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循將扯下來的絲線放到嘴邊,“唿”一下吹落下去。夕玥看看被他扯壞的穗子,氣得臉都綠了:“祈安塵你混蛋,你”。


    夕玥伸手去打,祁循伶俐地往旁邊一閃,她差點從馬上閃下來,嚇得“啊”一聲,雙手緊緊抓住馬安橋,不敢亂動。


    再看看玄珠上的穗子,實在是太可惜了,這可是師兄親手打的,才戴了兩天就弄成這樣,要怎樣跟師兄解釋。


    祁循將馬韁繩丟在踏焰脖子上,自己負手走在前麵,讓踏焰自己跟著,夕玥現在想下來也下不來了。


    傍晚的街市更加熱鬧,攤販們都各顯神通招攬生意:衣服,首飾,胭脂水粉,各色小吃,風車風箏,布偶玩具。還有表演木偶劇的,賣吃喝的,餛飩,水餃,包子饅頭,鹵肉……


    夕玥喜歡熱鬧,她想下馬來逛:“祈安塵,你抱我下來”。


    祁循頭也不迴,隻說了兩個字:“不抱”。


    夕玥心裏著急,不由得提高了嗓門:“我就要你抱,快點,祈安塵”。


    這一次,迴頭的不止祁循一個人,還有街市上的很多人。祁循迴頭壞笑著說道:“娘子,不要這麽心急嘛!很快就到家了”。


    “誰是你娘子!”


    “不是我娘子,你大庭廣眾之下讓我抱,敢問姑娘是我何人啊?”


    夕玥繃著臉從牙縫裏擠出來三個字:“你祖宗”。


    祁循並不生氣,反而勸解:“不要這樣咒自己,我祖宗可都去世很多年了”。


    夕玥知道,現在就算是下了馬也沒法兒逛了,她抓起踏焰的韁繩一抖,雙腳夾緊,喝了一聲“駕”,踏焰便跑了出去。街市上的人們都自行往兩邊閃開。


    這下祁循著急了,追在後麵大喊:“你站住,小心摔下來”。


    夕玥在馬上迴頭,頑皮地一笑說:“就不站住”,然後繼續策馬。


    祁循將兩根手指放進嘴裏,打了聲唿哨,踏焰噶然止步,無論夕玥怎樣抖韁繩它都不再走一步。祁循並不著急,仍是慢慢踱著方步,聽到有小販在吆喝“各色果幹果脯”,他過去問:“有杏幹嗎?”


    “有,新近才晾的”


    他買了一包杏幹,用手托著踱到踏焰身邊,將紙包舉到夕玥手邊。夕玥噘著嘴把頭扭向一邊,祁循將紙包再舉高些:“這個算是賠罪的好不好?”


    “禮太輕,不接受”


    “那我們再去挑份大禮”


    祁循牽著踏焰往前走,夕玥將紙包摳破一個小洞,掏了塊杏幹丟進嘴裏,酸酸的,真好吃。她天生就喜歡吃酸,每當吃到那酸酸的味道,心情就非常愉悅。


    她吃得高興了,拿了一塊叫祁循:“祈安塵,迴頭”。


    祁循迴頭,夕玥又命令他張嘴,他早猜到夕玥想幹什麽,才不上當:“太酸我吃不了,你自己吃”。


    “不行,你必須吃,你吃了我就不生氣了”


    “這麽簡單?”


    夕玥笑著點頭,祁循試著張開嘴,不過離她的手還有一段距離,夕玥將手裏的杏幹拋了過去,祁循頭一歪,將杏幹吞入口中。


    夕玥高興得大笑:“哈哈哈!祈安塵是小狗”。


    祁循不理她,仍舊往前走。直到一家首飾銀樓才停下,自顧將夕玥抱了下來。


    “來這幹什麽?”


    “挑份大禮啊!”


    “我不買首飾,平日也用不上”


    “看看再說”


    祁循牽著她的手進了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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