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笙笙被譚永才逼得有些無路可退,心裏既憋屈又無奈,不得不轉頭去看向始終不置一言的莊年息,但非常讓她難受且失望的是,莊年息坐在那,麵色始終如一,連轉頭看她一眼都不曾,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樣子。


    而另一邊的蒲未也是低著頭,倒是能看出一些不忍和憤怒,可也沒有要起身幫她說話的樣子。


    寧笙笙心裏突然就難受了起來,眼淚不受控製的就湧上了眼眶,深深的覺得自己的尊嚴在這個時候受到了嚴重的踐踏。


    “譚總,我......”


    “讓你喝你就喝吧。”終於,一直未說話的莊年息冷淡的開口了,卻不是幫她說話,而是也讓她把酒喝了。


    “你看,你老板也說話了!”


    寧笙笙怎麽也不敢相信最後莊年息會讓她喝了那杯酒,枉她在踏進包間的那一刻還想著有他可以依靠,覺得有他在,至少心裏會有點踏實。


    一瞬間,寧笙笙的心裏便生了一種被戲弄了的憤怒,以及被背叛的難受。


    放眼望去整個包間裏的所有人,長長臉都麵目可憎,而她此刻就像置身於地獄一般無處可逃。


    那杯酒她到底是喝了,帶著決然和憤怒,想著這將是她此刻最後的底線,若是他們還要得寸進尺,她也不怕拚個魚死網破。


    酒杯被她用極大的力道摔了一個粉碎,然後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轉身就衝出了包間。


    譚永才顯然也是沒有想到寧笙笙最後會敢把杯子摔了,所以被驚了一下,等寧笙笙跑出了包間才迴過神來,看著莊年息道:“誒?你這小助理也太不識抬舉吧,讓她喝個酒而已。”


    “蒲未,去跟著她,別讓她出事了。”


    “是。”蒲未坐在那,心裏也是憋了一股怒火不好發泄,終於好不容易等來了莊年息的吩咐,所以站起身那一下,將動靜弄得特別大,離開前也不忘冷冷的看了一下譚永才一行人。


    等蒲未出門以後,莊年息又才淡淡的看著包間裏的所有人,然後雲淡風輕的開口把話題拉迴到這次飯局的主要目的上。


    “三叔,你看上的那塊地的確不錯,所以浩天要了,你們成輝要搞的新項目恐怕要擱置了。”


    莊年息的話一出口,譚永才一行人的臉色立馬驚變,“莊總,你......你不是開玩笑吧,那塊地不是誰都能一口吞下的,所以我們才想著找你合作的!”


    “莊年息,你什麽意思?”譚永才迴過神來,忍不住怒上心頭,“這事你爸已經和我說好了的,浩天給成輝投資,幫成輝拿下這塊地,我們兩家達成合作關係!”


    “那你該找我父親,而不是找我。”莊年息絲毫沒有要鬆口的意思,甚至一邊說著,一邊推著輪椅離開了桌席。


    “莊年息!”


    “哦,對了。”對於譚永才的怒吼,莊年息始終擺出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直到他要說什麽的時候,才又迴身輕描淡寫的說著,“我身邊的人你最好不要打什麽歪主意,放尊重一些。”


    譚永才被莊年息說得臉色青一陣的白一陣,一張老臉在自己的幾個下屬麵前已然掛不住,繼而有些惱羞成怒,追著莊年息聲討,“你什麽意思,你說你什麽意思?我怎麽說也是你的長輩,不看僧麵看佛麵,你至於把事情做得這麽絕?”


    “一個女人而已,你莊年息想要什麽樣的沒有,況且我又沒把她怎麽樣,你能把她帶到這樣的飯局,不就是給人看,給人調戲的嗎?”


    譚永才直接擋住了莊年息離開的去路,而莊年息在被迫停下的那一刹那,臉色赫然陰沉了下去。


    抬首看著譚永才的目光更是冷冽駭人,就算譚永才自恃是長輩,此時也不禁心生了怯意,麵上的兇惡也有了要崩塌的跡象。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帶女人參加飯局就是給你看,給你調戲的?”莊年息的語氣明顯比平時多了幾分戾氣,“又是什麽讓你有了可以輕視我的人的錯覺?”


    明明隻是一個後輩,偏偏那眼神裏的氣勢就有一種壓倒一切的力量,讓身為長輩的譚永才心生了頹敗之意,怒而不敢言。


    “雖然我尊稱你一聲三叔,但我們的關係沒有你想得那麽親,你也別費盡心思去討好我父親,他不過就是一個有點股份的小股東而已,說話做不得數的。”


    “你......莊年息,你爺爺是我親大伯,怎麽就不親了?”譚永才被莊年息那番明顯要與他撇清關係的話說慌了,那意思無異於是在說他以後想在譚家攀點關係,走點後門都是不行的了,那對他來說損失巨大,怎麽能行!“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這麽對你的三叔?”


    莊年息對於譚永才的爭辯毫不在意,別說譚永才家和譚家的關係得追溯到他爺爺那一輩,就算是他和譚永文是親兄弟,在他莊年息眼裏也可以是一文不值,畢竟他本身對譚家人就沒有什麽血濃於水的感情。


    言盡於此,莊年息便沒有打算與譚永才多糾纏,直接推著輪椅繞開了對方,出了包間,至於譚永才追在他身後氣急敗壞說的那些話,都被他當成了耳旁風,全不在意。


    莊年息和蒲未是在地下停車場匯合的,彼時寧笙笙已經提前被安置到了車上。


    “怎麽樣了?”


    “在廁所裏吐了一陣,現在安穩了一些,應該是睡著了。”蒲未有些不忍的往車裏看了一眼。


    莊年息是沒有看到寧笙笙剛喝完酒那一陣的狀態,但他卻是看得真切,真是既可怕又可憐。


    不僅是醉了的問題,而是寧笙笙從頭到脖子,再到雙手,但凡晾在外邊的肌膚,都無一例外的泛著紅色,甚至雙手微微發顫,一看就是有輕微的酒精過敏的症狀。


    要不是寧笙笙忍不住要吐,他當時就直接把她往醫院送了。


    好在等她吐完以後出來,她整個人的狀態看上去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剛喝下去,身體還沒有完全吸收的原因。


    再來莊年息讓他提前準備了解酒藥,所以最後就隻是讓她把藥吃了,直接送到了車裏,再等莊年息下來再做決定。


    莊年息一聽寧笙笙吐了,眉頭自然而然的又皺了起來,當然這次不再是嫌棄,而是她對酒精的承受力超出了他的預料,讓他心裏有了些不快,隻是一小杯酒而已,竟還能出現這麽嚴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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