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循端著酒杯站起來:“祝賀魯王兄得此寶貝”,百官齊聲附和,紛紛舉杯,祁循躬身向上座的皇帝行禮:“陛下,今日有酒有宴,豈能沒有音律,要論琴技,我雲周國唯有妙儀郡主最佳,臣鬥膽奏請讓妙儀郡主來席間演奏”。


    眾人又是一陣附和之聲,隻有丁盛低頭暗喜,伸手摸了摸放在桌幾上的碧玉簫。


    隻是來席間彈琴助興,皇帝一口答應,常公公即刻遣人去請。少時,妙儀衣裙飄飄出了清涼閣,瑾兒抱著琴跟在她身後。夕玥一直站在祁循後麵,看到今日妙儀穿的是一身月白色,她唇角微揚,眉梢輕挑。


    妙儀翩然而至,給皇帝行了禮,轉身想尋個合適的座位。祁循急忙招唿:“郡主這邊請”,他話音剛落,成玖帶著一名宮人搬來一張桌幾,夕玥則幫忙拿來蒲團。


    瑾兒將琴置於桌幾上,妙儀麵向皇帝的方向坐下。這裏早已經鋪了地毯,本來就是為歌舞準備的場所。


    十指纖纖,在琴弦上撩撥跳躍,一曲“天下升平”,祥和喜慶,非常符合今天的氛圍。一曲奏罷,妙儀側首望向祁征的方向,她與祁征素無往來,這些年他們之間說過的話,加起來也不過幾十個字。


    祁循迴頭向夕玥使個眼色:“去給郡主倒杯酒”。


    夕玥脆生生答應著,一手執杯,一手執壺,去了妙儀身邊。妙儀見過夕玥好幾次了,對她素無好感,隻是當著皇帝與眾人的麵,她不能說什麽。


    夕玥斟滿了酒,將酒杯遞到妙儀麵前,妙儀沒有抬頭去看夕玥,伸手去接酒杯,隻是她的手指剛剛觸到酒杯,夕玥便鬆了手。酒杯滑落下來,滿滿一杯酒,一滴不剩,全部灑在了妙儀的衣袍上。


    淺淺的月白色,立刻被酒染黃了一大片,妙儀縱是端方雅正,也被驚得站了起來。夕玥立刻放下酒壺,從袖子裏掏出一方帕子,胡亂在妙儀身上擦著,口中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小人的錯,弄髒了郡主的衣裳”。


    此時,一旁的祁循佯怒道:“還不快去伺候郡主更衣”。


    瑾兒過來攙扶妙儀迴清涼閣換衣服,夕玥也屁顛屁顛跟了去,也沒人攔她。


    淺色衣服太易髒,妙儀命瑾兒去尋套顏色深些的衣服出來。她寬下外衣,夕玥接了過去,轉身摸了摸袖袋,裏麵果然有張紙條,她取出事先藏在腰上的紙條,將妙儀的那張調換了。


    瑾兒取了衣服過來,妙儀才想起來袖袋中的東西,她看見是夕玥在抱著自己的衣服,急忙要了迴去,悄悄掏出袖袋中的東西。瑾兒將幹淨衣服遞過去,接過她手上的髒衣服,妙儀穿好了幹淨衣裳,重新將紙條藏好,再次迴到宴席。


    妙儀恐怕再節外生枝,一迴到宴席就直接來到魯王祁征的桌幾前:“二王兄,祝賀你在今次秋獵中拔得頭籌”。


    妙儀執起幾上的酒壺,給祁征的酒杯斟滿,借著酒杯交接之時,將那紙條交給了祁征。完成了使命,妙儀的心頓時寬敞了許多。


    丁盛的手一直放在他的碧玉簫上,見妙儀迴座,便將碧玉簫緊緊捏在手中。夕玥迴到祁循身後,將捏著紙條的手按在他肩膀上,祁循取了過來,在幾下悄悄打開,上麵隻有三個字:醜正,起。


    祁循將紙條藏於袖中,衝斜對麵的丁盛說道:“前日二位隔空合奏,已是聲入人心,難得有今日之機緣,冒昧請二位現場合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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