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蕭海一家死後,魏浩的任務就變得多了起來。殺死了老好人蕭海全家,魏浩並沒有像其他殺手那樣,隱匿行蹤,反而不但大張旗鼓的住在李子晴那裏。


    還在蕭家牆壁上,寫上了殺人者青州魏浩的字樣,蕭海算是這紛亂的修真裏,為數不多的好人,或許和他從小衣食無憂有關,也或許是他天生善良。


    魏浩滅他家滿門,連夥計也沒放過,之所以留下名姓,便是主動背下了這因果,若是有蕭海的親朋好友,想為了他報仇,大可以來找他。


    隻不過魏浩到那時絕不會坐以待斃,至於來者能否報了仇,要了魏浩的性命,還得各憑本事。


    魏浩在李子晴身邊一待就是十年,歲月悠悠,匆匆而過。


    修真界是個健忘的地方,大家早已經忘了當年英雄貼上的四妖,但藏機閣內部,卻是都知道中土玄術門坊市的分店裏,有一個任務完成率百分百的玄級殺手。


    “迴來啦!我去給你熱菜。”


    “不用就這樣挺好。”


    “你受傷了?”


    “小傷,那個笑頭陀有兩下子,已經悟出了自己的大道,我大意了,讓他劃了一刀。”


    “我去給你拿藥。”


    “不用,丹藥我已經服過了,這刀上火氣很重,我才清楚幹淨不久,估計過幾天傷口就愈合了。你別忙了,就在這裏陪我坐一會就好了。


    對了,孩子今天怎麽樣?”


    “早上的時候,還踢我來著,現在想必是在我肚子裏麵睡著了。”


    一提起孩子,李子晴一連溫柔的撫摸著肚子迴道。


    魏浩見此,也湊了過來,隔著自家妻子的肚皮用豎起耳朵,專心地聽著。


    其實以魏浩和李子晴的修為,若是真想看看肚子裏孩子的動靜,簡直易於反掌,就算是現在辨別男女,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他們都沒有這麽做,就像他們已經辟穀多年仍每天吃飯一樣,這是一種習慣,也是一種溫暖,更是一種浪漫。


    “你明天和上麵說一聲,我這裏暫時不接任務了。”


    “心髒湊齊了?”


    “剛剛好,我要準備煉丹了,再者你臨產在即,我也要好好陪著你。”


    “嗯,好!對了,今天三掌櫃來報,說是有冰魂蟲的下落了。”


    “是嘛!在哪?”


    “說是在龜裂山的一個小圈子私人交易會上將要出現。我已經讓三掌櫃帶上兩千萬上品靈石趕赴那裏了。”


    “嗯!即是交易會,我怕靈石再多也未必管用,這樣你用我的功勞點,向上麵換一株千年雪蓮,之前我已經申請過了,總部的主管貪狼老祖也答應了,估計這幾天就能送來,你這邊直接再催一催,順便等雪蓮一到,就把我的功勞點扣了。”


    “你的意思是,你準備親自去一趟?”


    “不了,等雪蓮到了,麻煩東門運跑一趟就好了,那邊交易會的時間,還來得及麽?”


    “嗯,日子頂在了這個月中旬,還有十天呢!”


    “那就好,那就好!”


    “你真親自去?”


    “不了,雖然這冰魂蟲,事關我《已蠱身》之法成蟲階段的修煉成敗,但是相比之下,自然是你和孩子更重要。


    冰魂蟲換不到,無非就是等有機會再說,你生產可是頭一次,我也是第一次要當爸爸。再者你雖有修為護身,但孩子也不是凡胎,臨產之時,還是多加謹慎小心為妙。”


    “嗯,都聽你的。”


    “好,子晴你放心,我已經將這方圓千裏最好的修士穩婆都請過來了。”


    “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對了咱們還沒想好孩子的性命呢!”


    “這個嘛!男孩就叫魏魏千山,女孩嘛,就叫魏婷,你覺得如何?”


    “呃……我覺得千山好像怪怪的。”


    “嗯?哪裏怪了嘍?是不是這裏?還是哪裏?”


    “哎呀!別鬧,人家不理你了……”


    ——


    ————分界線————


    “哎呀,啊!”


    “啊!疼!”


    “使勁,用力!”


    “就快出來了,就快出來了!”


    “怎麽樣?怎樣樣?”


    屋內李子晴生產,魏浩在外麵的庭院裏,急得團團轉,其來迴踱步,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盼見有一伺候的侍女從房裏走出,魏浩急忙拉住她,詢問情況,還未等侍女作答,魏浩便聽見了,屋內孩子的哭喊聲。


    “哇,哇,哇!”


    這嬰兒哭聲一響,魏浩頓時喜形於色,可心裏又擔心子晴的安危,剛想著推門而入,有穩婆走了出來。


    “恭喜前輩,賀喜前輩,是位小姐,母女平安。”


    “那就好,那就好,我現在能不能進去看看她們?”


    “自然是可以的,但夫人剛剛生產完身子骨虛,故而還望前輩多加照料。”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六子,帶穩婆去帳上支三萬上品靈石。”


    “是!您請給我來!”


    魏浩推門進入房中,自家的女兒正在侍女的懷抱中,安穩地呆著,小眼睛難以睜開,才出生便又困頓了。


    魏浩將孩子抱了過來,其雙手緊張的不住地顫抖,好半天方才穩住,孩子是人形,體外並沒有刺蝟特征,看來是隱性的半妖血脈。


    魏浩抱著孩子,坐在自家妻子的身邊。


    “辛苦你了,子晴!”


    李子晴聽後虛弱的搖了搖頭,雙目溫柔的看向自已的女兒,好一會,子晴和孩子都沉沉地睡去了。


    魏浩見此,便將自家女兒放到那早已經準備好的嬰兒床裏,那嬰兒床就在子晴的房中。


    有魏浩和子晴親自挑選的幾名可靠侍女照料,魏浩也就能放下心來了。


    安頓好自己的女兒後,魏浩便伸出手臂,與被子之中,握住自家媳婦的手,然後不斷用自家的法力修為,為其補足剛才流失的元氣。


    好半天後,其見子晴臉色由最初的蒼白,逐漸變為紅潤,方才慢慢停歇下來。


    魏浩簡單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便欲囑咐幾句在裏屋照顧孩子的侍女,沒曾想這個時候外麵卻是突然間人身鼎沸,慘叫聲,唿喊聲不絕於耳。


    “招唿好,小姐,夫人。”


    “是!”


    魏浩眉頭一皺,心中怒氣衝衝,起身推開房門來到院中便要一探究竟。


    他倒要看看是誰在他大喜的日子裏,前來觸他的眉頭。


    魏浩一出房門,便見院中死去的夥計不下七八名,其中就有剛剛帶穩婆領完靈石的小六子,麵對在場三名黑衣修士,魏浩不由得出聲問道。


    “藏頭露尾,你們是什麽人?”


    “死人是不需要知道我們的名號的!”


    “狂妄!”


    對方擺明了是來找事的,魏浩也不願與他們多過糾纏,唯恐打鬥中不小心,傷到孩子和子晴,故而其一上來便是割破手掌,用出《已蠱法》。


    魏浩卻是沒料到,這些修士皆是有備而來,隻待他剛剛割破手掌,鮮血流出,就有一高個瘦弱的蒙麵修士,從儲物袋中掏出三張靈符,貼在自家與其他兩個人的身上,這樣一來魏浩的《已蠱法》竟然對他們三個無效。


    這使得魏浩大驚,自他修成《已蠱法》的第一階段以來,還真就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其他兩名黑衣人卻是趁此機會,各持單刀向魏浩砍來。


    麵對他們二人的進攻,魏浩第一時間就用出了三頭六臂,且唯恐他們還有什麽幺蛾子,魏浩故意用《六合魔訣功》的法力手臂,去硬抗雙刀,待到雙刀正常,未能攻破《六合魔訣功》的法力氣罩之時,魏浩方才放下心來。


    魏浩與這兩個黑衣人,見到的過了幾招,通過這麽多年的磨煉,魏浩近身搏鬥之法,早就今非昔比,如火純青了,畢竟他也是經曆過兩次大戰的修士了。


    這兩名黑衣人,論單打獨鬥根本不是魏浩的對手,即使他們兩個一起上,魏浩因為有《六合魔訣功》護體,故而他們還是被壓著打。


    那名一直在看熱鬧的高個子黑衣人,見此不由得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個網兜,其朝著魏浩頭頂一拋,便將其團團圍困在了其中。


    “雕蟲小技!”


    魏浩身困這漁網法寶之中,並不在意,其幾隻手臂牢牢抓住漁網,然後當初他近些年方才修煉成功的三頭六臂人身刺蝟頭,背上滿是見此的半妖法相。


    有了這法相的加持,魏浩的肉身力量,何止增加十倍,其膀臂之間一角力,瞬間將這品相還不錯的漁網法寶,撕成了碎片。


    魏浩此舉卻是讓在場的黑衣人,齊齊後退了幾步,先前來時,自家的主人,可沒提魏浩這般勇猛,原以為他隻不過是憑借著邪門巫蠱之術,方才逞兇這麽多年,哪曾想失了巫蠱之術的魏浩,還是這般兇厲。


    “看來你們的情報,做的還是不夠細,修真界真是善忘,這才過了十來年,有些人就把我魏某成名的本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魏浩掙脫了漁網束縛,對著麵前的黑衣人,嘲諷了幾句,便將勾魂索放了出來,那高個子的黑衣人神魂,瞬間就被勾了出來,其神魂剛剛離體,便被魏浩一記《五雷掌》給打發了。


    其他兩名黑衣人見此,哪裏還敢再戰,直接抹頭就跑,魏浩有心想追,但是恐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隨即其一結法印,直接將喚出了城隍廟的兩位統領。


    “我說魏浩,這迴找我們哥倆什麽事?咱們可事先說好,再想上次那樣偷摸的往那人家門派禁地裏麵鑽得活計,我們弟兄可不幹。”


    “就是,就是,上次我和三哥活活讓那幫解陽山的牛鼻子,追了三天,各種雷法把我們哥倆劈得一個月都沒下去床!”


    時間緊急魏浩自然沒空聽唿延平,鄭文爽在這裏翻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說實話,城隍廟那幾位跟著魏浩這幾年裏,靈石自然是沒少賺,但那偷雞摸狗的損事也沒少幹,特別是唿延平和鄭文爽,這兩個跟著魏浩幹得最多。


    “廢話少說,有人要殺我,你們弟妹剛剛生產,我不便走動,有勞你們哥倆替我將他們抓迴來了,最好是活的,若是實在難纏,最差也要將他們的屍體帶迴來。”


    “弟妹生了?恭喜,恭喜,魏兄弟你放心,瞧好吧!動你的家眷就是和我們雨順城隍廟的弟兄過不去,沒啥可說的。”


    鄭文爽說完,便尋著半空中殘留的法力氣息,與唿延平化作兩道清風,消失不見,追逐黑衣人而去了。


    打發了這些來犯之人,魏浩還是沒有離開這個院落,也不管這藏機閣的分店,到底遭受了多大損失,反正這些讓他眼裏都沒有自家的媳婦,閨女重要。


    故而魏浩隨手挖了那黑衣人的心髒後,便將其屍身放到儲物袋裏麵保存好,然後隨後抹去了身上的血腥氣,便再度進來屋中。


    此時的李子晴早已經被驚醒,外麵的一切自然逃不過她的神識查看,自家閨女被其緊緊地抱在懷裏,同她一起靠坐在牙床之上,身邊四個侍女,站立兩旁大氣也不敢出。


    “你們都出去吧!將外麵院子打掃一下。”


    “是!”


    魏浩可是沒有忘了外麵的院子裏,還有七八個夥計的身體,在那躺著呢!


    故而其剛一進房間,便將那幾個侍女給打發出去,收拾院子去了。


    “怎麽進來了?感覺怎麽樣?”


    “我沒事,有你傳功多時,身體元氣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還是得多休息,畢竟你才生產,身子骨還虛得很,孩子怎麽樣?”


    “這小家夥兒,心大著呢!剛吃過奶,現在又睡下來。”


    “那就好!那就好!”


    “有線索麽?”


    “沒,那三人修為平平,展現的手段,都是一般貨色,看不出什麽來,我已經讓唿延平和鄭文爽去追了,但願能他們倆能帶活口迴來。”


    “難!你不是殺了一個麽?將屍體放出來,我看看。”


    “不急,孩子還在這呢!別被血氣給衝撞到了,二掌櫃,和三掌櫃什麽時候迴來?”


    “前天報信說,今天是交易會正式舉行的日子,最遲也就再有個二三天便能迴來。”


    “嗯!這裏不能待了,一會我待你們母女換個地方。”


    “去哪?你是懷疑?”


    “這店裏店外,法陣機關都不少,外人根本不可能這麽快就從前廳殺進來,且一點損傷都沒有,再者他們對我還是挺了解的,就那漁網法寶,若是十年前,我必定徒手不能脫困。


    我在隔壁的那條山澗旁,修了三間瓦房,外麵有一些簡單的法陣,其中有密道相連玄術門的山門外,咱們先到那去避一避,若是真如我所預料的那樣,那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繼續住在這裏,敵暗我明,對你我和孩子都不利。”


    “什麽時候動身?”


    “就現在!”


    魏浩和李子晴商量完之後,便將那四名侍女,給重新喚到了房中,然後由李子晴施法,自她房中的立鏡之中,解封了一個小型傳送法陣。


    幾個人一起通過這傳送法陣,出了坊市,向魏浩所說的藏身處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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