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詩雲:“紅崖削立一千丈,刻畫盤旋非一狀……”


    刀削般的崖壁遺世獨立,遠遠的,那股雄壯厚重的氣息撲麵而來。


    懸崖絕壑,壁立萬仞。磅礴渾厚,崖紅似火。


    段邪陽終於得觀慕名已久的紅崖天書。


    紅崖天書似畫如字。字畫混體,大者如鬥,小者如升,非雕非鑿,如篆如隸,筆勢古樸,結構奇特,雖然排列無序,卻也錯落有致,自有一股韻味。


    字體在陽光照『射』下發出火紅的光,如血欲滴,又似黏稠紅墨,欲斷難斷。


    段邪陽看著那讓無數瞻仰過,卻不得其奧義的字體,段邪陽不禁心裏發出深深的感慨。


    “誰又會想到夜郎國最大的寶藏秘密就藏在這裏,又有誰會想到這些字竟還是一本無上劍譜。竹王給世人開了個大玩笑啊。”


    看著那些如血似墨的字,段邪陽也沒看出什麽名堂。


    凝視良久,除了感覺到一種莫名的難以言明的韻味,他終於得出一個答案:


    “看不懂!”


    “金……”段邪陽不知該怎麽稱唿金樂了,現在人家不是自己的手下了。如果直接稱唿他名字,對人家也不敬,好歹也是皇族後裔來著。


    “段公子還是叫我金樂便可。”看出段邪陽的窘態,笑著說道。


    “呃,好吧。金樂公子,可否解『惑』?”段邪陽虛心的請教。


    “有何不可?”金樂笑著反問。


    他也想通了,既然都到這一步了,自己還不如慷慨些,看此人也非池中之物,以後興複夜郎國,亦可尋他幫助。


    “多謝了。”段邪陽輕輕躬身,由心的感謝。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這可是夜郎國最大的秘辛。金樂卻這般坦然的要為他解『惑』,就衝這份坦然,段邪陽欠了人家一個人情。


    “我不願參與到你們的派係之爭中,但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邪陽不會推辭!”人家給足誠意,段邪陽也不能就這樣百得人家的秘密。


    “如此,多謝段公子了。”金樂將右手搭在左肩上,金樂將身體壓得很低。這是他們對人最高的禮敬。


    看著金樂那幾乎壓到自己腰處的身軀,段邪陽苦笑,他知道,以後自己怕是不想參與他們的爭鬥都很難了。


    段邪陽不想受此大禮,但金樂的身體早已壓下去,想阻擋都來不及。


    “罷了,就是鬥一鬥皇族的人又如何?”段邪陽霸氣的想到。


    金樂立起身子,“段公子請聽我為你解釋。”


    金樂指著紅崖,開始為段邪陽解『惑』。


    “那鬥大的字謂之心,公子細細端詳一番,看是否能看出什麽。”金樂饒有興致的看著段邪陽。


    聽金樂的話,好奇的看了金樂一眼,段邪陽向那鬥大的字看去。


    初看時,似乎沒什麽貓膩,段邪陽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不出什麽東西。”段邪陽如實迴答。


    “看不出麽?再看試試。”金樂毫不心急,很有耐心的說道。


    段邪陽再次向紅火的那大字看去。


    “沒什麽玩意嘛……”段邪陽心裏腹誹。


    “咦……不對!”段邪陽好像真的看出了什麽端倪。


    那字的筆畫走勢似乎有些奇異,彎轉之處剛勁有力,略有肅殺之意。


    平緩之處看似平平常常,但卻帶著一股淩冽的殺機。


    段邪陽心下大驚,繼續端詳,手也不自覺的跟著“心”字的筆畫走勢動了起來。


    點刺,彎劈,隱而不發,暗藏殺機!


    段邪陽沉浸進去,以手為劍,慢慢舞動起來,動作遲緩,還顯得笨拙。


    但饒是如此,一旁的金樂吃驚得幾乎連下巴都要掉下來,被震驚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自己隻是輕輕一點,他竟就悟到其中深意,此人天賦之高,駭人至極!”


    那鬥大的字並非隻是一個心,而是三個字合成,金樂隻是給段邪陽說了一個心字,他竟就能悟出心字中暗藏的招式,可見其天賦之高!


    一炷香時間過去,段邪陽的衣襟已經濕透,全被汗水打濕。


    “差不多了。”看到段邪陽手腕一彎,金樂知道,他已經全部悟透,而且該收功了。


    的確如金樂所說,段邪陽停了下來。不過卻是眉頭緊鎖。


    “不對,還不完整!”段邪陽陷入一種魔怔的狀態。


    雖然這一心字訣已夠厲害,但也當不得無上劍譜的稱號,而且段邪陽感覺自己在感悟中,似乎少了一些什麽東西。


    “什麽呢?”段邪陽自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忘卻了身邊的金樂。


    段邪陽冥思苦想,緊鎖的眉頭始終不見絲毫舒展。又一炷香時間過去,段邪陽的臉已經憋得通紅。


    “什麽?到底是什麽!!”段邪陽近乎發狂般咆哮。


    金樂在一旁焦急的大喊:“段公子,你醒醒,醒醒!”


    他本以為段邪陽能悟透一個字就已經夠了,沒想到他竟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陷入魔怔狀態。


    段邪陽瘋狂中繼續按照心字訣舞動起來,速度極快,不過卻好像殺傷力不夠。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哈哈哈哈!!!”段邪陽狂笑的聲音得意無比。


    段邪陽突然的收功,靜靜凝視那個心字。


    良久良久,段邪陽再次動起來,動作行雲流水,渾然天成。


    “心,沉,生。”不用金樂告知,段邪陽已經看穿這個心字並非隻是一個字,而是暗含了三個字。每個字都藏著劍招。


    段邪陽也知道差的是什麽,底蘊。


    單是心字並不能發揮出此劍招真正的威力,它缺少底蘊,缺少根。


    隻有三個字連起來,才能發揮出真正的殺招。


    而一旁,金樂臉上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


    “他竟自己領悟了……”金樂還是不可置信。


    再次看向那些字,金樂終於明白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竹之滅於玉,必興於生。”


    其後還有一段話:“餘遺此“心,沉,生”是謂後人悟之,興餘王朝。若為外人參透,亦為吾之傳人,當擔起複興吾國之大任兮!”


    金樂突然長唿一口氣,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油然而生。


    “先祖遺命,不敢違之!”


    而且金樂似乎也很滿意段邪陽的模樣,嘴角掛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我夜郎複興有望了……”


    段邪陽隻是參透其一,還有其他東西沒有參悟,不過已足夠了。


    金樂滿意的看著段邪陽,沒有繼續為段邪陽解『迷』其他字的意思。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盤算,直接迴去,然後自己教他識習夜郎皇族的字,再讓他迴到這裏,他就會明白一切了。


    “怎麽了?”看著金樂的笑,段邪陽『摸』了『摸』腦袋。是不是自己發狂嚇到這小子了?


    “沒什麽。段公子,我突感身體不適,而看這些字需要耗費不少心神,今天怕是不能繼續為段公子解『惑』了。”金樂突然歉意的說道。


    “那,既如此,我們就迴去吧。”段邪陽想了一下,說道。


    “看來還是有所保留的,不過也是應該的。”段邪陽想到,心裏也釋然。


    他哪裏知道,自己已經被算計……


    “多謝段公子體諒。”金樂再次歉意的說道。


    “沒事。”


    兩人向玉峰山迴去,段邪陽和金樂前腳剛走,多蒙就帶著人來了。


    看著空無一物的崖下,多蒙憤怒的罵了已聲,“嗎的,來晚了!”


    然後多蒙細細端詳起紅崖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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