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衝刷了一夜,所有人也忙了一夜。


    清理妖獸、抓捕妖獸,研究應對之法,是重中之重。


    當然,一切都是建立在安全的基礎上。


    石塘鎮那邊,邢厲率領將士將殘餘妖獸清理幹淨,望著朝四野湧去的妖獸,並未追擊。


    那些四散奔逃的妖獸,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事情,還需聖朝聯合諸多門派,發動所有人,開戰清理工作。


    至於諸多村落中,或許被妖獸襲擊的某些倒黴村民,實在顧及不到,鞭長莫及。


    不過,總的說來,此次與妖獸之間的征戰,算是有了一個好的結果。


    晨光熹微。


    囚犁峽穀上,所有人依然在忙碌,將捕捉到的妖獸,往巨艦上搬運,送迴劍宗研究;冷依霜站在高處,擎著重水之精,撚訣收重水,已經大半個時辰了,洪水好像根本沒有減少。


    “這玩意就一滴,就有如此威力……”


    陸澤透過岩壁縫隙,朝外間張望,花清蓉輕咳一聲,將走思的他喚迴。


    “騷瑞。”


    陸澤朝著諸多長老微微一笑,“大抵上,此次獸襲,應該就是最後一批了。”


    他真的不想再次“開會”,但有些事情,他有義務告之他們。


    方才,他已經將他在西疆遇見的事,或添或減的都說了,至於該製定什麽方案去對付妖獸,怎麽調查清楚妖獸起源,西疆到底發生了何事,那是聖朝、劍宗的事。


    對於他而言,更重要的還是修煉。


    因為在他心裏,那個少主,死的太簡單,那根緊繃的弦雖然有所放鬆,但遠未結束;


    他心裏一直有個疑惑——那位真的少主死了?為何黑龍依在?看花清蓉的樣子,似乎也沒有任何變化。


    不對的,定然有什麽除了差錯,亦或許,肉肉錯了,殺的那人根本不是少主。


    “咳咳!”


    花清蓉又一次輕咳一聲。


    “啊?呃……”


    陸澤又一次迴神。


    花清蓉趕忙傳音道:“仲子墨長老問你,可否確定獸襲已經結束。”


    陸澤看向花清蓉下手位的削痩長老。


    此人是“太上長老團”團長,不可怠慢,陸澤想掌控青嵐劍宗,有機會還要多親近親近。


    於是輕笑道:“不確定,待雲師兄調息歸來,冷依霜收迴重水之後,還需雲師兄與邢厲商議,製定詳細清剿計劃,切不可放鬆大意。”


    在任何時候,話都不可以說的太滿,多加小心總沒錯。


    對於他的迴答,仲子墨很滿意,對於在這位“走後門”來的所謂師弟,開始他並沒有多少認同感,但通過這次之行,他驀地發現,這位小師弟,還真有不凡。


    不僅修為精深,想法也是超群,膽大心細,敢為天下先,卻是個人才。


    隻不過……


    眾多長老商議如何建造任務處,仲子墨雙眸微斂,看向陸澤。


    他正襟端坐,雙腳叉開,眼睛卻不住地往外麵瞟,時不時還往這邊望一眼,附和幾句,微笑頷首。


    一副乖巧模樣,貌似認真聽著,實則心早就飛了。


    仲子墨甚至感覺,他往這邊看,實際上就是為了多看一眼花清蓉,而不是關心會議……


    再想起之前在諜件中看到他所做的一切……


    簡直滑頭一個。


    不過……


    想到此處,仲子墨開口問道:“那麽對於與聖朝一齊建立清剿妖獸任務點,陸澤小師弟有何意見?”


    對於此事,陸澤早有腹案,隻不過他不想出這個頭,那麽多大佬一同商議此事,定能完美解決,不過既然團長開口問了,有些事他還是要說的。


    “那我就說兩句。”


    陸澤雙手交叉,放在桌上,不急不緩地說道:“首先,劍宗之中要記住一點,此間之事,不是我劍宗一家之事,之後建立清剿妖獸機構,當與聖朝、諸派一起商議協作。”


    “其次,我宗須應謹記一點,關於剩餘妖獸的清剿工作,應以聖朝軍隊為主,此間之事,自有公論,我宗所做一切已經足夠好,當漸次退之,讓眾弟子迴宗修養,等待聖宗獎賞就好……”


    見眾多長老也沒有其他意見,“最後,我宗弟子如要出行圍剿,該有的獎勵,必須要比其他門派要高,此次防禦妖獸之事,我宗出力最甚,該要爭取的特權,必須要爭……”


    麵對眾多長老,陸澤絲毫不怯,侃侃而談,為宗派出謀劃策,所出之言,皆老成持重,符合劍宗高調做事,又不彰顯其名的風格。


    場間長老們頻頻頷首,仲子墨更是滿意。


    滑頭歸滑頭,但是真做起事來,真不含糊啊……


    “哎呀,肚子好痛要拉屎,諸位抱歉。”


    該說的都說了,陸澤給花清蓉使了個眼色,立刻遁走。


    仲子墨:“……”


    ……


    從臨時議廳出來,陸澤抓起蹲在外麵數螞蟻的小霽月,先來到空中,問候了一下冷依霜。


    再得知收起重水,最少需要一天時間時,陸澤立刻沒了興趣,假模假樣叮囑幾句,轉而南方飛。


    在人群中穿行,放開神識,少傾,眼神一亮。


    “再往下一點!”


    “噢……”


    霽月頗不情願,“說好哦,一會兒你要給我做好多好吃的……”


    “知道了,別廢話,趕快。”


    陸澤催促道。


    “……”


    霽月朝下飄去,掠過人群頭頂,經過此役,眾多弟皆已知曉這時宗門聖獸朱雀兒,不過一歲幼齡,並沒有多慌亂,皆麵帶會心微笑。


    “朱雀大人又要幹什麽?”


    “不知道,好想摸摸她的羽毛。”


    “想的美,她背上是陸澤師弟吧?”


    “呃……我怎麽聽說,這位陸澤師弟身份極高,與掌門同輩……”


    “不能吧……”


    那邊議論紛紛之際,正在與眾人一起挪運妖獸的顧夕顏也在抬頭觀看,不過她的眼中,隻有朱雀背上的那個白衣男子。


    “師妹,那位就是陸澤師弟吧。”一位流雲峰的師姐問道。


    顧夕顏還沒說話,旁邊的江雨蝶搶先道:“沒錯,那位就是陸澤師弟,當時陸澤師弟去挑戰煉妖塔,我和葉秋師妹曾一起同他修煉。”


    說著,江雨蝶還不忘微笑看了看顧夕顏,眼眸中不經意間漏出一絲挑釁意味。


    關注陸澤這麽長時間,她也略有耳聞,原來顧夕顏竟然與陸澤交往甚密。


    哼!


    江雨蝶暗暗冷笑,論姿色她不認為比顧夕顏差,陸師弟如此不凡,她怎會放手?


    場間流雲峰的女子大都雙十年華,對於此等男女之事,頗有興趣,更何況是風頭無兩的陸詩仙。


    馬上有好多人圍上來詢問,江雨蝶淡淡一笑,稍待矜持,又添油加醋地說起來。


    顧夕顏不由地愣了一下,旋即又釋然了。


    師兄那麽優秀,受女子青睞不是很正常的事。


    想起花清蓉、想起柳雨萍……心中雖然依然不受控製泛酸,但不知道為何,聽著眾人討論師兄,心裏還有些甜蜜,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那麽出色的男子,是他的師兄嗬。


    “你如果不那麽出色該多好……”那樣就隻屬於我了。


    “這麽說,江師姐已經與陸澤師弟心心相映了?”


    “我怎麽聽說,他與顧夕顏師妹甚為親近……”


    “還有柳雨萍師姐……”


    眾人議論紛紛,顧夕顏灑然一笑——別人什麽想法很重要嗎?總之,在師兄心裏,我很重要。


    正想招唿她們,趕快搬運妖獸,江雨蝶首先出招了:“陸澤師弟如此優秀,有流言蜚語很正常,你說是不是顧師妹?”


    場間立刻安靜。


    這是……二女爭夫嗎?


    “師姐說的是。”


    不料,顧夕顏微笑頷首,“師姐們,還是先完成這邊的工作吧。”


    “……”


    沒得到“對手”迴應,江雨蝶悻悻迴轉,這時,忽然有人高唿道:“快看!”


    眾人齊齊望去,隻是抬頭的一瞬,赤焰流火唿嘯而過。


    “哇!”


    “確實很帥呢……”


    “朱雀大人又胡鬧……”


    眾人搖頭失笑,這時,有人忽然驚唿出聲。


    “咦?顧師妹哪去了?”


    眾人這才發現,顧夕顏不見了。


    一個念頭忽然在所有人腦海中浮現。


    莫非……


    江雨蝶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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