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衡滿麵春風,自信有餘,仿佛此刻他已經是皇帝。若是兩日後的皇帝行賞也由他代替,那他的尾巴會翹得更高。


    下麵的祁征麵色鐵青,一言不發。照祈衡的氣焰,他若是真的當了皇帝,還不把他們這兩兄弟都踩進泥裏。


    另一邊的祈衍仍是雲淡風輕,仿佛誰做皇帝與他無關。坐在他身後的祁循卻是唇角微揚,祈衡是個十足的武夫,有勇無謀,他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他唯一能傍身的除了嫡長子的身份,就隻有手下那點禁軍,不足掛齒。


    反倒是祁征,不知道在暗地裏勾結了多少朝臣,豢養了多少死士。祁循平日不上朝,對這些官員了解不多,如今的情勢,注定將有一場爭鬥,他必須要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待眾人飲了杯中酒,一旁伺候的宮人又將酒盞斟滿,祁循率先舉杯道:“晉王兄風采傲人,氣宇不凡,較萬歲年輕之時更勝一籌,實乃我雲周國之幸。臣弟在此謹祝王兄風華永駐”。


    祁循話音一落,祈衍緊跟著附和:“來,祝王兄風華永駐”。


    後麵的官員中,零零落落有人跟著附和:“祝晉王殿下風華永駐”。


    祁循沒有迴頭,但是耳朵豎了起來,用心判斷那些聲音所來的位置和語氣。官員都是按官階大小來排坐次的,即便是祁循不認識他們,也能判斷出他們的官職大小,以及他們的祝福是否出自真心。


    無論情不情願,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祈衡開心地哈哈大笑:“好好好,多謝循弟,多謝諸卿,待來日,一定厚待諸位”。


    來日,看來他還真的以為來日他一定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眾人飲了杯中酒,祁征忍不住側首看了祁循一眼,目光如箭。


    誰都沒有注意,廊柱後麵一直站著一個人,那是皇帝身邊的常侍常公公。見眾人開始自行飲酒,又上了舞姬樂師,他才轉身迴了皇帝的寢宮。


    皇帝靠坐在床上,聽完常公公匯報,搖搖頭長歎一聲。皇帝是在哀歎,他的三個兒子,沒有一個能趕得上祁循的才幹。他心中真的是有那麽一刻,想把這個皇位傳給祁循,卻又心有不甘。


    “常在,取聖旨來!”


    皇帝要的是空白聖旨,他這是要親自擬旨!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沒幾日得活了,關於皇位的繼承,還是要有個交代。


    這份傳位的聖旨,皇帝早已經打好了腹稿,提起筆來,一揮而就,吩咐常公公用玉璽。


    “常在,待朕賓天之後,你親手將這道聖旨交與平郡王手中”


    常公公嚇得雙膝跪地:“萬歲何出此言,您定會壽與天齊”。


    皇帝苦笑一下:“朕累了”。


    清涼閣上,傳出來悠悠琴聲,眾人都知道那裏住的是妙儀,對妙儀的琴技也都早有耳聞,不過之前都無幸聽到。


    一曲奏罷,祁循迴身衝後麵不遠處的丁盛說:“丁大人的簫吹得也是出神入化,此處也不是朝堂,不如吹奏一曲來助興”。


    丁盛欠身拱手:“平郡王取笑了,有國樂高手在此,微臣這些雕蟲小技就不必獻醜了吧!”


    “丁大人何必過謙,你我同窗五載,是不是雕蟲小技我還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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