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道:“若是明年夏季交付行所,工期便是半年,嬰寧當配的五百奴隸這一年裏也是無法使喚,不知大酋長要建個什麽樣的行所?”


    大酋長道:“不穀要為二小姐修建一個占地五畝以上的行所,所配奴隸居住之所,一並建好,待到明年夏季到來,大人可陪著嬰寧前來度假,親自驗收。”


    小姐道:“大酋長既然如此承諾,明年夏季,下官便和妹妹一起前往貢格拉。”說完轉向蕭鐵穆爾和博爾虎,拱手說道:“我現在就想去看看要交接的奴隸,有勞兩位酋長領路。”


    蕭鐵穆爾和博爾虎聞言,起身告辭了耶律大酋長,頭前帶路,領著出了耶律大酋長的帳房。


    待三人出了帳房,耶律大酋長取過包袱,拿出一張絕世熊皮,比當了半天,看著閃閃反光的光滑毛皮,心說:“這次燕國迴贈的五張絕世熊皮,果然仙氣非常,如何處置,需要仔細斟酌。”


    耶律大酋長把玩了一陣絕世熊皮,重又放進包袱裏,對帳房門口站著的丫鬟道:“你去告訴管賬,讓他來見我。”


    丫鬟應了諾去了,二刻後帶來了三個管賬。耶律大酋長開始和三個管賬商議建設行所之事,決定選出官奴五百,由一名管賬帶領,前往貢格拉建設行所。


    小姐跟著蕭鐵穆爾和博爾虎,來到馬棚,各自取了馬匹,騎馬遛行,走出一陣,到了耶律大酋長帳房方圓二裏外,開始進入奴隸和戎民混居的區域。


    這些奴隸大都是從燕國和晉國虜來的,自建了院落房屋居住,也有不少巡奴,卻是住在和戎民一樣的圓頂帳房中,隻是這些圓頂帳房上的房頂上都插著一根朝天的樹枝。


    這些奴隸既有官奴,也有戎民曆次南下、抵禦北來巡奴立下功勞,部落按照功勞獎賞給戎民的奴隸。


    博爾虎指著前麵,對小姐道:“那些土胚院落裏都是周民奴隸,帳房頂上插著樹枝的都是啞奴,年輕的現在應當都出去放牧耕作了,隻有老弱在家。”


    小姐道:“何為啞奴?”


    博爾虎道:“啞奴就是抓獲的巡奴,不但語言不通,難以交流,而且性子野蠻暴躁,高大有力,索性便不準他們說那些‘嘰裏咕嚕’的話,以免他們謀劃不測之事。”


    小姐聽說,再看這些帳房院落,才發現其中奧妙。


    這些帳房所在看似隨意,卻自有規律:戎民居住的普通圓頂帳房,圍出了各個區域,區域裏麵是周民居住的各個土胚院落,戎民和周民奴隸的住所,圍住了最裏麵插著樹枝的各個圓頂帳房。


    小姐道:“既然隻有老弱在家,我想去看看那些出工奴隸的表現。”


    博爾虎道:“如此也好,我們便帶著大人看看差噶爾風光。”


    三人遛馬而行,一路上遇到不少騎著馬匹的戎民,戎民看到兩位酋長,都是紛紛見禮打招唿。


    這些戎民騎在馬上,都是盛裝,腰插彎刀,往來奔走,互相傳信。


    這路遇到的奴隸隻是趕著牛羊馬匹放牧,衣著看著也很單薄。


    這裏的耕地都是建在河邊,直接引了河水澆灌,雖然也分出了田壟,但是少見水井,並不象關內耕地成片,而是一塊一塊的,沿著河水岸邊開出。


    小姐跟著博爾虎和蕭鐵穆爾,很快來到了河邊,隻見河水東西兩岸,耕地裏已有不少身材高大的啞奴正在耕作。


    小姐道:“這些身材高大的奴隸就是啞奴吧?”


    博爾虎道:“正是。”


    小姐看了一會,說道:“不想這些巡奴也會耕作。”


    博爾虎道:“這些啞奴難以訓化,我們便把他們分了組,交由周奴管理,實行連坐追責管理,周奴也怕這些啞奴搞出不測之事,所以教他們種地。放牧的活,卻是怕他們騎馬逃了,擔責連坐,不敢交付他們。”


    小姐道:“不知貴邦有多少周奴,多少啞奴?”


    博爾虎道:“大人此言孟浪了,這些都是各族機密,請恕不能相告。”


    小姐想了想,看了下表,已經十時了,說道:“我想找個啞奴問問可行?”


    博爾虎道:“大人若能與啞奴交流,盡管去問。”心說:“問什麽都白問,那些啞奴隻會雙手亂舞,嘰裏咕嚕。”


    小姐打馬前出,來到一塊地前。這塊地也就五畝,裏麵正有兩個啞奴在勞作。


    小姐不會說巡奴話,但是與撒拉古交流之間,知道自己應該能夠聽懂這些外語,於是揚起了虎尾鞭,望空甩了三甩,發出劈空的“啪啪”爆響之聲。


    奴隸們聽到動靜,都向這裏望來,眼見馬上之人一身紫色官服,形貌不凡,明豔光華,都是不敢怠慢,看向小姐,不知小姐這是在吆喝誰。


    小姐見到耕地裏的兩個啞奴也望向了自己,伸出左手做出手勢,吆喝兩名巡奴過來。


    這兩個啞奴正在除草引水,眼見小姐衝著他們搖手,向左右看了看,見並無他人,互相看了看,放下手中農具,向著小姐走來。


    放牧的眾人看到大人召喚了兩個啞奴過來,紛紛注目,心想:“有熱鬧看了。”


    兩個啞奴到了小姐馬前站定,望著小姐,一言不發。


    小姐看這兩個巡奴,都是高大身材,皮膚白皙,深目高鼻,藍色眼珠,與周民形象大大不同。


    小姐心道:“你們不說話我怎麽開口,我又不會你們的語言。”小姐和兩個啞奴相麵片刻,小姐胡說道:“撥了地裏古的。”


    兩個啞奴聞言,卻是激動,紛紛伸手比劃,說道:“大人在上,請受我等一拜。”說罷紛紛彎腰屈臂,向小姐見禮。


    小姐心道:“我不會說他們這些‘嘰裏咕嚕’的話,隨口亂說一句瞎話,不想這兩個啞奴竟然如此。”


    兩個啞奴為何如此,隻因被戎民俘獲之後,開始還有人問他們說話,雖然不知道說什麽,好歹有存在感。不想後來交流之間,無法溝通,這些戎民直接把他們劃給了周奴管理。這些周奴體貌不揚,卻對他們吆五喝六,被俘巡奴很是不忿,頻頻與周奴發生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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