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非常重要。


    不過在此之前——


    「先問一件事,老媽。」他開口,神色正經,「我小時候咱們去美國探望黑池夫人時,你不是給理世準備的一條裙子嗎,這條裙子你現在還能找到嗎?」


    -


    米花酒店,3012號房間。


    月城理世是被門鈴叫醒的。


    彼時她還在夢裏,父母的音容異常清晰,她則和他們一起在她澀穀的房子裏吃中華料理。直至門鈴響起,她從夢中醒來,才逐漸意識到脫離那個吻帶來的短暫影響後,遊戲中和父母相處的時光才是對她影響最大的事情。


    伴隨著門鈴,月城理世穿上浴袍,從浴室裏出來,就聽見門外傳來了很熟悉的聲音,即便對方說的是「月城小姐,您的訂餐服務」。


    她邊開門邊開口:「六餅,我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在酒店找了個班上。」


    大門隨之敞開,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五條悟。但與往日不同,他這次沒有穿便裝,也沒有帶墨鏡,反而一身高專訂製服外加能讓頭髮豎起來的黑眼罩。


    「哇哦,我很久沒見過你這身打扮了。」


    月城理世邊開口邊側了側身,讓五條悟進去。


    五條悟推著餐車擺了擺手:「因為來的匆忙。說實話,其實我前天晚上就來了一次,發現這遊戲其實沒什麽惡意,我就又走了。怎麽樣,這趟遊戲體驗感如何?」


    「……不得不說,除了一些小插曲,其他的都很不錯。」


    月城理世斂起眼瞼,恍惚的想起了剛才的夢。


    隨即,她感受到頭頂覆蓋了一隻大手。她抬頭,五條悟正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懶散的坐在沙發上,喟嘆一聲。


    「我前天來時就了解了這個遊戲的機製,所以我很開心你的感受是『很不錯』,而非『痛苦』。」


    「痛苦?」月城理世一愣,隨即又輕笑道,「我懂了,你害怕我會有得而復失的感覺。」


    「不會有嗎?」


    「……會。但六餅,當你對一件事沒有任何期待時,那麽它所發生的任何好的事情其實都會是驚喜了。」


    月城理世聳了聳肩,露出一個輕鬆的表情,然後拍了拍五條悟的肩:「好了,我沒事的,不用擔心。說實話,這遊戲還蠻好玩的,如果以後還有,我真要推薦你也去玩玩。」


    五條悟頭痛的揉了揉額頭:「如果我還有那個機會的話。」


    「……這是什麽意思?」


    「實際上,理世醬,我來找你除了探望,還要請你幫個忙。」


    「什麽?」


    五條悟頓了頓,開口道:「我看見傑了。」


    第131章 友誼


    「我看見傑了。」


    「……傑?」


    「夏油傑。」


    「……」


    月城理世恍神。


    夏油傑, 這個名字對於她而言已經很遙遠了。


    她和夏油傑並不熟悉,隻僅僅見過兩麵,而這兩麵卻已經是兩個夏油傑了。


    第一麵, 他還和五條悟一起在高專做咒術師,兩人朋友相稱, 履行著保護普通人的職責。而月城理世那時還不算是五條悟的朋友, 隻能算是「熟人」。


    第二麵,這傢夥在高專與她擦肩而過, 隨即就殺了112名普通村民,被判定為詛咒師。


    天知道月城理世聽見這個消息時的表情足以吞下一整個雞蛋。但五條悟當時來找她也並非為了傾訴,而是托她幫忙, 讓她用異能判定一件事。


    【要不要殺掉夏油傑。】


    「你的異能是『絕對正確』吧?」


    他當時是這樣說的,表情和往常沒什麽區別, 但月城理世卻還是能感受到他細微的茫然、無力和憤怒。


    她抿抿嘴, 卻覺得說什麽話都沒用。她沉默著做了判定, 將「殺掉夏油傑」寫在紙上,然後「判」,答案是「正確」。


    得到答案的五條悟離開了,但後來月城理世依舊能聽聞「夏油幫」的消息。夏油傑活得很好,五條悟也對這件事隻字未提。


    直到去年冬天,月城理世剛解決完港/黑的一單生意, 正準備給自己泡上一壺熱茶,再從冰箱裏取出黑森林蛋糕時, 五條悟上門, 告訴她——他把夏油傑殺了。


    然後他叫嚷著:「黑森林蛋糕?好啊理世醬, 你吃獨食!來吧來吧, 讓good-looking-guy五條老師來幫你解決這個蛋糕!」


    距離那個黑森林冬夜, 已經過去快一年了。


    現在,月城理世握著蟹肉的手停在半空中,恍過神來,她確信自己聽到的是「夏油傑」這個名字沒錯。


    月城理世猶豫了一瞬,沒有問「他不是已經離開了嗎」,而是慢慢開口道:「你從哪裏看到他的?」


    「澀穀,我確信是他,但也不是他。很奇怪,追上去時已經沒有了。」


    這的確很奇怪,月城理世還第一次見到有五條悟追不上的人。


    這不科學!或者說,這一點都不咒術!


    「看起來很像陷阱啊。」月城理世摸了摸下巴,咬了一口蟹肉,「那你想讓我幫你什麽?」


    五條悟舒了口氣,從仰癱在沙發上的姿勢變為坐正:「理世醬,來幫我判一下吧,就判『細究夏油傑出現這件事』。」


    月城理世點點頭,反正這個月的機會還沒用,正好。


    她放下手裏的蟹肉,從房間的書桌上掏出了筆和紙,在紙上寫下「五條悟細究夏油傑出現這件事」,然後伸出手指,輕點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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