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格格把手裏的鐵耙遞向小姐說:“愛卿再玩玩這個。”


    小姐放下鋤頭,接過鐵耙,走向旁邊一塊沒有開墾的土地,把鐵耙當成兵器,繼續舞將起來。小姐用鐵耙很快耕出了兩塊地,對鐵耙的使用也熟悉了,


    姬虢說:“大使開地,如遊龍在地間盤旋,所過之處,塵不落身,看大使開地真是享受。”


    小姐道:“不想武學也能夠通融萬物,今日開地,我也所獲非淺。”


    小姐看著自己開過的四塊地,發現鐵耙開出的地順著耙釘,一條條的已經有了攏出的模樣,而鋤頭開過的地看著卻不如鐵耙開出的地好攏,邊觀察手中的鐵耙,邊說道:“這鐵耙釘若是再長些,耙齒再多些,我用來開地效果卻是能夠更好。”


    八格格說:“愛卿力大,如果需用,不如自己去定做一件釘耙。”


    小姐道:“剛才我用這鐵耙開地,別有一番感觸,下官現在就想去鐵匠鋪看看,定做一件鐵耙自己使用。”


    八格格說:“臣自去鐵匠鋪,定做了鐵耙及時迴來接我便可。”


    小姐道:“多謝娘娘體諒,臣的職責是保衛娘娘,教導農桑,這打造鐵耙之事不急,稍後再說。”


    八格格對姬虢說:“今日我們也看過你這裏了,這菜園子比我想象的要大,你們做的很好。”


    姬虢說:“臣的小菜地能入娘娘法眼,甚是榮幸,還請娘娘隨我到公館歇息,用些餐點。”


    現在也就是巳時四刻,八格格也想看看公館,說道:“也好,我們去歇息片刻。”


    姬虢和兩個小廝領著八格格一行出了菜園子,走向園子南麵的燕國公館,三個戎民開始攏小姐開出的地入肥。


    幾人跟著姬虢進了公館,青磚大院,牆高兩米左右,圈了有八百平米。正麵六間木製大正房,東西兩麵是四間土坯耳房。南牆這麵有個馬棚,馬棚裏麵有兩匹馬,挨著馬棚是個小土坯院子,裏麵用木柵欄隔開,一共五個狗窩。院子西北角有一個小門,看樣子還有個後院。


    姬虢領著八格格小姐幾人進了一間正房,有一百平米左右,裏麵有兩根承重柱子,木製地板,三排矮桌,看來是會客廳。


    八格格和小姐等人跪坐在一排矮桌前,姬虢坐到了對麵,這時一個丫鬟和那二個小廝端著臉盆和擦手布進了屋,每人洗了下手,擦了擦臉,丫鬟和小廝端著臉盆和擦手布出去了。


    八格格說:“駐節這裏的條件看著還好,不知道青磚是從哪裏運來的?”


    姬虢道:“迴稟娘娘,這些青磚是從燕國運來的,不是很多,所以隻圈了院子。”


    八格格說:“難道中山國沒有燒製青磚的地方?”


    姬虢道:“在靈壽有一家磚廠,是晉國人向大酋長審批開辦的,其他地方還沒有。”


    八格格說:“駐節何不申請一座官辦磚廠?”


    姬虢道:“臣雖有此意,但是自己不知道燒磚工藝,燒磚技師又不好找尋,所以後來放棄了。”


    八格格說:“燒磚技師難尋,卻是為何?”


    姬虢道:“燒製青磚的都是奴隸,這些奴隸沒有身份,屬於各國或私人的財產,臣若想調撥奴隸磚師,就要先買下這些磚師,還要挖窯買碳,即使官方批辦,臣也搞不起啊。”


    當時有身份證的人大都有地,象燒製青磚這類苦活累活都是奴隸或者逃難難民去做。


    正說著,丫鬟和兩個小廝端著壺和盤子走進來了,盤子裏放著漆器,小廝把漆器放到每人麵前出去了,丫鬟給每人加了茶水,拿著銅壺也出去了。


    八格格說:“這些奴隸也是身懷絕技,可惜不能自由擇業。”


    小姐道:“臣家中的奴隸,準備全部給予自由之身,可惜杯水車薪,人數太少。”


    八格格說:“今日迴去我要向父王進言,看看能不能先把我族的奴隸都給了自由,做個先行表率。”


    春秋時期是我國奴隸製向封建製轉型的重要時期,鐵製農具的普及,使得私田大量出現,井田製逐步瓦解。各行各業專業技術人力的需求也越來越旺盛,而許多專業技術隻有那些奴隸才會,有身份的人不屑於學習,所以當時哪國的人力發掘的越充分,國力便越強盛。


    八格格和小姐為了使戎民盡早與周民融合,開始了解放奴隸的事業,這是人類史上的一大進步,有效的解放了生產力。


    此後各諸侯國開始紛紛變法,直到秦國的商鞅變法,徹底消除了奴隸的存在,所以秦國的人力得到了最充分的利用,發展成了各諸侯國中的第一強國。


    小姐道:“我迴去也做個試驗,先把大王賜給我的奴隸給了自由。”


    小姐家裏現在隻有五個奴隸了,一直沒想到過如何妥善處置,這次出使中山倒是開闊了思路,準備迴去向大王進言,先把自己的奴隸都變成雇工。


    這時丫鬟和兩個小廝提著水壺,端著水果點心盤子又進來了,給每人擺上水果點心,把銅壺放到桌子上,丫鬟和一個小廝出去了,一個小廝站在門邊聽候。


    姬虢道:“若是大酋長能夠給予奴隸自由之身,對我們推廣農耕也是頗有好處,現在會耕作的奴隸都是私產,卻不能有效利用,白白浪費了人力。”


    八格格喝了幾口水,拿起一顆水果吃了幾口,說:“卿言甚合我意,隻是我一直想不透徹,現在卻是明白了。”


    小姐道:“駐節之言確實令我警醒,困擾心中的熒惑,終於想透徹了。”小姐這些天也一直在想怎麽讓會耕作的奴隸也去教導耕地,想不出辦法,現在說起了給予奴隸正常身份,讓他們自由擇業,倒是讓自己也明白了該怎麽做。


    幾人越說越明白,聊得熱絡起來,小姐說:“我想在這裏買個三進院的行所,下人們苦尋未得,不知道駐節大人可有好主意?”


    姬虢道:“我來這裏也有兩年了,聽大人所言,這行所最好還是如我這般,尋個地方,買些青磚自己建蓋最好。”


    小姐說:“原本我還想再去轉轉,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院落適合改造成行所,聽了大人建議,我卻少跑了許多冤枉路,若是建造行所,大人認為哪裏地方合適?”


    姬虢道:“不知大人設立行所所為何事?”


    小姐說:“我設立行所,主要是為了接濟難民,給那些貧困落難之人一線生機。”


    姬虢道:“大人誌向高遠,如此的話,在這裏尋個地建造便可。”


    小姐說:“這裏距離城中心有些遠了。”


    姬虢道:“大人有所不知,戎民常常遷居,大酋長居所時常變動,現在這裏雖然距離城中心較遠,但將來大酋長若是遷到他處,這裏說不定就會熱鬧起來,而且這裏現在雖然距離城中心偏遠些,但是難民若是從北麵向南逃難,這裏卻是必經之地。”


    小姐拱手作揖說:“不想今日一行收獲如此大,多謝大人解我疑惑,等下我便去附近看看。”


    幾人說話間不覺時間過得飛快,午時剛過,丫鬟和出去的那個小廝端著兩個大盆子進來了,門口聽候的小廝也去拿餐具了,三人穿梭往來之間,排桌上每人麵前出現了盤子大碗。


    丫鬟拿著勺子給每人麵前的盤子裏舀了大塊帶骨羊肉,碗裏倒上了羊肉冬瓜湯,裏麵還有幾片魚肉,上麵飄著養家蔥蔥花,散發出陣陣香味。


    姬虢說:“前日娘娘說要來這裏看看,我便早早的收拾了一隻羊,釣了幾條魚,這些冬瓜大蔥都是我自己地裏產的,請各位品嚐。”


    這羊肉與海魚搭配涮鍋,最為鮮美。現在雖然不是涮鍋,魚也不是海魚,但是丫鬟調味技術高超,河魚的腥味硬是調出了海魚的味道,散發出一股股海腥混著羊肉的味道。冬瓜和大蔥在這裏也是少見,眾人聞著香味食欲大開,在八格格的領頭下,紛紛吃了起來。


    小姐要自訂農具使用,引出了一段鐵耙佳話,有分教:“起初本是田間物,蓮座般若瓶中育,再次出世驚鬼神,天蓬元帥手中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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