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消息時蕭縱遠正在把玩著一個高腳杯,指腹摩挲過杯口,他終究是什麽都沒做。


    再見麵就是在酒吧了,熟悉的身影在高台上唱著一曲《紅玫瑰》,曲調彎彎繞繞的傳入耳朵,纏的他當場把籌碼一摔,開玩笑般和身邊的朋友打賭。


    “一個月後,我的。”蕭縱遠點了點台上,又指了指自己,笑的風流。身邊起哄聲不斷,隻有他自己知道,說完這話後再拿起酒杯時的手都有點抖。


    時間什麽都留不住,蕭縱遠手指穿過甘洛的長發時想,她的唇很冷,是初雪的溫度,像她的眼神,空寂中有深泉流過,飲水的小鹿抬起頭。


    “在喜歡你這方麵我實在是沒什麽經驗。”在一起的第一晚甘洛這樣說。


    “誰不是呢,小姐姐,”蕭縱遠笑意懶散,懶洋洋的迴道,”不過我們可以相互探討,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彼時言笑晏晏,到頭來不過一場破碎。


    他還是輸了。


    甘洛麵上看不出什麽傷心的神色,隻是瓶子裏的酒下去了一半,她輕輕推開了蕭縱遠,保持了三十三厘米的安全距離。


    “那就分開唄,”甘洛的語氣帶著幾分俏皮,“始亂終棄的小崽子。”


    臨走前還得給他扣個罪名,蕭縱遠啞然,伸手就去搶她手裏的酒瓶,被甘洛靈巧的躲過。


    “蕭縱遠,我敬你。”甘洛抬起左手便往口中灌酒,她喝的又快又急,有酒液灑在胸前,瀟灑中生了幾分嫵媚。


    甘洛覺得自己每個細胞都在燃燒,混沌的激烈的撞擊著提升著溫度,可她的意識卻偏偏冷靜的可怕,連個放縱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蕭縱遠好嗎?當然好,那些快樂也是真的。隻是她一閉上眼還是會想到那片海,想到祁以溫濕漉漉的眼睛,和看著她時溺死人不償命的溫柔。


    反正蕭縱遠也不喜歡她,她沒告訴他酒吧那晚自己有個朋友恰好也在那桌,自己早就知道這場戀愛隻是為期一個月的賭而已。


    各取所需罷了。甘洛突然有些累,抬起頭看了看天,盡量讓語氣顯得輕鬆:“今天的天挺好看的。”


    蕭縱遠也順著看過去,克萊因藍的,深邃無邊的夜幕。


    他討厭藍色。


    生氣的蕭大少爺脾氣很大,因此直接把甘洛一個人扔在那裏,頭也不迴的走了。


    事後雖然有些後悔,但那時甘洛已經不在北方了,蕭縱遠消息向來靈通,但是在刻意憋著一口氣沒有打聽她的情況下,這次相逢還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可真是讓人格外不爽的相遇,蕭縱遠整了整領口,就聽見甘洛先開了口:“一個小藝術館還勞您親自視察,可真是沒想到。”


    語氣和當初調侃他敗家不能說是毫無關係,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這一茬實在太突然,攪的他差點忘了自己來這兒是幹什麽的。


    “說來也巧,今天來是等一個朋友,”蕭縱遠接道,“女孩子第一次來這片兒,這不想著盡盡地主之誼。”


    話音剛落,甘洛就看見一個嬌小的身影走了過來,那人手上還捧著一個臉一般大的花盆,怎麽看怎麽熟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來遲了,”小姑娘踏著小碎步連聲道歉,“我和門衛大爺解釋了半天他才允許我把這盆花帶進來。咦,甘洛姐,祁兄,你們怎麽也在這?”


    這人正是林荔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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