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循低頭不語,皇帝繼續說:“晉王”。


    祁循仍然低頭不語。


    “魯王”


    祁循仍然低頭不語。


    “江下王”


    祁循仍然沒有說話。


    皇帝再問:“莫非是你覺得他們都不合適,你自己才合適?”


    祁循嚇得雙膝跪地:“不敢,循兒不敢”。


    祁循跪著暗想:皇帝明明知道我與江下王祈衍關係最好,此時偏偏來問我這個問題,莫不是他也想立三哥為儲君?


    祁循抬頭看向皇帝,皇帝也正微笑著向他點頭,他猜對了。


    祁循向上扣頭:“皇伯父是想立賢?”


    皇帝點點頭:“正是,詔書朕已經擬好了,不過要等朕賓天後才可示人”。


    “既然皇伯父已經有了既定人選,為何不早頒下詔書?”


    “隻有朕賓天之後,有些人的原型才能顯現出來。你記住,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拿出詔書”


    皇帝告訴了祁循,詔書在常公公手中,但是並沒有明示詔書上被立為儲君的人究竟是誰。


    祁循明白,皇帝讓他保護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那個被寫在詔書上的人。


    天聊到這個地步,祁循已經不想再聊下去,但是他此行的目的還沒有達到。除了問皇帝的病情,他還有兩個問題想要當麵問一問皇帝。


    “皇伯父,循兒有兩個問題想要問問您,希望您不要生氣”


    “朕已是一隻腳踏入鬼門關的人,一定知無不言”


    “前朝定國候……”


    沒等祁循問完,皇帝就知道他要問什麽,便主動迴答:“當時朕與你父王提起得到了他要謀反消息,所以假意出征,在他起兵前夕帶兵圍了京城。他若以勤王之名抵抗,京城必會有一場浩劫,但是他莫名失蹤,確實令人費解”。


    皇帝的迴答與淮王一樣,他們果然都不知道定國候的去向,看來這還真是一樁迷案。可是他們是如何提前知道定國候要謀反的呢?淮王的迴答是:消息是定國候身邊的人透露出來的,至於是誰,不便透露。


    “那禮部侍郎張幽呢?他全家幾十口人被屠殺殆盡又是何人所為?”


    接下來皇帝的迴答,令祁循吃驚非淺。


    “這件事我著人查過,滅張家滿門的應該是夕文山”


    “那可是因為張幽透出了夕文山意欲謀反的消息?”


    “不是他”


    “那是為何?”


    “好像是夕文山丟了一件重要的東西,他懷疑那件東西在張家”


    是什麽東西值得他這樣痛下殺手,那是幾十條人命啊!


    謀反,重要東西,祁循一下想到了他在假山洞中找到的玉璽。皇帝到現在都不肯把傳位的詔書拿出來,他在怕什麽?會不會和真假玉璽有關係。今日皇帝與他商討傳位之事,他一定是在懷疑,夕文山去張家找的那件重要東西,很有可能在祁循手中。


    如果能夠找到那個出賣夕文山的人,也許就能夠找到答案。要查起來也不難,看看自改朝換代以來,有哪些前朝舊臣升遷較快,或者升遷不合理就好了。


    要查官員的升遷記錄,就要去吏部,祈衍恰好就在吏部有任職。


    祁循告辭從皇帝寢宮出來,一路凝眉思索:夕文山謀反,偷了玉璽,而張幽又從夕文山那裏將玉璽偷走。不對,偷玉璽的不是張幽。若是張幽偷了玉璽,他不會將那麽重要的東西藏在假山洞中。是張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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