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智師太頭疼的看著眼前這位圓滾滾的弟子,扶額道,“妙勿...別哭了,師叔和師姐暫時都無甚大礙,這多虧你報來的及時,我方才也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奈何這位小尼姑根本不聽她的,仍然在小聲的哭泣著,“燈智師叔,可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


    燈圓發覺道妙勿還要翻來覆去將那些無用的話,不耐煩道,“說的別哭了!吵死了!”喊完之後看了眼她可憐兮兮的樣子,脾氣又軟了下來,


    “妙勿,師叔知道你是個可憐人,可是你的兒子已經長大了!你看看你自己,明明是妙字輩弟子中最早入門的,現在呢?滿身煙火氣,出去進去都是油煙味兒。”


    “妙勿,你今年已經多大了?已經快半百了吧,再不修煉你這一生就要白白浪費了!師叔曾經說過你,你怎麽就是不聽呢?現在倒好,遇見大事慌慌張張,沒有半分宗門的氣派,反倒像是個市井小人!”


    “這讓了慧師叔醒來非要把你罵死!”


    燈智師太發愁的看著眼前這位看著比自己還要老的女弟子,心道本來還是叫她去伺候師叔和師姐的,現在看來果然需要一位年輕弟子下來照顧了。


    誰好呢?


    當妙法看到燈智師太朝自己走來時,心裏一陣波瀾,果然是讓妙語師妹說中了,師叔祖需要人照顧麽?


    妙法摸了摸自己跳的飛快的小心髒,上前恭敬的行禮,“師叔。”


    燈智師叔也有些糾結,她是知道師叔很是討厭這位女弟子,可別的弟子自己也不好使喚,燈圓師姐那兒也缺一個人,妙音又太小,不知還會不會照顧人......


    “妙法是麽?一會兒跟我下山一趟。”


    妙法假裝不知,“師叔是有什麽事情麽?”


    “下去再告訴你。”


    說完離開就想要去找妙音,畢竟那是師姐的親傳弟子。


    路過拱門時,就見旁邊一條路上急急忙忙趕來一位弟子,身型很是嫋娜,“燈智師叔!師叔!”


    燈智定睛一瞧,這不是妙語麽?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你師傅沒有教過你,遇事要沉著冷靜麽?”


    “師叔......我隻是擔心師叔祖的身體......才這麽著急的”


    燈智一聽就壞了,“誰告訴你師叔有事兒了?嗯?”


    妙語見燈智沒有像自己預想的那樣慈祥,反而一臉嚴肅,“我...我聽師姐們討論的時候,才知道的,說是有小師太上山來報,師叔祖不行了......”


    燈智袖子一揮,“別聽他們瞎說,是山下來了道門的人。不方便進我寺廟,才急急來通知的。莫要人雲亦雲!平日好好做些修生養性的功課,不要理會這些無稽之談!”


    妙語愣住了,這......自己本來還想毛遂自薦。然後去山下的。結果被燈智師太說成是無稽之談,那自己下山的事情不久泡湯了麽?


    妙語還想說些什麽,燈智卻頭也不迴的走了。


    這妙語果然不行,滿腦子不動正經主意,主持師姐臨走時安排妙蓮拖住她不讓其下山,果然是正確的!


    其他弟子既然已經知道此事了,那再讓別人下山了不合適。還是去找妙音吧。


    佛槿知道自己師傅受了重傷,還在山下昏迷不醒時,著急地問道,“那要弟子下山去照顧師傅麽?洗衣做飯打掃,妙音小時候都做過的!”


    燈智暗中點頭,這一看才是親弟子啊。


    “那些自然不用你去做,師姐早辟穀,體內已經形成了內循環。你下去能做的也就是照看她的病情,若有反複,需要你及時上山通知。”


    “噫?妙音我記得你是早已引起入體是麽?既然如此,我先越過師姐教你一套身法。使用這法訣後,輕提一口氣,便能奔跑百裏路程,對於你這小胳膊小腿來說,最是方便了。”


    “弟子今年才七歲,眼看馬上就要入冬了,過了這個冬天我就能長得更高一些,到時候就不是小胳膊小腿了!師叔師叔!你快教妙音那法訣吧!”


    佛槿雖不滿燈智所言,但還是非常積極的要學身法。


    *


    “師傅呢?還在裏麵躺著麽?”佛槿跟隨著燈智師太慢慢降落在房間門口後,低聲的詢問。


    奈何那位妙勿師姐是個村野農婦出生,大著嗓門嚷嚷,“小師妹!放心,這會兒主持師伯和師叔祖都還睡著呢!燈明師叔過來看過一次,說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佛槿隻是覺得這位師姐有些不禮貌,但也稍稍感到一點親切,虎子娘說話就是這樣大著嗓門的。


    妙法卻不這麽想,她小的時候印象最深的就是,自己的娘便是像這樣打罵她的,所以一臉鄙視的湊到佛槿耳邊,“這人真是粗俗啊......就像是村兒裏麵的潑婦一樣。”


    佛槿聽後並不讚同,於是比了個“噓”的動作,悄悄進了自己師傅房間。


    妙法見佛槿不應和自己,撇了撇嘴,眼神亂瞟著,心想不知道和郎在那呢?


    於和霖其實剛剛離開鎮子,正坐著燈明師太的法器朝清虛觀趕,忽然,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刺鼻且帶著野獸般的領地感。


    妙法那丫頭下山來找自己了!


    於和霖很是遺憾,早知道就應該拖上一天的,不過那兩位師太看上去傷的很重,應該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自己若是得空去一趟鎮子裏再接頭好了。


    不出於和霖所料,兩位師太的傷確實很重,尤其是燈圓。


    三日之後,了慧師太才慢慢轉醒,要了一口水喝之後,又倒頭昏睡了過去。


    說是看護,實際上佛槿和妙法確實沒有事情可以做,隻能乖乖的搬個小板凳坐在床邊,盯著床上躺著的兩位師太,醒了便喂些水,出汗了就擦擦身子。


    佛槿還能耐得住,妙法卻不行了。


    一日,她趁著燈明燈智師太都離開,跑到佛槿那間屋裏,探頭探腦的小聲叫著,“師妹,師妹!你過來!”


    佛機不明所以,“怎麽了?”


    “我有些餓了,去妙勿師姐家找些吃的去,你有什麽想吃的?師姐迴來的時候給你帶來。”妙法找了個借口。


    佛槿卻認真考慮了,“那師姐幫我帶一個饅頭就行了,多謝師姐了!”


    妙法大方的擺擺手,“沒事兒,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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