陶醉的春光也為灰蒙的天空鑲一層輕盈的紗霧。


    今天的東城很美啊!曲瀟瀟讚歎著。其實曲瀟瀟在醒來的第二天便來過東城。那時的東城景色還算宜人但不知為何她的記憶卻隻停留在灰蒙天空上。大抵是心境不同吧。


    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句,東城已經徹底蘇醒了!


    潺潺的泉水嘩啦啦的向前飛去興奮得像個孩子。而參加踏春行的弟子們已到了大半。


    無論在茶館品茶也好抑或是在酒樓用膳也罷,空氣中的初晴(東城名花呈粉色愛心狀)的花香裏還夾雜些初戀的粉紅泡泡。


    少女們的嬌羞、骨感,男孩子們的深情、勇敢都成了這浸泡在浪漫初晴東城的最佳主角。


    然眾多美景中曲瀟瀟卻隻鍾情於蓮花許願池。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蓮花擔當信男善女們的許願寄托物倒著實委屈了。


    於是她便親自折了一隻白色的千紙鶴輕輕放入許願池虔誠的許了願後便離開了。


    大抵是情緣已到。這在蓮花池中頗為清麗的風景順流而下到了一位身著月白錦袍的男子手中。男子將其打開上麵清麗娟秀的字立刻映入眼簾:


    “我不想麵對的事情終要來了。怎麽辦?我該怎麽辦?這幾日的怪事也與這事有關。難道真的逆轉不了嗎?”


    “林辰逸!那個神秘的男子到底是誰呢?那天的噩夢依稀記得難道他認識我?”


    “日子總是要過的。難過也是一天快樂也是一天。難得這麽一個熱鬧的日子就讓我好好放鬆一下吧。願明天會更好,歲月永常留!”


    男子看後便將其疊好,從袋中掏出一個形狀顏色一模一樣的千紙鶴,寫了一行剛毅遒勁的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知否?不知還是知?”便將其小心的放入了池中。


    “傻丫頭,有什麽好操心的。你忘了就算世間人都拋棄你,還有我啊!”說完也離開了。


    熱鬧的日子總是讓人瘋狂的而時間總會稱人放縱的時候偷偷溜走。


    因此這場盛大的踏春行也在落日的餘暉中暫別了美麗東城。


    東城又沉睡了!


    寂靜的東城在夜晚總是特別陰森怖人的。不似白晝,高大而茂密的樹成了陰魂出沒的最佳場所。


    薛清路一襲白衣飄飄,披散的頭發活像一個女鬼。當然忽略掉她手中的玉光杯和那精致的麵容。


    醉酒微醺,紅撲撲的臉蛋在慘淡的月光的照耀下竟生出了幾分異樣美。她一邊打著嗝一邊傻笑著嘀咕著什麽。


    “嗬嗬!展師兄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薜清路有一雙美麗的桃花眼,圓圓的鵝蛋臉、俏麗的身姿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倘若展臨風心悅她,這樣一位絕世佳人的醉酒真言倒也不失為一種可愛。


    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況且嬌弱的殘花又怎能敵過帶刺的薔薇呢。


    薛清路一路搖搖晃晃的走著,忽的吹來一場怪風硬生生縛了她的術法、定了她的腳步。無法施展術法的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這個身著白衣、口戴麵紗的少女一步步走向自己走來。


    隻見她鳳眸微睜,眼裏騰騰怒氣,手上緊緊握著的碎魂劍也似乎意識到了主人的憤怒,不住的顫抖著,霎時間便散發出了可怕的殺氣。


    薛清路雖然虛榮了一些,但關鍵時候的冷靜沉著倒是有的。而且她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不然三千弟子她又如何做的上這二師姐耀月君子的位置。


    於是麵對這奪命的女子,薜清路雖害怕但依然維持著最後的陣地強行逼著自己與她對峙。


    “閣下為何一定要殺了我不可?”薜清路看著近在眼前的少女認真卻又十分困惑的問道。


    朱月聽到這話愣了愣,原先的怒氣也消減了幾分,心道,看來這次不是個蠢的,倒是個有趣的。也許不殺她可能會更解氣也說不定。看來這就好玩了!不過,居然敢打展師兄的主意,還是要小懲一番才行。


    於是便口齒清晰一字一句道,怪就怪你非要作死。惹了不該惹的人!


    薜清路聽的這句蒙了,不過不一會兒她便明白了。她近日並未得罪任何人,而泛愛門弟子也素來和睦。等等,今日,莫不是他?


    思及此,便笑了笑對著月亮說道,他玉樹臨風、英俊非凡,又被公認為泛愛門第一美男,小女子對他有傾慕之情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吧。


    雖說酒後吐真言但酒精能麻痹人的大腦吐出的為謊言也未可知呀!


    朱月本就甚少讀書,薛清路這番大道理倒讓她蒙了。眼裏的怒氣也減了不少。


    薛清路見這般有效便繼續說了下去,隻不過許是過於興奮,話倒偏了方向竟生生封了路。


    況且閣下殺我是小,髒了你的劍是大。閣下何不饒了我。小女子必定感恩戴德!


    朱月聽了這話總算明白她先前的那番“高談闊論”。嗬,原來在和我玩文字遊戲啊。嗬,欺我不識字嗎?


    想到這兒不覺冷哼一聲,語調略帶輕佻道,殺你自是我的樂趣。原本因為憤怒想把你分屍碎魂。現在我倒想好好玩一番!


    話畢又莞爾一笑輕聲說道,這樣吧,你呢,就為護曲瀟瀟的記憶而存在吧。


    似想到什麽繼而又道,哼,我們要決鬥她卻要封鬥。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意的事。既然如此她要尋找記憶,你便幫她封了記憶吧。


    記住哦!一旦她找到記憶,你,就不存在了。是真正的消失哦!


    眼前這個可愛的白衣蘿莉本是可人的。然她這一番話便決定了薛清路的命運。薜清路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了。她麵如死灰卻無能為力、無可奈何。


    即使她的術法被控製她也能清楚的感覺到眼前這個白衣少女的術法高出自己至少有十倍。她相信她說的話絕對能做到。


    話畢,朱月便開始凝神念訣。霎時間伴隨著薛清路越來越小的“不要”,天空被染得一片紅。朱月的白衣在血紅的天空下十分詭異。


    隨著天空恢複正常,薛清路也知道自己真的走上了那條通往天國的路。不覺想起當初的豪情壯語禁不住淚流滿麵。而朱月則在施完法後便離開了。


    詩月!我的好師姐徐詩月!你不是心最善的嗎?你不是自詡能征服天下一切男人嗎?那麽我的好師姐這迴你又該如何救贖呢?朱月心念道,便不見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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