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年邁的父親那雙黯淡下來的眼光,觀泰眼眶紅了起來,千言萬語湧上來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立在堂下衝座上的父親、母親、叔父、嬸娘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上座的四人沒一人阻止,也沒一人出聲,他們全都紅著眼眶,郭威是親爹自然不用說,郭用老兩口膝下無子嗣,從小便拿觀泰當親兒子養,而現在家中唯一的男丁就要奔赴沙場了,家中親人不擔憂那是假的。


    一場晚飯在高興與難過中夾雜度過。


    第二天一早,觀泰早早起床就準備去初陽家中,剛出門正巧遇上了子丹,兩人互相問好後便交談了起來,三言兩語下來就互相得知要一起隨初陽從戎,這讓本身關係就不錯的兩人更親近了一些。


    兩人結伴同行到了初陽家裏,正巧初陽也剛剛起床,進來後就對著子丹破口大罵道:“你怎麽就是不醉呢!畜生來的?”


    原來昨夜子丹跟初陽一家出去吃飯又喝了酒,可又像之前一次一樣,初陽喝的酩酊大醉,而韓子丹又是像沒事人一樣,等天明之後初陽才知道,自己又是被子丹扛迴來的。


    同時還讓文顏諾好一頓諷刺,這不正好子丹來了,可讓初陽逮著機會了,連同觀泰也想起了之前那次的醉酒,兄弟兩人對子丹一通狂罵,直把子丹這老實漢子罵的滿臉通紅。


    一同吃過飯之後,初陽說出了讓子丹早來的原因,也不避諱直接打臉一般說道:“子丹雖然在平常人當中屬於強健一類,可麵對武者時還是如螻蟻一般。”


    子丹聽了也不惱怒,他在見識到初陽的本事之後,對此心知肚明。


    “而現在即將隨我入軍,想修練也來不及了,隻能臨時教你戟的用法,我相信以你的資質,稍作訓練便能比普通士兵強百倍!”初陽繼續說道。


    這可不是恭維,更不是說好聽的,韓征是獵戶出身,身體素質本身就比普通人強健,加上經常與猛獸纏鬥,完全可以說是自帶技能了。


    子丹也不問,隻點頭答應,初陽教什麽他就學什麽,反正他知道初陽不會害他。


    已經說明了意思就沒必要再耽擱,初陽起身領著子丹去到了後院,拿著他那杆已經破損嚴重的鋼槍,又在槍身上加長了一截筆挺的木棍,預計長度達到了八尺左右,杆頭上綁了把匕首,在戈頭位置橫著又綁了一把,近最大所能模擬出了戟的形態。


    他拿著加長的鋼槍說道:“現在手頭上沒有戟,就拿這槍代替一下吧。”


    說完又看著子丹說道:“看仔細了。”跟著就拿簡易戟在原地劃了一個圈,當場演練了起來。


    隻見初陽原地紮開弓馬步,兩手將長戟握住往前猛推直刺,再後仰身翻戟迴勾,戟在天空劃圓重新壓落在地,再拿戈頭位置對在人身腿下高度橫切。


    整套三連擊動作一氣嗬成,直讓子丹看傻了眼。


    “戟的運用既簡單又不失威力,有上中下三路大四招,為刺、勾、啄、割,無方位小六招挑、剁、片、劈、掛、磕。”初陽邊演練給子丹看,邊口上講述道。


    初陽衝在一旁看著的觀泰使了個眼色,觀泰看了過去,見初陽眼神瞄向了地上一個粗細約有成人一拃左右的小樹墩,觀泰心領神會。


    他走了過去將樹墩拿了起來,並對子丹說道:“看好了,千萬別眨眼。”正當子丹不解其意的時候,觀泰便將小樹墩衝初陽前方丟了過去。


    初陽眼瞄著樹墩,手中長戟直直的刺了出去,在頭上匕首即將接觸的樹墩的時候,手中戟稍稍偏轉,便將戈頭位上的匕首,橫著向樹墩割了過去。


    鐵與木一接觸,樹墩直接在半空中被劃掉了大片的根莖,而這時矛頭已經過到了它的身後,就在子丹以為這是演示一招的時候,初陽又急速往迴拉長戟,戈頭的迴勾對樹墩造成了再次的傷害。


    又是一片根莖被削落在地,這時子丹明白原來是兩招並聯做一招用,初陽又將迴撤的長戟再次割了過去,又是同樣的迴勾,小樹墩掉落根莖數根。


    兩個來迴之後小樹墩已經往地上落了一大截,正當快要接觸的地麵的時候,初陽將戈頭豎起插到了樹墩下落的正下方,手上向上使勁一挑,將即將掉落的樹墩又挑迴到了空中。


    樹墩在往空中繼續上升的時候,初陽手中長戟已經抬起超過了樹墩的高度,同樣戈頭朝上,隻用矛頭再往下使勁劈了下去,小樹墩哢嚓一聲直接從當中被劈成了兩截。


    兩截樹墩再次下落,初陽平持著長戟,原地轉身借著腰勁手上使力,將戈頭橫著向下落的樹墩啄了上去,隻聽到噗的一聲,兩截樹墩被釘到一起,緊緊的鑲在了戈頭上。


    初陽收起長戟站定在當場,子丹大張著嘴巴呆立當場,初陽走過來將長戟交到了他手上,他接過之後看著插在匕首上的樹墩。


    小樹墩上本來那些密長的小根,現如今已經被初陽全部削去,現在看起來這就是兩截被劈開的柴火,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哪裏能知道這原本是樹的根莖!


    再看地上那散落一地的根莖細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堆堆的雜草!


    第一次見識到初陽真正出手,子丹到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而觀泰對此早已經見怪不怪,他走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感覺如何?”


    這時子丹的神識才迴歸本我,他咽了口唾沫驚歎道:“厲害,真厲害啊!”


    觀泰好歹也是武者,對此還是比較明了的,他翹著嘴角說道:“這還隻是臨時做的替代品,如果用真家夥,這樹墩恐怕已經成齏粉了!”


    子丹聽後雙眼瞪得跟牛眼一樣,不可思議的問道:“真的假的啊!”


    能給初陽吹噓,觀泰向來是樂此不疲,當即說道:“當然是......”


    不等觀泰說完,初陽就給了他一腳,並罵道:“誇張!”


    觀泰拍打著屁股上的腳印,嘿嘿笑著說道:“不誇張怕他不相信。”


    初陽笑了笑也沒再跟他鬧,他跟子丹說道:“就按照我剛才教的練。”


    子丹手握著長戟走向了院中,雖然他現在架勢看起來很威猛的樣子,可顫抖的雙手卻無情的暴露了他此刻正無比緊張的狀態。


    “要想在戰場上活命,現在就不要害羞!”初陽在後麵看出了子丹自身的難處,當場提醒說道。


    子丹聽後站在院中中心,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平靜了一下狂跳的心髒後,便迴憶著初陽的動作練了起來。


    雖然一開始的練習,每一個動作都要醞釀好久,再打出去的時候看起來木訥至極,有些讓人不忍直視,可也不得不說子丹的確有打獵多年的功底在身,慢慢慢慢的,也變得有板有眼了起來。


    甚至能有幾次將兩招連貫起來使用,雖然動作有些緩慢無力,可這也是不小的進步了!


    初陽跟觀泰兩人就蹲在屋簷下,品著文顏諾端過來的茶水聊著天,看著正揮汗練習的子丹,時不時的還提點兩句,告訴他動作該如何規範,手腳腰該如何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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