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唉,如果真的要好好講講道理的話,其實也不能把所有責任都怪到王妃身上了。


    他家王本來一開始就沒把人家當女人看,更沒當妻子看,人家遇到知冷知熱可心可意的,那邊郎情妾意正相濃,他家王猛不丁插了一杠子,打得人家鴛鴦兩邊飛,說起來,也好像挺不厚道的。


    感情這種事,就是亂。


    溫良搖頭,碰什麽都不能碰感情。


    小樹林裏,顏無缺仰麵朝天的躺在地上,一雙眼睛癡癡的看著天空。


    天空藍如一汪碧玉,澄澈晴朗,細碎的陽光從葉間灑落,透著幾分幽靜。


    一如那天山下小溪相聚,陽光明媚,風清花香。


    那天,小溪邊,唐笑霜說,十四哥,我一直以為,我喜歡的人是你,可有個人,他把我的心偷走了。


    腦海中突然浮起她臨走時說過的話:


    她說,十四哥,那天在小溪邊,我說的話是真的。


    所以,她是真的愛的顏無歡,或許一開始曾為他心動,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出心底的話,她一顆心已係在別人身上。


    她還說,我不喜歡騙自己,所以,十四哥,你也不要騙自己,我隻是希望你好好的,沒有別的意思!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她所流露的溫柔心疼與關懷,就隻是希望他好好的,就像希望自己身邊的朋友都平安健康一樣。


    她沒有別的意思。


    她對他,沒有愛了。


    可這些話,她說得這樣隱晦,隻是不想當著顏無歡的麵,令他難堪難受吧?


    她不再愛他,但她心裏卻是顧念疼惜他的。


    顏無缺對著藍天白雲,嗬嗬笑起來。


    她這樣美好聰明,她自會處理好這次由他而製造的意外事故,所以,他不必自作多情的為她擔心,愛恨纏綿,癡癡怨怨,隻是她和顏無歡的事,從此與他無關。


    這樣,也好。


    顏無缺深吸一口氣,覺得一直被酒精麻醉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他掙紮著爬起來,動手“修理”自己被顏無歡扭脫臼的左臂。


    動手時,對方還是留了一分情麵的,不然,他便算有三頭六臂,也不夠他卸的。


    如此暴怒之下,居然還能忍住不活拆了他,“閻王”這個稱唿,一點都不適合他。


    比起顏帝,他真的仁慈太多。


    所以,他是值得她愛的。


    那麽,他呢?


    別人的手下敗將,有什麽好說的?


    顏無缺拖著疲憊的身體和滿心的失落惆悵,一步步走出小樹林。


    小樹林外。


    許若昔和西古烈並肩站立。


    “你打算怎麽對他?”她仰著臉兒,笑容甜美又惡毒。


    西古烈低頭看她,越看越是歡喜。


    這樣美如蛇蠍的女人,實在太對他的胃口了。


    “你想怎麽對他,我就怎麽對他!”他大手搭上她的肩,不安分的向她的胸口爬動。


    許若昔嬌媚的輕扭腰肢,不動聲色的躲開那隻不安分的大手。


    男人嘛,就得釣著玩著才有趣,他想要,她就給了,他要完之後,便會覺得索然無趣。


    所以,她得慢慢兒的玩他。


    玩到他欲火焚身難以自持時,方能給他那麽一點點兒甜頭,讓他吃了甜頭之後,愈發不能自已,愈發的想要,那個時候,這個男人,便真正是她的男人了。


    這個過程最有趣。


    許若昔一直很享受這樣的過程。


    在過去的十幾年間,因為這樣的過程,她得到的好處數都數不清。


    長袖善舞,顛倒眾生,讓那些她看得上眼的男人,為她癡為她狂,為她生為她死,是她最快樂的事。


    隻是,凡事都有意外。


    顏無歡就是最大的意外。


    因為這意外,她所有的光華逝去,隻剩恥辱。


    現在,是到了該雪恥的時候了!


    “六殿下,我聽說,西域的人,都會下蠱,你會嗎?”她嬌滴滴的看向西古烈,眼神柔媚如水,讓西古烈骨酥肉麻。


    “你說呢?”西古烈的手指又貪婪的攀上她的腰,在上麵輕輕掐了一把。


    “殿下!”許若昔腰肢輕扭,嗔道:“人家在問你正事呢!”


    “會!”西古烈點頭,“隻是……”


    “什麽?”許若昔問。


    “我下了蠱,許姑娘有沒有什麽獎賞呢?”


    “你想要什麽獎賞?”


    “你知道的!”西古烈目光粘在許若昔身上,濃稠粘膩。


    “我不知道!”許若昔笑,“我又不是六殿下肚子裏的蟲子,我怎麽知道六殿下心裏想什麽?”


    “想你!”西古烈一把抱住她的腰,肥厚的嘴唇熱乎乎的貼了上來。


    許若昔嬌笑著豎起水蔥樣的手指,抵擋他的進攻。


    “六殿下可不能胡來!”她笑,“你別忘了,我可是太後的人,太後救了我,便是我的再生父母,你想討人家姑娘的便宜,總得讓人家父母答允吧?”


    西古烈幹笑著縮迴了手。


    他自然明白許若昔的意思,他答應太後的事還沒做到,想要的東西,自然也拿不到。


    正在興頭上,忽然被提到這事,他難免有些悻悻然。


    “許姑娘果然是不拿我當故人啊!”他不悅的感歎。


    許若昔覷他一眼,嘴角浮起一抹笑,薄而淡,卻**。


    她踮起腳尖,突然抱住西古烈,紅唇微嘟,在他嘴角飛快的印上一枚香吻。


    “這下可滿意了吧?”她扁著嘴撒嬌,“若昔殘破之身,承蒙殿下抬愛,已是感激不盡,又豈敢慢怠?隻是,你也知道的,形勢所逼,受製於人,若昔不是自由身啊!”


    言罷,珠淚暗垂,盈盈欲滴,如梨花一枝春帶雨,格外嬌媚惹人疼。


    西古烈隻看得血脈賁張,急急道:“許姑娘,我錯怪你了!”


    “好了,不說這事了!”許若昔忽地一歎,“再這麽說下去,那位安清王,可就走遠了!”


    “他走得再遠又怎樣?”西古烈輕笑,“你是不相信我的蠱術嗎?”


    “倒是真沒見過呢!”許若昔調皮笑,“對了,你還沒問我,要下什麽蠱!”


    “還用問嗎?”西古烈輕笑,“自然是情蠱嘍!”


    “快去吧!”許若昔伸手推他。


    西古烈在她臉上摸了一把,腳尖一點,人已輕飄飄的飛了出去,不過小半柱香的功夫,便又輕飄飄的飛了迴來。


    “這麽快?”許若昔訝然。


    “下個情蠱而已,還要多久?”西古烈得意迴,“原本還需要取他的血引蠱,可他與顏無歡掐架,掐得血淋淋的,連這功夫都省了!”


    “他沒發覺吧?”許若昔又問。


    “他這會兒正失魂落魄的,你就是戳他一刀,他隻怕都沒感覺!”西古烈笑,“再說了,你當我是泛泛之輩嗎?我可是西域第一下蠱高手!”


    “你就是愛吹牛!”許若昔伸指在他額頭點了一下,嬌嗔道:“你們西域第一下蠱高手,分明是那位毒魔先生好不好?”


    “他嘛?”西古烈笑得意味不明,“你見過他的真容?”


    “沒有!”許若昔搖頭,“他每迴出來,都裹著一件紅袍,戴著大鬥笠,還遮著帽紗,神秘得要命,誰能知道他長什麽樣?”


    “萬一,他長我這模樣呢?”西古烈跟她**,“你會喜歡嗎?”


    “喜歡!”許若昔玉臂如藤般纏饒在他身上,眼波橫流,媚態百生,她嬌聲笑:“生得像殿下這般英氣威猛,卻又有毒魔那樣的本事,這樣的男人,帶著邪勁兒,又有猛勁兒,哪個女人不喜歡呢?”


    “你怎麽知道我有猛勁兒?”西古烈手臂緊攬住她的腰肢,身形一晃,將她重重頂在一棵樹上,調笑道:“你還沒試過,怎麽就知道我有猛勁兒呢!”


    “壞蛋!”許若昔輕捶他胸膛,含羞帶怯的低下頭去,那不勝嬌羞的姿態,讓西古烈欲火上揚,簡直想立時扒了她的衣裳,好好的褻玩一番。


    但許若昔豈是輕易便會被人褻玩的女人?


    她輕悠悠一句話,便將話題又轉移開。


    “你剛才說,要以血引蠱,可你給唐笑霜下蠱時,她好像沒流血啊!”


    “誰說沒流?”西古烈晃動下身,又撞了她一下,浪笑迴:“那店家的刀子,不是割破了她的手指嗎?”


    “那麽一丁點血也行?”


    “重要的不是那一丁點血,而是她胃口太好!我就沒見過像她那麽能吃的女人,整條街都快被她吃遍了,我現在有點擔心,我下的蠱會不會重了些,因為她實在吃得太多!說到吃,我也有點餓了!”西古烈一樣抽動鼻子,在她身上亂嗅一氣,嘴裏胡亂道:“昔兒,你身上好香,尤其這裏,更香!”


    他拿指頭戳她胸前,涎笑道:“你是不是藏了香包在裏麵?剝開讓我聞一聞好不好?”


    “討厭!”許若昔伸手撥拉開他的指頭,低笑道:“你那情蠱,會有什麽效應?”


    “你想知道?”西古烈問。


    “當然!”許若昔點頭。


    “那我在你身上也下一隻,讓你嚐嚐滋味好不好?”西古烈邪笑。


    “沒正經!”許若昔輕扭腰身,“我們這說著正事呢!”


    “烈性情蠱,會讓人如癡如狂,一刻不見,焚心銷骨,非得時時刻刻相守一處,才能解得相思之苦……”


    “你給他們下的是這種蠱?”許若昔驚叫,“那可壞了,顏無歡何等精明?隻怕一眼就瞧出來了!”


    “顏無歡精明,我便蠢笨如豬嗎?”西古烈笑,“我自然不會下這種情蠱,我給他們下的,是最最溫和的清甜蠱!”


    “什麽是清甜蠱?”許若昔追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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