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理所當然的,可我為什麽會如此難受?還是偷偷奢望了嗎?


    一時間,竟說不清是黯然心傷還是心痛寂寥,不敢再看他,我低垂下頭,緊咬住下唇,強忍住陣陣難受……許久,周圍靜謐無聲,也不知他是不是先離開了。


    正想著,一雙修長的腿突然出現在視線中,我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輕撞了一下,緩緩抬起頭,見他的嘴唇正緊緊地抿著,一雙布滿陰翳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我。


    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正打算開口緩解古怪的氣氛,他突然語氣森冷地朝我問,“你剛剛說……你那晚去海月景,是為了找蘇夜?”


    原來是生氣我沒有告訴他真相,害他被騙嗎?


    “嗯……”我滿心內疚地說,“對不起,一直沒有告訴你,真的很抱歉。”


    瞳孔緊縮,眼色越來越深沉,他瞪著我,下巴僵硬緊繃,我被他現在的神情嚇得後退,他便向我一步步靠近,再靠近……


    直到背猛地撞在雙生樹的樹幹上,退無可退。


    他整個人貼覆上來,單手鉗住我的下巴,逼我抬起頭看他,眸底幽深一片,“高中那會,祖均在酒吧給你下藥後,你看見的人也是他,對不對?”


    咬著唇,我艱難地點點頭,“對不起,讓你誤會了。”


    “哈!”他嗤笑一聲,“是了……雖然記不太清了,但那晚的真心話,你迴答的名字應該也是‘蘇夜’了……最愛的人?”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冽,黑瞳深不可測,“那所謂的‘自殺’呢?也是為他?”


    他竟然全都記得……那麽遙遠的事?


    是不是就因為那些事。他才喜歡上我的?若我早些說清楚……也許……


    “對……我為蘇夜自殺過……”隻覺得心酸不已,強忍著情緒繼續說,“我之前愛他愛得不像話,覺得全世界都是壞人,隻有他是對我好的……”再說不下去,眼淚不斷溢出。


    他的雙眼戾氣加深,赤色如地獄烈火。牢牢地盯著我。距離如此之近,我努力壓製住害怕,對他說。“你生氣的話,便罵我一頓或者打我一頓出氣好了……”


    話未說完,俊顔突然俯向我,我被嚇得偏過臉去。緊緊地閉上眼,臉頰微熱。是他溫熱的氣息,他的唇緩緩地落在我的眼上,輕柔地舔舐……


    全身一僵,他竟在吻去我的淚水。


    他的吻從眼至鼻至唇。大腦一陣暈眩,獨有的男性氣息飄入我的鼻間,一時連唿吸都變得不穩。心跳好似打鼓一般,幾乎要蹦出胸膛。


    莫辰的吻無比炙熱。如燎原野火強勢而霸道,唇被他的牙齒撞破,舌被他大力含住吸吮,近乎暴戾的力道,似想將我揉入他的骨血,輾轉纏綿著持續了很久,終於將我鬆開,彼此急促的唿吸顫抖著,沉默著……


    勉強緩過神,我忍不住先開口,“莫辰,你為什麽……”


    “我好嫉妒!”一雙眼深深地看著我,裏麵太多情緒糾纏在一起,他忿忿地說,“為什麽先遇到你的人不是我?”


    我茫茫然地看著他,腦袋空空蕩蕩,竟不知現在是什麽情況,他說嫉妒?嫉妒蘇夜?


    不應該氣我沒有告訴他真相,害他誤會嗎?


    見我隻是愣神地看著他,不知所措,他的目光慢慢柔和下來,輕歎了聲,“我還要愛……”


    “什麽?”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他微微一笑,在我頭上輕輕一敲,“自己親口問的問題,這麽快就忘了?我說……這樣的你,我還要愛。”


    他現在的神情太過溫柔,眼中暖色迷人,心頭湧入陣陣的感動,竟莫名其妙想哭,“我這麽多缺點,性格又這麽壞,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都知道了,你為什麽還……”


    他嘴角含著點點笑意,“什麽缺點?我怎麽不知道?”


    “我之前喊的啊……你沒聽見?”


    “聽見了,可在我看來,那都不是缺點。”莫辰手指在我臉上摩挲,眼底柔情無限,“你非但不膽小,還大膽得很……”說完在我唇上輕輕咬了一口,“若不是你當時那麽大膽,也許我不會注意到你……”


    想起當時咬他的情形,我的臉不免一燙,“那……那不一樣……你忘了再見到你時,我隻敢假裝不認識你,卻不敢說出真相嗎?就是因為膽小啊,怕你……”


    見我欲言又止,他開口問,“怕我什麽?”


    “怕你恨我……”


    “為什麽怕我恨你?”


    我木訥地看著他,“為什麽?因為……”


    “因為你是在意我的,對不對?”


    “嗯……”我點點頭,“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對你究竟是怎樣的感情,畢竟我當時……”畢竟我當時愛著的人是蘇夜,不可能再愛其他人,這麽一想,低垂下頭,“我自私地想要自己好受些,便不斷撒謊騙你,騙不下去了,隻得狠下心傷害你……其實,我覺得自己根本沒臉再見你,剛剛竟然還向你問那些話,真是太……”


    隻覺得喉嚨發緊,再說不下去,強撐著眼簾,淚水滴到地上,融入土裏。


    “真是笨蛋……”莫辰的聲音帶著心疼,隻覺得肩上一緊,被他攬進自己的懷裏,“不要覺得虧欠我,你隻是用自己的方式拒絕我而已,是我對你死纏爛打,不肯放過你,你一點錯都沒有,愛情本來就不是靠強迫追來的,我明明知道,卻舍不得放掉你。”


    被他這麽一安慰,眼淚更是止也止不住。


    “至於你說的心理陰暗和報複心重……隻會讓我更心疼你。我從前一直不懂,為什麽在學校,你看不慣有人被集體欺負。為什麽在酒吧,隻要看見年紀偏小的女孩你總是走神。我想要了解你,更真實的你,不是我以為的那個安素櫻,而是真正的林素君,在沉臨區長大的女孩,那個滿身是刺,害怕受傷害而偽裝自己的林素君。”


    他按著我的肩,拉開一定距離,讓我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裏透著最真摯的情意,語氣堅定,“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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