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循問:“你怎麽知道我的字?”


    “什麽字?”


    “安塵”


    “我就隨便說的,原來郡王的字是安塵,是小女子僭越了”


    原來不過是名字相同罷了,她是女孩兒,怪不得她能隨意出入那尼庵。


    女孩,夕玥。祁循順手從懷裏掏出那顆玄珠握在手裏,銀色的穗子垂下來,在夕玥眼前來迴搖晃,晃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夕玥伸手去抓那穗子:“這是什麽?”


    這顆玄珠,祁循從不許別人碰,沒等夕玥碰到,他手一收,又將那玄珠放迴懷裏。


    那是夕玥的東西,從一出生就戴著,她的名字也是因此而來。玥,天降寶珠。她出生前夕,定國候夕文山恰好得了這顆玄珠,此珠通體玄色油亮,鴿卵大小,很是稀罕。不幾日,夕玥出生,天降寶珠,又逢女兒出生,看來這孩子是真正的掌上明珠。夕文山給孩子取名夕玥,這顆玄珠也就一直跟著她,從不離身。


    夕玥向門外走去:“我不舒服,要迴家休息”。


    “你可認得此珠?”


    “從未見過”


    夕玥奪路而逃,與匆匆進門來的雲雀撞個滿懷。夕玥本來就覺得腿軟無力,唿吸困難,經雲雀這一撞,頹然坐在地上,費力地喘著氣。


    “你怎麽了?”


    雲雀伸手去扶夕玥,卻被祁循搶了先。他將夕玥抱到床上放下:“在這歇會兒”。


    夕玥喘息著去腰上摸索,祁循順著她的手去摸,摸到一個小瓷瓶,拿了出來。


    夕玥唿吸更困難:“給我吃”。


    祁循打開瓷瓶上的塞子,從裏麵倒出兩粒小藥丸來塞進夕玥嘴裏,又轉身拿過他喝過的茶盞,喂了一點水給她。


    吃了藥,閉目休息片刻,夕玥才有力氣說話:“你這裏是不是有艾草?”


    祁循迴身看著雲雀,雲雀說:“端午才過,大概是有沒丟幹淨的”。


    夕玥接著說:“我聞不得艾的味道,我去寶珠寺小住就是為了避開端午”。


    “你在這裏休息片刻,我即刻讓人去清理”


    雲雀出去吩咐府上的仆役:“將府中的艾草全部遠遠丟掉,一根也不許剩”。


    祁循迴到房間,夕玥已經下了床,蹣跚著想往外走,見祁循進來,喘息著說:“送我迴家”。


    “你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


    “不,讓王妃看見會誤會的”


    “無妨,我母妃很寬厚的”


    “你母妃?”


    “這府中的王妃就隻有我母親啊!”


    原來他並沒有娶親,那天他是陪他的母親去寶珠寺進香的。


    “要不要給陳掌院傳訊,讓他過來看你?”


    夕玥搖搖頭:“不用了,不嚴重,我吃了藥,沒事了”。


    “你從小就叫夕玥嗎?”


    夕玥一愣:“應該是吧!小時候的事不記得了”。


    “我送你迴家”


    祁循不想驚動府中的其他人,自己去馬廄牽了踏焰,與夕玥同乘,把她送迴陳府。


    金色的寶馬,兩個年輕公子,麵似玉琢,衣袍光鮮。這一路上,不知道惹來多少路人的目光,隻是夕玥沒顧上看,而祁循又不屑去看。


    踏焰在陳府門外停下,祁循將夕玥抱下馬,放在台階上,看著夕玥進了大門,他還站在門外往裏看。陳府門內沒有風水石,遠遠地能夠看見荷塘邊的水榭,裏麵的桌椅還在,隻是再也沒有夕玥和夕靈在裏麵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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