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玥平日也愛穿素,這一身孝服更顯得她容顏清純,關鍵是她沒有真的傷心。


    珠兒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她兩隻眼睛都不夠看了,哪裏有心情害怕。


    夕玥牽著珠兒走到龍椅前,群臣麵麵相覷,難道她要坐龍椅不成,這可是大不敬。


    夕玥在龍椅上坐下,又將珠兒也抱上去,與她並排坐著。那龍椅寬大得很,她們兩個人坐綽綽有餘。


    丁盛沒有站迴他的班位,而是站在了龍椅旁邊。祁循不在,他必須要保證這母女二人的安全,若她們有半分閃失,他都無法向祁循交代。


    丁盛側身衝龍椅上的母女深深一禮,然後轉向群臣道:“娘娘公主在此,諸臣還不行禮”。


    一些官職低的,不想惹事的乖乖行禮,多數人都隻是彎彎腰敷衍一下,祈衍祁征兄弟那是連敷衍都不會的。


    祈衍仰頭朗聲道:“見了娘娘與公主,我等臣子行禮本無可厚非,可是娘娘坐在龍椅上,儼然不合適吧!那可是隻有天子才能坐的地方”。


    夕玥也不急,慈愛地看了身邊的珠兒一眼道:“江下王說得不錯,若是天子在朝,我自然是不敢坐這龍椅。可如今天子不在,珠兒是他唯一的孩子,她替父皇坐在這龍椅上沒什麽不合適。公主年幼,我隻是作為她的母親,陪在她身邊而已”。


    替父皇坐上龍椅,她的意思是,要讓這個小女娃娃坐皇位。


    “一個小女娃,豈能坐龍椅,也不怕折了性命”,祁征憤然道。


    “女娃,聽魯王這話,珠兒若是男娃,就可以坐這龍椅了?”


    “那是自然”,他是明知道祁循沒有兒子才這麽說。若祁循真是有兒子,他們定然又會說,一個小娃娃,豈能當大任。


    夕玥仍然不急,緩緩說道:“敢問魯王,諸卿,哪條禮法,律令規定,女娃不可以坐龍椅,不能繼承皇位?”


    周禮中關於王位立嫡立長都有詳盡說辭,但確實沒有明確地說說女人不能繼承皇位,她這一問,還真將這些人問住了。


    什麽三從四德,禮法教義,在夕玥這裏都不好使。這龍椅她就坐了,如何?


    今日若是不能將她們從龍椅上趕下去,那日後就更難了。祈衍看看祁征:“魯王兄,這事要如何是好?”


    祁征瞥了他一眼,心裏想:是你要坐皇位,你去搶啊!看我做什麽。經過這許多年的紛紛擾擾,他也學精了,不會再隨便任人當槍使。


    “那江下王有何意見”,他又將球踢了迴來。


    祈衍看看把守大殿的都是他自己人,想想被祁循踩在腳下的恥辱,這仇他今日該報了。


    不由分說,幾步踏上禦階,祈衍隔著龍案盯著夕玥,冷聲道:“無知婦人也妄想坐龍椅,給我下去”。


    他伸手去抓夕玥,既然他先動手了,夕玥才不與他廢話,抬腳將龍案踹翻。祈衍隻顧上身,沒注意下盤,那龍案連同祈衍一起從禦階上滾了下來。


    祈衍的狼狽,不比祁循奪位那日好多少。夕玥站起來護在珠兒前麵,那氣勢比祁循也不差多少。


    都傳聞這位娘娘無法無天,今日一見才知道,她是真的有膽有識,單是這份臨危不亂就不是誰都能比的。


    若換做一般婦人,恐怕隻剩下哭了。


    她與祁循真正是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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