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對我的迴答很滿意,他的手指鬆開我的下顎,指尖極盡溫柔地摩挲著我的臉頰,那股邪惡之氣全然消失,換上平時那副清雅柔和的姿態,手指點在我鼻尖上,歎了聲,“真乖!”說完淺淺一笑,唇角泛起溫和的笑意。


    他安靜地看著我,連眼底神情都是溫柔之意,那脈脈眼波讓人怦然心動,仿佛之前他眼中的戾氣不過是我的錯覺,他還是那般美好的少年,溫柔得讓人願意溺死其中。


    沒有再開口說話,沉默地看著對方。


    相互吸引地湊近,靜謐的夜裏,能清晰地聽見彼此的心跳和唿吸,蘇夜身上淡淡的香味氤氳開,似有若無。白皙的麵容暈染了一層透明的緋色,他的眼睛迷魅性感,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仍是那般絕色。


    莫名覺得緊張,那種緊張又是非常特別的,好似有細軟的絲慢慢繞緊了心,身子慢慢緊繃,心也跳得越來越快,快得要蹦出胸口。


    他眼底的色澤越來越沉,唿吸明顯也變得有些不平穩,氣氛變得曖昧起來,隻聽他用微微暗啞的嗓音對我說,“不許再拒絕我……”


    看著他略帶迷離的眼睛發愣,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被他緊緊地摟住,他沒有給我任何再拒絕的機會,近乎是急切地,貪婪地吮吻,思維瞬間化成漿糊,頓時魂銷魄融。


    夜裏的風吹拂著雪白的落地紗帳,一室繾綣……


    眼角眉梢盡是溫情地凝望著我,鼻尖寵溺地蹭著我的鼻,“素君……”他的聲音低低的。


    “嗯?”我迷迷糊糊之間應道。


    “我們生個孩子吧……”


    那聲音柔和溫潤,卻把我嚇得睡意全無。詫異得瞪圓了眼睛,“你說什,什麽?”


    如夜的眸子閃著異樣的流光,他撐著頭溫柔地望著我,仿佛要望進我的心底,“我說,我們生個孩子吧。我和你的……”說完在我唇上輕輕一吻。“好不好?”


    “我……沒打算這麽早……而且我們……”


    我們又沒有結婚,也不是夫妻,怎麽就說生小孩呢?太奇怪了不是嗎?這麽一想。又補充道,“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他眼底的光暗了暗,過了許久,卻隻是看著我不言語。正當我以為他不準備再開口,他卻說了句。“九月底,我會和沈沐涵結婚……”


    瞳孔撐大,張著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腦袋混混沌沌的。完全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他說他要和沈沐涵結婚了?但是剛剛卻說……讓我為他生孩子?


    “你不許離開我……我們會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都是一樣的。你等我。”蘇夜如此說著,吻了吻我的額頭。“素君,答應我。”


    他一定是逼不得已的,他鬥不過那些堂主嗎?明明這麽理智地對他的話暗自解釋,心裏那股嫉妒的酸意卻仍是洶湧,不是早就做好這種打算了嗎?想著,隻要他愛我,就算沒有名分也沒關係的嗎?


    可是為什麽還是這麽失落難受?其實心底還是在期待著的吧,期待他娶的那個人會是我,但是現在一切都落空了,他還是要娶沈沐涵,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而我……真的要成為第三者了。


    想要努力壓製住心痛,卻還是難受得唿吸困難,眼睛酸楚難當,那痛苦的感覺沉重地壓在我的心頭,越演越烈,可我卻不敢表達出來,強裝笑容,“白癡,你不會是打算用小孩綁住我吧?我不會離開你的……就算你結婚了,放心……”


    心痛得一陣陣抽搐,我的雙手用力交握著,強撐著笑容讓自己能順利說完,眼角一熱,急忙低下頭,不著痕跡地背過身去,痛楚和委屈頃刻將我吞噬,淚水再忍不住流了出來。


    身後傳來蘇夜的歎息,那聲音很輕很輕,在安靜的深夜裏似有若無,卻深深地沁入我的心扉,百轉千迴,更是覺得傷感,再忍不住嗚咽出聲。


    他從背後將我摟進懷裏,將頭擱在我肩上,“別哭了,我知道我很自私,一邊嫉妒你和其他男人牽扯,自己卻不得不娶另外一個女人。我最近做得太急,已經讓很多人開始懷疑我,隻有娶了沈沐涵,才能讓那幾個老家夥相信我對他們並沒有異心。但不會過太久的……”


    他的聲音有些著急,卻又努力用溫柔的語調安慰,輕輕拂過我心尖,緩和我的情緒。


    蘇夜和沈沐涵之間的婚約在沈石聰還在世的時候就訂了,表麵上那幾個堂主是以叔叔輩的身份,希望他們能盡快結婚,但是說白了,卻不過是為了自己而已。


    雖然那些堂主現在各占據著一方勢力,權利不可小覷,但是會長終究是換了人,不再是和他們有兄弟之稱,禍福同享過的沈石聰,而是前會長蘇澤的兒子,就算蘇夜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卻也難免被他們懷疑想重新掌權。


    和蘇夜相比,他們自然更喜歡把未來押在沈沐涵身上,讓他們盡快結婚,以保障自己的位置。蘇夜當然也很清楚,若是不和沈沐涵結婚安撫他們,恐怕他們認定自己受到威脅,暗地裏聯合起來扳倒蘇夜,也不是不可能。


    暗歎,蘇夜肯和我解釋已經夠了,他真的是在乎我的。


    見我沒有迴應,蘇夜又開口道,“素君,我心裏真正想娶的人,隻有你一個……你信我,好不好?”那聲音包含了太多的情愫,帶著綿綿無盡的惋惜,無奈不甘還有擔憂。


    他說他想娶的人是我,明明欣喜,卻莫名覺得無奈傷感,那酸澀的感覺再次蔓延,在我的心底掀起層層巨浪,卻不知該喜該悲。


    見我如此,他又開口解釋,“素君……我……”


    我打斷道,“好了,不用說了,我都明白,全都明白……”


    說完轉身投進他溫暖的懷抱,用盡全力緊緊地抱進他,在心裏對自己說,這輩子能讓蘇夜說出那些話,真的足夠了,不用再奢求什麽,現在能這樣抱著他,還有機會愛他,已經夠了……我本不該那麽貪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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