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青去配藥,想起剛才的脈象,心中有些猶疑不定。凝煙的脈象除了因失血造成的洪脈,還有腦部的血脈與之前有所不同,她被封印的記憶好像有變化。


    難道這一箭能夠打破封印,讓她恢複記憶嗎?白玉青沒有見過這樣的病例,不敢妄自行事,還要再觀察一下。


    她配好了止血養血的藥,一邊煎藥,一邊想剛才的問題。可惜師父不在了,大師兄又沒有消息,要是他們在就好了。轉念一想,這世上會封印之術的人,據她知道也隻有大師兄一人,說不定凝煙這封印就是他下的,他們究竟有何過節。


    祁循過來看藥煎好了沒有,看見白玉青正在發呆,還以為是凝煙的情況不好:“玉青,她的情況……”


    白玉青恍然迴神去看藥:“她沒事了,隻是失血過多,需要養些日子,還有就是會留疤”。


    留疤,祁循當然不在乎,隻要她能好好活著,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藥好了,祁循一定要親自端過去,白玉青才不會與他搶。


    凝煙還躺在白玉青房間的榻上,祁循端著藥進來,半跪在榻前,用湯匙盛起來,放在嘴邊吹了吹才送到凝煙唇邊。凝煙微微張開嘴,將藥吞了下去。


    祁循低頭吹藥樣子,非常專注,凝煙喜歡極了,她蒼白的嘴唇微微一抿,笑了一下。祁循嗔責道:“還笑,你不是已經下嶺了嗎?又迴去做什麽?”


    “我不放心你”


    “我久經沙場,哪有那麽容易死,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倒是你,把自己弄成這樣”


    “我不是也沒死”


    喝了藥,祁循將她用被子裹起來,抱迴她自己房間去,一直守在她身邊,喂水喂藥喂飯,看著她入眠,然後就趴在床邊瞌睡。


    那一年,他錯失這樣的機會,現在他無論如何不能再放過。無論雲雀怎麽勸,他都不肯迴自己房間。直到第二天成玖迴來,他才出去。


    “爺,那幾個人不太像北夷人”


    “怎麽?”


    成玖將一把弩交給祁循:“爺您看,這弩與北夷人用的不同”。


    祁循接過來仔細看,上麵沒有北夷人的狼頭標誌,可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呀!箭匣中還有剩餘的箭,祁循拿了一支出來看:“這是雲周國的箭”。


    雲周國的箭頭燕尾都小,而北夷人的箭燕尾寬大,這箭與前兩年祁循在龍舟賽上遇刺中的箭一樣,無論是尺寸還是粗細都一樣。絕沒有這麽巧的事!


    “成玖,派迴京城的人迴來了嗎?”


    “還沒有”


    “我父王的鴿子這幾天來過嗎?”


    “這幾天我們都不在城中”


    祁循疾唿雲雀來,問她鴿子來沒來,雲雀搖頭說沒有看到。


    京城,皇帝祈衍,晉王祈衡,不知道西寧王這兩年是不是消停。祁循說:“我寫封信,你派可靠的人秘密入京,親手交到丁盛手上”。


    “丁大人,他不是已經辭官了嗎?”


    “不做官不代表不知天下事”


    祁循感到,有一件他不願意接受的事,正慢慢向他襲來。他在心中默默叫了三遍“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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