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和屋內是兩個世界。


    打開門,寒意撲麵而來,她不禁打了個冷戰。幾步之外,黑暗中閃過一道微弱的光,男人就像一尊雕像,並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而轉動。


    安綰葉緊咬著嘴唇,細長的身體站在門口,看著他走了幾步。


    微弱的燈光下,隱約可見他側臉的冰冷,高大的身影在寒氣中孤傲而立,


    "白修皓!"


    安綰葉低聲叫他,走近幾步,停在他身邊。


    他還是不迴頭,深邃的眼睛黑得像墨水,然後


    把手裏的煙掐滅,扔到了腳下。


    安綰葉心裏莫名酸楚。


    有一次白修皓在她麵前抽煙,她受不了煙葉的味道而咳嗽。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在她麵前抽煙。


    本來夜風就太冷太刺骨了,她的眼睛一下子染上了熱氣,生硬地說:


    “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勇敢承認錯誤一直是她的強項,以前和現在都沒變過。


    她旁邊那個男人高大的身體有些萎靡不振,薄薄的嘴唇越來越緊。


    看到他還是不理自己,安綰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就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隻是靜靜的陪著他站在陽台上吹風。


    整整一分鍾後,麵前的雕像終於移動了。


    他轉過頭,那雙眼睛像墨水一樣反射著從門裏投射出來的光線,就像天空中明亮的星星,就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夜晚,染著一點涼薄:


    “進去吧,你不用和殺你父親的仇人在這裏吹冷風。”


    嘲諷的話一出口,白修皓越過她,進了主臥。


    安綰葉感到難過,一言不發地跟著他進了主臥。


    她恍惚中沒有察覺到前麵的男人突然停下來,不小心撞到他的背,低聲抽氣。


    白修皓轉過頭,皺著眉頭看著她揉鼻子。


    眼睛一緊,突然伸出手把她撈進懷裏,低頭尋找她的嘴唇。


    安綰葉不知道是內心的抱歉讓她無法掙紮,還是此刻沒有反應過來,她傻乎乎地睜大眼睛,瘦弱的嬌軀僵在他懷裏,任憑他冰冷的嘴唇咬在她唇上發泄怒火。


    這個吻不摻雜任何欲望,甚至沒有更進一步。他隻是懲罰了她的嘴唇,咬了一下,然後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


    嘴角讓她覺得疼痛,但安綰葉沉默而順從。


    "阿葉,你父親和哥哥不是我的殺的。”


    他剛毅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清脆的唿吸噴在她的耳朵裏,低沉的聲音清晰地鑽入耳膜,像一把重錘敲打著她的心髒。


    安綰葉的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抿緊嘴唇。


    在豪華的主臥裏,她被他靜靜的抱著,房間的燈光流瀉,她身上的涼意漸漸被溫暖驅逐,換來片刻的寧靜。


    過了一分鍾,她才抬起頭來,清澈如水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輕聲說道:


    “給我講講說霜兒和我哥哥的故事。還有這塊表怎麽會在這裏?”


    白修皓點點頭,那一刻的擁抱已經平複了他心中的痛苦和憤怒,眼裏也染上了溫情。


    他沒有忘記從d市迴來時對自己說的話。


    從現在開始,白修皓將加倍對安綰葉的好,以補償她這幾年生活中的缺失。


    他拉著她的手,走到沙發前坐下,輕聲說道:


    “稍等。”


    安綰葉不明所以地點點頭,看著他走出主臥。


    幾分鍾後,他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


    “來,先喝了。”


    他把杯子遞給她,安綰葉的眼裏閃過驚愕,目光從他英俊的臉上移到他那關節清晰的大手上。牛奶沒有進入喉嚨,但安綰葉的心是溫暖的。


    “謝謝。”


    為了表示真誠,她微微一笑。白修皓恍惚了一會兒,仿佛迴到了多年前的某個時刻。


    不知不覺間,他薄唇也揚了起來,眉宇舒展開,暖意傳至心間。


    從他手裏拿走杯子,他的體溫通過指尖傳遞到她的心髒,在某個瞬間她的心是那麽的靠近。


    安綰葉喝了一口牛奶,沒有放下杯子,反而雙手捧著杯子,抬頭看著他。


    白修皓輕聲說道:


    “霜兒和你哥五年前相識,具體時間是她最後一次去巴黎,據她說,當時她得了急性闌尾炎,你哥哥送她去醫院……”


    安綰葉靜靜地聽著白修皓說話。其實過程很短,就那麽幾句話。


    但聽著哥哥的故事,安綰葉就像當時也在現場一樣,心裏不由得暖暖的。


    這從幾年他哥哥一直昏迷不醒,再也沒有人跟她提起過以前的事情。


    每天,在她認識那麽多朋友之前,她都自言自語,她的心是空的,沒有著落。


    白修皓從她閃爍的眼神裏猜到了她的想法,又笑了笑,說道:


    "阿葉,你哥一定會醒過來。隻要他一覺醒來,可能就能知道了當年車禍的一些事情。”


    安綰葉清澈的眼睛閃過一道亮光,輕聲問道:


    "你是怎麽說服羅伯特提前來a市的?"


    上次在醫院他什麽都沒說。現在他一提,安綰葉就脫口而出地問道。


    白修皓輕輕一笑,眉宇間總是平靜而自信:


    “我得知羅伯特要進行一項醫學研究,這涉及到一大筆錢和其他事情。我和他談了條件,他提前安排時間來a市。”


    安綰葉突然明白為什麽是商人會無往不利了,隻要有意識資本所在,就有商人的用武之地。麵前的這個男人可不是一般的商人,好像沒有什麽解決不了。


    當然,她是個例外。


    他最無可奈何的人是她。


    白修皓仿佛知道了她心裏在想什麽,心底閃過了一絲絲笑意說:“我隻是給他選擇的機會。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的東西。如果你想讓你哥哥盡快醒來,我一定會盡力幫你。”


    “你不用這樣。”


    安綰葉眼睛濕濕的,避開視線,眼睛盯著杯子裏的牛奶。


    “喝了吧,一會兒就涼了。”


    杯子裏還有小半杯牛奶。


    安綰葉的眉毛微微皺著,因為已經開始涼了。


    她剛想說不喝了,白修皓突然伸手去拿杯子,抬起頭,把剩下的都喝了。


    “浪費了可惜。”


    他一臉嬌笑,放下杯子,輕快地說:“我幫你去放個洗澡水。”


    “不,我想迴家。”


    安綰葉眼底有一絲不自然。她帶著目的來到他家。現在她的疑惑已經解決,留下來很尷尬,也很不安。


    “我在火車上已經連續三天沒睡好了。現在我真的累了,阿葉。你在這裏將就一個晚上,明天我送你去上班?”


    白修皓唇邊掛著微笑,眉宇間帶著淡淡的疲憊,看似詢問的話語承載著他的霸道,不讓人拒絕!


    說完,他轉身走進浴室,不給安綰葉任何說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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