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儀看看周圍沒有人,將紙條打開,上麵隻有幾個字:穿過寺後庵堂去後山,一個人。


    這字跡似曾相識,尤其是那個“個”字,那一豎的末端有個小小的提勾。那是她弟弟小時候經常犯的錯,為這個,他被太子太傅申斥過很多次。


    是弟弟迴京了嗎?並沒有聽說,那他是偷偷迴來的,他是前朝廢帝,未經宣召私自迴京可是死罪!


    妙儀出了大雄寶殿,去後麵的庵堂休息。尼僧將妙儀讓進齋房,上了茶,時間還早,還沒有人來用素齋,這裏很清靜。妙儀說要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不用伺候,讓兩名宮女自己出去轉轉。


    兩名宮女應了一聲,出了齋房。妙儀立刻站起來向庵堂後門奔過去。她拉開後門,跑到後山,那裏都是樹林,哪裏有一個人影。妙儀的心裏一陣慌亂,該不會是有歹人誆騙她至此,欲行不軌。


    妙儀心中慌亂,正在樹林裏亂跑,一個蒙麵人不知道從哪裏躥了出來,攔住了她問:“是妙儀公主嗎?”


    妙儀嚇得連連後退:“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那人將蒙麵拉下,正是在寺內給妙儀紙條的姑娘:“公主,西寧王在此”。


    “弟弟,他在哪兒?”


    這時候,從樹林深處走來幾個人,後麵幾個都是黑衣蒙麵,為首的人衣著考究,腰上挎著彎刀,頭上戴著黑色帷帽。


    那人行至妙儀麵前,躬身一拜:“姐姐,弟弟這廂有禮了”。


    “弟弟,阿秀,是你嗎?”


    那人將帷帽取下,原來是個模樣清秀的少年,約十五六歲。畢竟八年未見,分別的時候,弟弟周秀才七歲,妙儀九歲。


    “姐姐,我是阿秀”,少年的聲音也有些哽咽,眼睛裏似有淚光在閃爍。


    自稱阿秀的少年轉過頭去,用手指著自己的右耳:“姐姐,阿秀長大了,我的富貴痣還在”。


    妙儀走近細看,那少年的耳垂後麵長著一顆綠豆大小的紅痣,她弟弟自出生就有那顆痣。


    “阿秀”


    姐弟二人緊緊相擁,妙儀哭得泣不成聲。這些年,她心中的委屈無處訴說,現在終於見了親人。


    姐弟倆還沒哭夠,周秀身邊的人過來提醒他:“主上,此地不宜久留”。


    二人分開,妙儀緊緊拉著弟弟的手不放:“弟弟,帶我迴西寧州吧!我不想一個人留在這裏”。


    周秀無奈地搖搖頭:“姐姐,我無詔入京已是死罪,此次能不能逃脫都不知道,若帶上你,我們一個也走不脫。質子私逃視為謀反,那皇帝便有了滅我宗族的理由”。


    “那你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姐姐放心,我身邊跟隨的都是世外高人,能保我平安離開”


    蒙麵人再次提醒:“主上,說正事”。


    弟弟又對妙儀說:“姐姐,你既能來見我,說明你行動自由,我此次冒險迴京還有一件事,父皇身邊的古夫人你還記得嗎?”


    妙儀想想:“有些印象,當時她入宮不久,父皇生前對她甚是寵愛”。


    “不錯,兵變前夕,她已經確認懷了身孕,她懷了我們父皇的遺腹子。兵變那夜後,她便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


    姐弟二人正在說話,一隻西域的金雕叫著飛過來落在周秀肩上,周秀叫了聲“不好,有伏兵”,幾個蒙麵人不由分說將周秀拉起來就走。周秀把帷帽戴上,隻喊了一聲:“姐姐,快迴去”,便跟著蒙麵人奔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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