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的人的懷抱總是有一股讓人安心的香氣。元讓矜身上上了藥,淡淡的藥草香混著玫瑰的氣味,格外好聞。


    林荔知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隻覺得先前壓著的疲憊一股腦的湧了上來,沒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元讓矜看著女孩沉睡的側臉,心情像是浸泡在夏日的甜酒裏,固執的貪戀這份溫軟而不肯睡去。


    唿吸間牽動傷口帶來細微的疼痛,但是都輕易地被喜悅的心情遮掩了下去。


    他抬手在虛空中細細描摹女孩的輪廓:“終於找到你了。”


    隔壁的臥室則是另一番景象。


    蕭縱遠失聯了幾天,坐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手機處理積累下的事務。饒是沒有什麽重大信息,也足足花費了半個小時才解決完。


    隨手把手機往床上一丟,蕭縱遠向後靠在橫立起來的枕頭上,略帶倦意的揉了揉眉心。還沒等有些僵硬的肌肉放鬆下來,就察覺出屋內多了一個人的唿吸聲。


    “謔!”蕭縱遠一抬眼就看見沙發上正襟危坐的曲離,一臉納悶,“您這尊大佛怎麽來我這間小破屋子鎮宅了?”


    曲離先前看蕭縱遠在忙碌,就也沒開口說話,沒想到對方注意到自己後的第一句話反而是這個態度,語氣頓時冷了下來:“這一整個個房子不都是你的嗎?要不我搬出去,睡海裏?”


    明明是蕭縱遠讓自己跟著他走的,居然忙完自己又不記得了。


    “誒誒誒別啊,”索性蕭縱遠及時找迴了自己的腦子,連忙開始找補,“我錯了,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啊,我的意思是……”


    可惜高效率工作完的後遺症就是大腦並不給他麵子,蕭縱遠“是”了半天也沒憋出個下文來,尷尬的抬手抓了抓頭發。


    看巧舌如簧的人吃癟是件蠻讓人開心的事情,曲離也很給麵子的唇角上揚。


    笑了就好。蕭縱遠反而鬆了口氣,耍賴似的翻過身去,視線落在窗台上:“喂——你有什麽打算?”


    “嗯?”曲離很快反應過來,“先把答應你的事做完,然後去找我弟弟吧。你還沒想好嗎?”


    “……”當事人就是後悔,非常後悔,為什麽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問這個危險的問題。


    曲離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沒關係,你慢慢想。”


    “你知道甘洛是怎麽了嗎?”


    “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去找懂的人,”曲離搖了搖頭,胸口有些悶,“你要把機會用在這裏嗎?”


    “不用,這事兒還是留給祁以溫操心去吧。本來就和我關係不大。”曲離看不見蕭縱遠說這話時的表情,以他的能力也判斷不出其中的喜怒和真假成分,隻能保持沉默。


    “時間也不早了,早點迴去睡吧,”蕭縱遠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結,直接下了逐客令,“看你也不像能被一個條件束縛住的人啊?難不成那個人這麽重要?”


    曲離沒說話,直接朝門口走去,剛握上門把手就聽見蕭縱遠猶猶豫豫的叫住他。


    “那個……在外麵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啊,我當時就是想氣氣小荔枝來著。”順便逗逗你?後麵這句話蕭縱遠可沒膽子敢說出口。


    曲離靜靜的站立了幾秒,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砰——”門重重被甩上的聲音傳來,緊接著,腳步聲漸行漸遠。


    隻剩下留在床上一臉茫然的蕭縱遠:“……啊?我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


    曲離的房間在蕭縱遠的斜對麵。


    他走進屋子後徑自去了衛生間,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手。


    不知道是不是夜深的錯覺,總覺得水溫很涼,但實際上,再冷也冷不過他的體溫。


    曲離慢慢抬起手,順勢關掉水龍頭。修長的手指上沾著飽滿的水珠,淡青色的血管藏在皮膚下麵,脈搏微弱的跳動著。


    眼前忽而落下了雪。


    他在雪色的遮掩下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身形高瘦,白色長發。


    男子氣質也是清冷的,但若說曲離的冷然是海平麵下的冰山,這人就像雪山頂上吐露的花蕊,更為輕薄和惹人心動。


    水珠從指間滾落下去,曲離的情緒盡數壓抑在眼中。


    良久,他緩緩開口叫出了那人的名字:“容黎。”


    容黎沒有說話,隻是臉上多了一點笑意:“離郎,你怎麽還是如此……”


    “咚咚咚——”


    “咚咚咚——”


    蕭縱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曲離?曲離!你快開門,你在裏麵幹什麽呢?”


    曲離猝然迴神,容黎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幻覺嗎……


    門外的大嗓門倒是真實的很。


    曲離頭疼的走到門邊,剛一拉開門就看見一臉焦急的蕭縱遠:“你沒事吧?怎麽叫了你半天都不答應。我去,你這也太冷了,怎麽受得了的?”


    冷嗎?曲離這才發現自己的房間不知何時已經結滿了冰花,從屋頂上還垂下來許多冰棱,折射出美麗的光澤。


    “我在房間裏就感覺到冷了,你居然還和沒事人一樣。”蕭縱遠還在繼續嘰嘰喳喳。


    曲離因為容黎消失的煩悶心情不自覺就被攪亂了一些,出聲道:“你這麽大聲,不怕他們出來揍你?”


    “害,沒事,我這房子隔音好,他們早就睡了。”


    話音剛落,端著一壺水的祁以溫就出現在了走廊裏,客氣的說道:“麻煩讓一讓。”


    蕭縱遠:……


    經過房間門口的時候,祁以溫往屋裏瞥了一眼,眼中劃過一絲細微的詫異。


    但是他什麽也沒說,步伐不變的繼續往前走。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蕭縱遠才鬆了口氣,手撐著門框繼續審問曲離:“沒看出來你這麽記仇啊?大晚上趁我不注意禍害我的屋子,搞拆遷肯定挺在行的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曲離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是……想做點冷飲,畢竟製冷這方麵還挺在行的。嗯。”


    蕭縱遠:???這是人說的話嗎?


    不過,曲離居然會講笑話了,聽起來還挺讓人欣慰的是怎麽迴事?雖然換個人在這可能就覺得畫麵比較驚悚了。


    因此蕭縱遠也沒再深究,看他沒事甩手就想走:“那我先迴屋了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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