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原來我也算是神仙了。”


    韓賢子道:“以我之見,小姐手段,更似巫神附體,不知幾位與魯部可是有關?”


    三位龍女本是巫體,雖然不知道魯部是何物,但是有銀聽了此言,倒是對韓賢子的見識有了新的認知。


    有銀道:“大人言下,這魯部好似擅長巫神附體之術,可是如此?”


    韓賢子道:“我也是看過族中記錄,記載著魯部精於巫術,倒是不曾親眼見過。”


    衛明聽著有趣,問道:“叔伯可能講講魯部舊事?”


    韓賢子喝了口茶,說道:“魯部傳承的木機之術,相當了得,其中鉚鍥之法,暗合周部傳承的陰陽之秘,施以口訣秘術,可興衰人事。不僅如此,傳說魯部更有特殊的喚神入巫,溝通天地之法。故此周王平定天下之後,即刻派遣得力手下,前往傳喚魯部族長,想要探討論道一番。哪知這尋找魯部之事,一尋便是數十年,卻是哪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衛明道:“如叔伯所言,這魯部豈不是已然遁世了?”


    韓賢子道:“正是如此,魯部已然遁世數百年,無人知道他們到底去了何處?”


    衛明道:“天學失蹤,好是可惜。”


    韓賢子道:“想當初帝辛亦曾圖謀百部之術,終引亡國之難,如今周王找不到這魯部所在,說不得還是好事。”


    衛明道:“帝辛圖謀百部絕學之事,我亦有耳聞,可恨費仲尤渾兩個狗官,歪曲了帝辛美意,不然百部共享絕學,豈不美哉?”


    韓賢子道:“世事便是這般,一旦妄動,便可能被心懷叵測之人,帶入歧途,故此我族謹遵先祖遺訓,凡事隻求自然平穩,不去妄加幹擾。”


    有銀道:“便這一點,已是堅守本德,非常難為了。”


    衛明道:“受教了。”


    衛明是個心思活絡之人,對話之間,已然隱隱悟到:“若是妄定規則,便幹擾了自然平穩,難免平息了這事,卻又引出了那事。”


    有銀道:“魯部之事,我們並不清楚,不過聽了大人之言,我可以明確告知大人,我們與魯部毫無瓜葛。”


    韓賢子道:“既然三位並非魯部傳承,我卻是不能想起,世間還有哪門絕學,能出了天真小姐這般的人物。”


    有銀道:“天下絕學甚多,大人怎能盡知?”


    韓賢子道:“天下絕學雖多,也是難出鹿台清風閣傳承,不知小姐可是傳承了哪家絕學?”


    有銀道:“我家所學,與眾不同,我隻說一遍,大人可聽好了:‘鴻蒙初開辟天地,東方巫神號青龍。青龍入化孕萬生,生生不息木重重。若問我家學何處,千樹萬林並息蟲。德行相通我為首,一聲號令莫不遵。’”


    有銀語速快捷,聲音清朗,韓賢子和衛明聽得都是恍恍惚惚,似懂非懂。


    韓賢子沉思片刻,隻記得什麽青龍巫神化了萬生,然後好像是什麽樹木蟲子以他為尊,不明其意,難知所以。


    韓賢子道:“聽小姐所言,難道這樹木也知人事?”


    有銀道:“萬物相通。”


    韓賢子道:“小姐之言,實在難懂,可能明示?”


    有銀道:“大人深知自然之道,必知凡事皆有‘引’,我已然說過,大人能聽去多少,便是多少了。”


    韓賢子聽得莫名其妙,說道:“小姐此番言語,卻是讓我更加糊塗了。”


    有銀道:“大人當知,人之所畏者,不可不畏。既然大人糊塗了,豈不是更好。”


    韓賢子道:“我主政晉國多年,眼見無數沉淪,雖是得晉王厚重,也需常常自省,謹守初心,方得不亂祖先法製,小姐之言,我受教了。”


    有銀道:“貴族家風,頗有自然法度,才能引我前來,看個究竟。”


    韓賢子道:“既是如此,不知小姐此行陽翟,所為何事?”


    有銀道:“我家小姐要采辦一批軍備,數量眾多,我們此行,便是替小姐接收軍備,押運到薊城。”


    韓賢子道:“既是如此,你們盡可在我府安頓,若有需要,盡可向我提出。”


    有銀道:“貴族家風恬淡,我很是喜歡,如此就叨擾大人了。”


    韓須和幾個孩子都在門外聽著悄悄話,現在聽到有銀幾個要住在府中,都很高興,不由得紛紛議論。


    韓賢子聽到門外動靜,說道:“誰在門外喧嘩,還不速速進來見過客人?”


    韓須是韓賢子的大孫子,正根子,聽到爺爺問話,不敢耽擱,趕緊推門進了中堂,見過韓賢子與衛明,來到有銀幾個麵前,拱手道:“天真小姐手段,著實讓人仰羨,韓須再拜三位,還望天真小姐閑暇之時,不吝賜教我等。”


    天真道:“我的手段,便是教給你們,你們也學不來。”


    韓須道:“小姐神力,我等自然不如,但是小姐的甩手箭,手法頗是新奇玄奧,我等隻望小姐賜教這身法手法,不知小姐可能賜教?”


    天真起身道:“既是如此,我就教教你們。不過你們便是學去這身法手法,也難以做到百部外殺敵。”


    天真和韓須出了中堂,在一群孩子的簇擁下,前往後院教習甩手箭身法手法了。


    有銀和韓賢子衛明三個,繼續閑聊,倒是知曉了晉國的不少秘事。


    韓賢子年歲已高,說得高興,精神卻是漸漸不支,待得將近午時,韓賢子委托衛明,帶著有銀和吉瓏,到後院客房安頓。


    三位龍女暫居陽翟韓府,等著嬰寧消息,每日無事,有銀便是與韓賢子、衛明談天說地,講古論今,天真和吉瓏兩個,卻是隻與韓府後進廝混,不過短短幾日,便玩成一片,隱隱成了韓府這些後進的孩子王。


    這日天真和吉瓏,正帶著韓須等人在後院練習力量,天真識海中傳來嬰寧的傳訊。


    天真告訴嬰寧,她們已經到了陽翟,正在韓賢子府中做客,要嬰寧自去尋了蟹將,一同到此匯合。


    嬰寧知道了三位龍女已經先行一步,不再耽擱,和發海一起找到正在深山中看護腳力的蟹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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