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亥時末了,夕玥早困了,自顧脫鞋上床,忘了嬪妃是要幫皇上寬衣的。祁循自不會與她計較,寬衣上床,順手揮滅了燈架上的燈燭。


    夕玥翻個身麵朝裏,祁循伸臂攬住她的腰。


    “我困了”


    “還有件事沒同你說”


    “什麽?”


    “後日便是母妃祭日”


    竟把這件事忘了,夕玥睜開眼睛轉過身來,祁循說:“明日會有人將冠服送過來,你試試看有不合適的地方讓他們去改”。


    “那禮儀……”


    “隻是小祭,沒有太多禮節,恭敬便好”


    “嗯,那睡吧!”她將臉埋進祁循懷裏,唿吸變得均勻。


    夕玥並不知道嬪位的冠服該是什麽樣子,不過送來的衣服她還是覺得哪裏不合適。


    冠的款式很簡單,是兩隻落鳳交接而成,鳳尾處用藍色孔雀羽毛鑲嵌。衣服是比較持重的蘭青色,材料自然是最好的貢緞,上麵繡的是鳳穿牡丹。


    鳳,不應該是皇後才能用的嗎?怎麽現在她的冠服上都有鳳?規矩她不懂,但是相信其他人都懂,不會弄錯。


    祁循還真是守規矩,次日是單日,便沒有來歡怡殿,而夕玥隻顧著看那本“淮南軼事”,也沒有去永福宮。再說明日要去祭奠淮王妃,也不宜在一起。


    淮王夫婦的墓就在城外,皇帝正式出行,須儀仗齊全。但是祁循向來不喜歡坐車坐轎,喜歡騎馬。並且依製,夕玥隻是個嬪,不能與皇帝同乘車輦,所以幹脆兩個人都騎馬。夕玥也喜歡騎馬,隻是身上的衣服有些礙事了,行動受限。


    第一次看夕玥穿得如此正式,本來還有些擔心她會像沐猴而冠,卻見她昂首挺胸,款款而行,步子不疾不徐,頗有些儀態。


    有小太監扶夕玥上了馬,茉莉將她的衣裙整理好。隊伍最前麵是成玖帶一隊禁軍開路,再後麵是皇帝儀仗,飛雲與祁循的馬並行在中間,後麵緊跟著一輛馬車,最後麵是捧著吃喝用度物什的宮人。二人側目看向對方,正好遇到對方的眼神,都是淺淺一笑。


    後麵馬車中傳來珠兒的聲音:“爹娘,我們是要去郊遊嗎?”


    迴首看見車簾被掀開,玉香抱著珠兒坐在裏麵,今日她也沒有穿紅著綠,是一身淡藍,夕玥說:“要叫父皇,怎麽還沒記住,我們……”


    祭祀,未出閣的姑娘是不用參加的,民間都是如此,想必宮中也不例外。夕玥問祁循:“帶她去做什麽?”


    “不是說了隻是小祭,沒那麽多規矩,珠兒是我們唯一的孩子,也是父王母妃的嫡親孫女,理應去祭拜一下”


    “說得有理,珠兒,我們去祭拜祖母,不是郊遊”


    珠兒還想再問,被玉香攔下:“公主,祖母是……”


    夕玥看看祁循坐下的烏騅,雖然也是絕世好馬,可終究比不上踏焰,有機會,一定要再尋一匹像踏焰一樣的馬給他。


    隊伍緩緩出城,來到淮王夫婦墓前。墓碑上刻的依然是淮王和淮王妃,祁循並沒有因為自己做了皇帝,就尊他們為太上皇太後什麽的,他知道,他的父母不會在乎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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