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廝殺聲停止了,不多時,有祈衍的人來報:“稟江下王,山下的亂匪已經悉數消滅了”。


    祈衡不明所以,問道:“亂匪,都是些什麽人?”


    來人稟報:“迴晉王,都是一些黑衣蒙麵人,身份不明”。


    死的死,逃的逃,沒有活口,沒有人證,空口無憑。祁征聽了這話,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迴了肚子裏。此時他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早在別人監視之下,皇帝給他那塊免死牌,還真是能夠救他性命的。若不是他錯過了約定時間,恐怕現在夠資格砍頭了。


    三兄弟都以護駕為由,執槍站在皇帝寢宮外,誰也不肯第一個闖進去,都怕落下個什麽罪名。


    寅正,皇帝寢宮中傳出來一聲哀嚎:“萬歲,陛下”。是常公公的聲音,三人顧不上再多想,一起闖了進去。


    隻見以常公公為首的宮人都跪在皇帝的床邊,但是隻有常公公在哭。見皇子進來,常公公哭訴道:“三位王爺,萬歲駕崩了”。


    祈衡瞪著床上一動不動的皇帝,不相信他就這麽死了。祁征知道自己與皇位無緣,心裏盤算著如何自保。隻有祈衍大喊:“陳掌院”。


    陳慶餘一手掩著衣襟,一手提著藥箱來到寢宮,他隻伸手一摸,便連聲大叫:“不應該啊,不應該啊!”


    祈衍問:“怎麽了?”


    “昨夜萬歲就寢前,臣請過皇脈,一切如常,不應該啊!”


    “如今呢?”


    陳慶餘衝皇帝的屍身重重扣頭:“萬歲駕崩了”。


    祈衡問:“常公公,父皇可曾留下什麽話?”


    常公公搖搖頭道:“萬歲昨夜精神尚好,睡前還喝了半碗蓮子羹”。


    祈衍問:“蓮子羹,剩下的可還在?”


    “已經著小路子收拾了”


    “小路子是哪個?”


    常公公在跪著的宮人中尋了一遍,並沒有找到他說的小路子,隨即又遣了個宮人去看看。很快,那宮人急奔迴來,口中大叫:“不好了公公,小路子死了”。


    祈衍上前撩起皇帝床上半掩的帷幔,隻見皇帝麵無血色,嘴唇青紫,七竅都有血跡流出來。陳慶餘大唿一聲:“是中毒”。


    一行人一同去了小路子住的地方,隻見小路子的死相與皇帝極像,再看桌上,放著一個托盤,托盤中有一隻碗,正是皇帝專用的碗。陳慶餘過去查看,那蓮子羹中果然有毒。


    常公公百般不解:“那碗羹老奴試過呀!為何我沒有事?”


    陳慶餘看看托盤中的湯匙說:“下毒的人知道萬歲的吃食都有人試,所以不會將毒直接下在碗裏,極有可能是抹在了湯匙上麵”。


    無論是誰,都沒有膽子敢用皇帝的湯匙吃東西。小路子偷偷喝了皇帝剩下的蓮子羹,也沒有用湯匙,而是直接用碗喝的,隻可惜碗中已經有了毒。


    百官都已經在別院外候旨,祈衡吩咐道:“開門,讓刑部來查,讓禮部準備喪儀”。


    祈衡轉身麵向其他人,儼然一副當家人的模樣,他這是要自行上位了。無論姿態合不合適,但是他說的話沒毛病,所以無人反對,常公公著人去執行。


    別院大門敞開,百官湧入,其中包括張簡和秦霄。張簡是刑部尚書,皇帝被毒殺的重案,當然是要他親自來審。而大皇子祈衡現在根本顧不上去查是誰下的毒,他更關心的是接下來的事,他要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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