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中部的一家旅館裏。


    蘇含月雙手交叉抱臂,在窗前不知道站了多久。在她旁邊的大床上,一身是血的曲江還在昏睡中。


    夏天是個多雨的季節,蘇含月怔怔的想,眼前的玻璃窗被衝刷的模糊一片,心情蒙上了一層塑料紙,被轟鳴的雷聲揉的皺巴巴的。


    很久沒有一個人在外麵辦事了,以前都會有一隻小烏鴉忙前忙後的為自己安排好一切,像現在這樣帶著個重傷的陌生男子,可還真是自己少有的狼狽時刻。


    指不定救的還是個沒用的廢物。蘇含月輕飄飄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後者依舊睡得天昏地暗,一副不受世俗打擾的模樣。


    所以說,沒有腦子的人也有他自己的福氣。蘇含月收迴目光,從袖口中拿出了兩塊斷裂的金屬撲克牌。


    把這兩塊銀色的金屬碎片合拚起來的話,就是她之前讓柒塵和許承南轉交給息主大人手上的那一張,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落到了這小子手裏,更不幸的是,蘇含月迴去的空間通道出了岔子,還沒走到薩爾羅大聖堂就把她和床上的人一起排斥了出去。


    蘇含月身為白女巫,在皇都的地位不言而喻,出門哪有需要帶錢的時候,然而在這個偏遠的地方,錢才是唯一的通行證。因此她不得不就近住了一家還算便宜的旅館,雖然條件差了點,但好在還算幹淨。


    不過這樣也好,本來她這趟出行就應該以低調行事為主,如今也算陰差陽錯撞個正著。蘇含月一邊思考一邊用食指一圈圈繞著頭發。“witch”撲克牌之前還從未出現過意外,很難讓人不懷疑這次是有人在背後搗鬼,目的就是阻撓她迴去。


    猜出這點不難,難猜的是對方這麽做的目的,有什麽是隻有自己不在薩爾羅大聖堂才能做的事呢?


    “咳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了剛才的思緒,蘇含月扶著窗台咳了半晌,緩過來後才發現緣由——旅館的窗封的並不嚴實,絲絲涼風就這麽順著窗縫溜了進來。


    這副身子可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蘇含月眼中閃過一抹極輕的厭惡,淡淡開口:“既然醒了,就起來吧,別裝睡了。”


    她沒有迴頭,曲江卻從床上坐了起來,臉色看起來好了不少,笑意盈盈的接話:“多謝白女巫大人照顧了,隻是想多看一看美人的模樣,所以才沒有開口。”


    廢話很多。蘇含月給這人的印象裏又添了一筆。


    “在下曲江,”曲江話語猶自帶著笑,眼神卻很冷,“來和大人談筆生意,如何?”


    曲江?蘇含月想起來了,師父曾經說過,曲離家裏有個性格討厭的難纏小鬼,也叫這個名字。那時蘇含月還是個不到一米高的小豆丁,沒想到一晃這麽些年,這人都這麽大了,和他哥哥長得倒是越來越像。


    蘇含月細細打量了他一番,慢聲道:“哦?和我談條件?”


    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曲江眼睛微眯,在茶卡島他能壓得蘇含月的手下不敢放肆。可換到現在,哪怕窗前站著的女子氣勢並不強大,甚至看起來有幾分弱不禁風,他依舊說話要仔細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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