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輕笑一聲,似乎是在嘲笑她的遲鈍,冰冷的觸感覆蓋上纖細的脖頸,如毒蛇的吐息:“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了?”


    凰族向來有看破虛妄的天賦本領,雖說沒有透視那般玄乎,麵具、易容等這一類偽裝的的東西卻是能夠看穿的。


    眼前的男子雖說戴了麵具,但是氣息明明就和先前的息主大人係出同源,她又怎麽會認錯?


    難道說……


    寒意寸寸困住柒塵的唿吸,讓思維都變得遲緩起來。


    都說人瀕死前會想到一生中發生過的事情,為什麽她想到的反而是沒有去吃的那家烤魚啊……


    壽司卷被放進冰箱裏的時候,也會想這麽多嗎?……


    按照許承南的性格來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難過,這個人看起來呆呆愣愣的,卻極為看重承諾,小時候有一次答應過的巧克力沒有給他,許承南整整一個周沒有搭理她。


    朦朧間她聽見一聲熟悉的低吼:“放開她!”


    麵具男子悠然的收迴手,沒有理會趴伏在地上不斷咳嗽的柒塵,專注的欣賞其自己精雕細琢般的右手,似乎為它沒有扼殺掉一條生命而感到可惜。


    看了一會兒,他才放下手,視線落在先前出聲的許承南身上:“你是在命令我嗎?”


    “不是,”看見柒塵漸漸平複下來,許承南才鬆了口氣,聲音低沉,“我是在和你談條件。”


    “哦?階下囚也有談條件的權利嗎?”男子踱步迴石榻上,端的是不屑一顧的桀驁風流氣。


    “那要看殿下需要的是什麽了。白女巫和息主大人有約在先,殿下殺了我們自然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是比起之後可能產生的不必要的麻煩,達成合作未嚐不是一種選擇。畢竟,我們也算是能派上點用處的。”


    “哦?”麵具男子饒有趣味的笑了笑,“可我不是息主啊,你們和我合作,對你們來說可未必是好的選擇。”


    “殿下說笑了,和誰合作都是一樣的,服務於誰也沒有什麽區別。”許承南態度不卑不亢,並不為自己或是柒塵求饒,而是客觀的闡述事實。


    印著花體“witch”的銀製金屬撲克牌不知何時到了許承南的手上,鋒利的邊緣割開海帶的束縛,他從地上站了起來,衣物幹淨如新,伸手向前遞出撲克牌。


    “不知您意下如何?”


    有點意思,麵具背後,捉摸不透的笑意虛無的浮在表麵。


    半晌過後,男子才慢悠悠的開了口:“行啊。”沒見他怎麽動作,一股細小的水流就已經托著撲克牌將它送到了男子手中。


    “給我帶個人來,換她。”香的頂端又重新亮起一點火光,端端正正的指向了柒塵。


    許承南悄悄鬆了口氣:“帶誰?”


    細香打了個轉,畫出一個煙霧嫋嫋的半圓,水波隨之顫動,勾勒出一片水幕。待到一切平靜下來時,水幕上麵清晰的出現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她穿著短袖花苞小衫和綁帶短褲,膚白貌美,腰細腿長。黑色的長發卷曲,鬆鬆的被發帶係在腦後。分明是甜係的長相,氣質卻幹脆爽利,絲毫沒有嬌弱之感。


    女生的身形從空中蕩過,似乎正在下墜,上衣被風吹起,露出一截細白的腰肢,盈盈而不堪一握。


    林荔知?許承南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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