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吳氏明知道自己罪責難逃,嘴上卻叫得最歡,從在宮門外見到那些朝臣起就連聲叫冤。


    去抓人的都是禁軍,隻聽皇命,才不管她冤不冤,皇上讓抓人,叫老子也沒用。


    吳氏與玉翠被關進同一間牢房,她眼睛不停地瞟著外麵,隻要有人靠近便大聲叫冤:“冤枉啊!冤枉,皇帝這是成心要置我們全家於死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值班的禁軍聽得煩了,過來喝道:“別叫了,這是宮中內獄,這裏沒有別人,無論你怎樣叫都沒有人聽見”。


    “他這是要暗中將我們全家給處死啊!真是狠毒啊!”


    旁邊的祁征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睜開眼怒喝一聲:“別吵了,死都不讓人消停,你若能安生些,何至於此!”


    聽他說話,吳氏一下子又來了精神,提高嗓門道:“都死到臨頭了你隻會怪我,也不知道想想辦法,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兒子去死嗎?”


    聽她隻提到兒子,兩個側室也都開了腔:“他們死還不都是你害的,是你存心不良,去毒害娘娘,害得我們平白無故跟著你來坐牢”。


    這兩個側室平日在她麵前大氣都不敢出,現在居然敢來指責她,吳氏還以為她是當家主母,厲聲喝道:“都閉嘴,兩個賤人,哪裏有你們說話的份!”


    這時候雲玲悠然開口道:“娘,何必與這將死之人計較,晦氣!”


    吳氏又吼道“小蹄子你說什麽!”


    雲玲並不理她,隻是與她自己的娘說:“不過幾日牢獄之苦,過去之後我們母女便自由了,至少不必每日被打罵,可以活得像個人”。


    連一個十歲的孩子都能看明白的事,這些大人豈能不明白。吳氏心中最後一絲希望被擊碎,嚎啕大哭起來。


    哭了一會兒,吳氏又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們死,有祁循的女人和兒子陪葬,也值了”。


    她這是不打自招了!值守禁軍正好踱了過來,白了她一眼道:“娘娘根本就沒吃下那毒,去死的隻有你們”。


    “沒吃,沒吃你們怎麽知道有毒,這是陷害,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們”


    玉翠知道再救不了她這愚蠢的主子,便想先行一步,還落個護主的好名聲:“是我,是奴婢不忍見王妃娘娘受苦,想替您出口氣,趁著進宮討藥的機會下了毒”,說罷,玉翠拔出頭上的發釵,徑自刺向自己脖頸,瞬間鮮血噴濺,玉翠倒了下去。


    看著玉翠流血而亡,吳氏驚得目瞪口呆,再也叫不出聲。玉翠從不到十歲就陪在她身邊,已經快二十年了,在她心中早將玉翠視作親人。看著她倒在血泊中,眼睛瞪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吳氏心中最清楚,是她指使玉翠去下毒的,是她害死了玉翠,玉翠是替她去死的!


    雖然平日囂張跋扈,但隻是個後宅中的無知婦人,沒幾分真膽量,哪裏見過這血淋淋的場麵,嚇得爬到牆角,瑟瑟發抖。


    不管怎樣,總算是安靜下來了。也沒有人來管玉翠的屍體,就任她在那裏放著。


    雲玲摟住妹妹和娘,依在一起休息。平日吳氏發威,都是那個玉翠來掌她們的嘴,現在她死了,難免心中一輕,痛快地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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