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狠話,眾人不再看他,正要走,不想他竟不依不饒,抓上其中一人的腳踝,沙啞著聲音哭,“我不想被退校,我不想……嗚嗚……我……”無論旁邊的人怎麽踩踏,他都不肯鬆手。


    心猛地一跳,很久以前的記憶印上心頭。


    似乎隻是秋季,但是全身都冷得發顫,操場上三個女生站在我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揮舞著手上的照片,嬉笑謾罵著,“你這個小賤人,這次非讓你退學,真是想不到,你居然和這些老男人……”


    “哇,好惡心。”


    “我隻是在酒吧唱歌……”我正想解釋,頭猛地被踩進泥水裏,泥土的腥臭塞進鼻腔,幾乎無法唿吸,感覺要頭上壓力消失的瞬間,急得抬頭咳嗽。


    “懶得聽她廢話,我們把照片給教導主任,看見她就心煩。”女生甩了甩長發,不再理我,絕望感瞬間彌漫全身,我不能被退學,這個聲音充斥著大腦。


    “我什麽都聽你的,隨你們怎麽打罵,我都不會反抗,求你們不要……”


    她們卻像完全沒有聽見我的聲音,越走越遠。大腦已經不能正常思考了,猛地衝上前,撞倒手拿照片的女生,迅速搶走照片,邊撕邊塞進嘴裏。


    “這個瘋女人,靠,那照片是從我叔那裏看見的,不知道還有沒有留底。”


    “居然被她吃掉了。”


    “打死她……”


    頭發被扯得生疼,身上被任意踢踹,痛得麻木,從昏迷中醒來時已經是黑夜,依舊是那個操場,沒有路燈的操場黑得可怕,唿嘯的風森冷。我永遠記得那時的自己,呆坐在原地,渺小得如地上泥沙,沒有人看得見我,沒有人來幫我一把,那種徹骨的絕望難以言喻。


    從記憶中迴神,雷斌還在被人打罵,他此時的心情可是和我當時一樣?無助絕望,卻緊緊握著那份堅持不舍得放。


    “住手!”我說,聲音並不大。


    周圍的嘈雜卻被我這兩個字阻截了。


    “你不要多管閑事。”是莫辰的聲音,其他人表情也好看不到哪裏去,有些更是嗤笑不語,大概覺得我這樣不過想引起莫辰的注意,來個不記前仇以善報惡,裝出一副善良不忍的模樣。要假惺惺裝好人,我也會,隻是不屑如此。


    “我是讓你住手,雷斌。”說著上前蹲下,握住他的右手,身邊的人閃到一旁,不明白我現在正唱哪出,雷斌被打得大概有些意識模糊,竟也聽話地鬆手了。


    “你抓著他有什麽用?我記得第一次見你,就罵過你蠢。你不就是不想被退學嗎?其實這麽多人裏,你不應該求莫辰,你最應該求的人是我。隻有我能讓你不被退學。”


    “你真的……可以……”眼中神色激動,又有些膽怯疑惑。


    “對,隻要你求我。”


    “我求你,我不想被退……咳咳咳……”說得太激動,居然猛地咳起來。


    “你先起來。”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大概被打得太痛,有些直不起身。


    不顧眾人詫異的眼光,拉著他朝教務處走,走了好一段才記起莫辰,迴頭朝他大喊道,“如果太遲,午飯就不陪你吃啦。”距離太遠,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想他不用對著我吃飯大概還蠻開心的。


    一路沉默,雷斌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抓著我這根救命稻草。


    “你為什麽要幫我,之前我那樣對你……”路上,他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我今天心情好。”簡潔地迴答,過了好一會突然又笑道,“等我哪天心情不好了,你要記得還欠我一個耳光。”


    雷斌突然定神看著我。


    “幹嘛?還不樂意啊?”


    “如果我真的沒有被開除,別說一個,十個一百個都可以。”他認真地開口。


    “一百個?你讓我打,我還懶得打呢。”


    “不管你是處於同情還是怎麽樣都好,我還是要謝你。”


    雷斌真摯的眼神竟讓我有些恍惚,顯然不習慣別人的道謝,急忙尷尬地換了個話題,“其實你老爸有錢的話,就算被退學,靠點關係換一個學校不就好了,你為什麽要做到那種份上。”


    “我爸的公司已經連續虧損了好幾年,如果我留在莫斯翰還能結識很多人脈,也許有機會挽迴公司的頹勢。”


    “所以你急著幫莫辰欺負我?想著能借這次機會攀附上莫辰。”


    “……是,是我太自私了。真的謝謝你肯原諒我,還特地幫我。”


    “其實把責任都推在你身上的那個人分明是我,你不需要謝我,我不是什麽以德報怨的好人,幫你隻是讓自己心情好一點。”


    “你不用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其實我們都知道……”他一副認真的口氣。


    “知道什麽?還你們……”


    “知道就算辰少爺劈腿無視你欺負你,你還是那麽愛他,替他說謊圓謊。其實你能因禍得福,受到閆夫人的支持,很多人雖然嫉妒,心底其實還是挺佩服你的。真的……以莫家的勢力,在知道視頻外流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背定黑鍋了,和你沒有關係。”


    神情微變,突然覺得好諷刺,因為愛?也許真的有人會這麽以為。


    在我決定拍視頻之前就已經想到會被查出視頻來源是我自拍自傳,當時隻是想把理由說成為了自保,將一切過錯推給和莫家毫不相關雷斌,閆薔隻要和媒體說是個人小團體行為,按例懲罰下他們也就圓過去了。至於視頻最後一段,我不是不能傳出去,而是不敢,假如這件事牽扯到莫辰就大不相同了,我作為被害人也一定會被強加扭曲成加害者,至於如何被強加,從我故意設局這裏開始歪曲,手段可就太多了。


    隻是事情如果就那麽簡單的結束了,隻不過能保證在一段時間不被欺負,反而和莫辰的牽扯越來越少,本來還想用視頻最後一段唬一唬他,卻被直接拒絕了。所以我將照片和網友評論內容截圖寄給八卦周刊草檬,那時網友一邊倒地認為整件事和莫辰有關,讓記者很容易聯想到“貼名條”這個詞的含義,我再故意幫莫辰說話,盡量含糊其辭,表現得和他關係非同一般。當然不能直接說是他女朋友,太直接被閆薔被認為心機深,反而不好。偽裝成情急之下,胡亂的辯解,在那個情況下,大概會認為我這樣說謊隻是因為很喜歡莫辰吧。


    如此複雜的心思被解讀為愛,蘇夜說的沒錯,人心總是容易被表象所蒙蔽,大家想要的並不是冷酷的真相,而是一個生動的謊言。


    不知不覺,已經進了辦公大樓,徑直走向教導主任的辦公室。


    “砰砰砰”……


    “進來”……


    教導主任一見是我,有點詫異,校長範沿趕巧居然也在。


    “範校長好,劉主任好。”


    “有什麽事嗎?”


    我對著門口的雷斌招唿了下,他才局促地走進來,“範……校長好,劉主任好。”


    “有關早上對雷斌的通報處分,我認為太嚴重了。按學校的《違紀學生處罰條例》,我認為他的行為應該隻達到記大過的處分。”


    他們顯然對我特地找上門為雷斌說話感到一頭霧水,卻還是按慣例解釋道,“這個處分是我們教務處經過會議得出的結果,雷斌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校規,因個人私怨毆打同學,對學生和學校帶來了非常嚴重的負麵影響。”


    “但是校規裏也有提到,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及時改正的可以適當減輕處罰。雷斌因為一時衝動,做了錯事,但他在第一時間就和我道歉了,並且我也原諒了他。如果口說無憑,我可以寫一個書麵證明為他求情。希望學校能夠重新給他一次機會。”


    “這個……”他們麵麵相覷。


    “我希望學校不要因為外界媒體的壓力,限製一個學生正常受教育的權利。”


    見他們態度轉變,雷斌急忙鞠躬道,“我希望校長和主任能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不會再做出這種錯事,一定會好好學習,為學校爭光,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大概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開始感謝祖國誓死報效祖國。


    隻見範沿在劉主任耳邊說了些什麽,對方點了點頭,開口道:


    “既然安素櫻同學特地來為你求情,加上你認錯的態度也算誠懇,我們教書育人的也不希望有同學被迫退學,那這樣,你先寫份保證書,之後我們再開會討論下。”


    “好好,謝謝,謝謝校長,謝謝主任,謝謝……”雷斌激動得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我搖搖頭,不由感慨,真是典型的一根筋。


    插入書簽——


    其實男主看見女主拉著另外的男生走了,很不開心噠,但是因為是第一人稱,沒有辦法表現出來,之後會從其他人口中知道哦,話說我親愛的男配出場了呢,後麵會有重頭戲哦!喜歡的孩子請收藏下下,拜謝~不要臉的說句,有推薦票滴順便給張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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