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玥湊近那個璧兒,歪頭看著她:“璧兒,那香灰不是你倒的嗎?紫色的牡丹花下,你忘了?”


    那璧兒哪裏肯輕易服輸:“你胡說,你又沒看見”。


    夕玥負手走到吳公公麵前,故意將自己的宮牌舉起來:“公公,我是女的”。


    吳公公無奈:“那又怎樣”。


    “近日,我日日卯時都要去禦花園采花露,卯時,很早的,整個皇宮都靜悄悄的,為保證花露純淨,我須在宮人起床灑掃前離開,守宮門的公公都可以作證”


    她繞來繞去,吳公公聽得不耐煩了:“說重點”。


    “重點就是,今日卯時,我正在花壇采花露,無意間看見一個宮女,就是這個璧兒。她捧著香爐來到花壇,把香爐裏的香灰倒在了花壇裏,然後,我又親眼看著她進了歡怡殿。我當時就很好奇,難道這禦花園中的花開得那麽好,都是因為用香灰做肥料嗎?”


    吳公公命人去找,自然是在花壇裏找到了香灰。陳慶餘和花間看了,也都說這香灰與香爐中殘留的一樣。


    璧兒辯無可辯,被帶去了掌刑司審問,眾人散去。


    夕玥抱起她帶來的瓷罐,和花間,陳慶餘一起出了歡怡殿。直到出了內宮門,陳慶餘又是一聲咳嗽,夕玥不耐煩地迴頭說:“爹,你怎麽老是咳嗽啊!你是嗓子不好,還是肺不好啊!若是你太醫院的藥不好使,我從雲來宮給你討幾粒香丸來吃”。


    花間吃驚地看看夕玥,看看陳慶餘,夕玥隻好告訴他:“這是我爹,太醫院掌院,那地方不吉,最好不去”。


    陳慶餘向花間微微頷首:“煩請轉告雲來仙人,好好替我管管她,不知道你們雲來宮如何能容下她這樣頑劣之人”。


    花間被這對互懟父女逗笑了,夕玥看看他臉上的笑:“不要挑撥了,我花間師兄人可好了,經常照顧我。爹你看看,他笑起來多好看,是不是燦若雲霞”。


    花間被她說的不好意思了,收了笑容說:“師妹,雅正”。


    陳慶餘搖搖頭拂袖而去:“雅正,這個詞跟她有關係嗎?”


    陳慶餘走了,花間才自在一些,從夕玥手中接下那個瓷罐。夕玥手中搖著她的宮牌說:“師兄,關於那個老頭的事,不要和其他師兄說,不然他們準以為我是托了關係才進雲來宮的,沒真本事。其實當時我來參選的時候還是瞞著他的”。


    “為什麽,他不喜歡雲來宮”


    “不是,你沒聽他口口聲聲說我頑劣嗎?他是怕我到了雲來宮,受不了這裏的約束”


    “他真疼你”


    “每個父親不都這樣嗎?師兄你的父親不疼你嗎?”


    “我,沒有父親”


    誰會沒有父親,無非是去世得早吧!人家失去了父親,她還在這裏秀親情,夕玥收了臉上的笑,歪頭看著花間:“師兄對不起”。


    花間並沒有傷心的意思,反而笑笑:“沒什麽對不起,我真的沒有父親,我母親是歡場中人”。


    花間竟然連這麽私密的事都和她說,是真的拿她當了朋友。能說出來,看來這件事在他心裏的傷已經平複,看他的笑容就知道了。


    好在雲來宮弟子,沒有一個是長舌婦,這也許就是,花間服役期滿了都不願意離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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