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也是個行動派,很快就開始就給顧長安安排上了,趁他閑暇之際,讓他去與那些姑娘們見麵,遊園,姑娘對他甚是滿意,可他卻不太滿意,說不上三句話就會找借口脫身離開,因此惹得姑娘不開心,顧夫人也氣惱得不行可是卻拿他毫無辦法。


    三個月後,顧長安將浙西的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深得百姓歡心,許多百姓自願將女兒送與他做妾,他一一婉拒,謙虛地說自己不是姑娘的良緣,莫要耽誤了姑娘的終身大事,柳丞相聽後,對他甚是滿意,直接上奏皇上,將他提攜到臨安當府伊。


    顧長安到臨安當府伊,他是不願的,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裏,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齊陽尉做到了臨安府伊,簡直可以用平步青雲來說一點也不為過,在許多壯誌未酬的文人口中他則變成隻是一直會攀高枝兒的麻雀,全然將他先前的功績抵得一幹二淨。


    和臨安府的政局是相當的混亂,他雖是陛下親自晉封的可主要還是權臣柳丞相在背後推波助瀾,柳丞相十分欣賞顧長安,覺得他是可塑之才更是自己將來能否更上一層樓的關鍵一步,於是在他到了京城安頓下來的第三日,命人去請了他來府上做客,他本是要婉拒,可張梁勸他,為了日後的公務開展,於情於理都要給他幾分麵子,更何況,如若不與其打好關係怎麽能抓到他的把柄呢,於是他答應會如約赴宴。


    到了宴會這一日,他騎馬來到相府赴宴,這宴似乎是專門為他設立的,因為除了他這一位生人外,就是柳丞相和他的三位女婿了,席間柳丞相不住的找話題與他交談,他實在與他沒有什麽話說,反倒是同二姑爺謝世子爺有些共同話語,幾杯酒下肚,他覺得屋子裏也有些悶,借口要去茅房,出去透透氣,瞧著時間差不多了再告辭離開,柳丞相讓下人帶他去茅房,途徑走廊時,瞧見一名妙齡女子手裏拿著書卷站在廊下細看著,少女穿著鵝黃色的衣裙,梳著雙蟠髻,周身散發著溫婉清新的氣質讓人移不開眼,女子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抬眸看去,見到那人愣了一下,顧長安隻覺得這女子有幾分眼熟,好似在哪兒見過,但一時半會兒也沒想起來,況且自己一直盯著一名未出閣的女子看,實在是失禮,移開視線,微垂頭,拱手示歉後轉身離開。那女子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久久不能迴神,翠兒穿著綠色的衣裙,手上抱著書走了過來見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小徑,好奇地問“姑娘,您那是看什麽呢?”原來這女子是尚未出閣的芸娘,芸娘迴過神來,方才驚覺自己看到了誰,耳根子微紅,心跳也忍不住加快“沒,沒看什麽”“呀,姑娘,您耳根子怎麽紅了”“沒事,有點熱”“熱?這都初冬了,怎麽還會熱呢?姑娘您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沒事,我們迴去吧”“好”芸娘帶著翠兒往寢院走去“對了,翠兒,我方才瞧見府上丫鬟婆子們急匆匆的往前院去。可是發生什麽事了”“姑娘,是有貴客來了,奴婢聽說,幾位姑爺們也迴來了呢”“貴客,難道是他?”“姑娘,是誰呀?”“沒,沒什麽”芸娘帶著翠兒迴到自己的院子,一顆心始終靜不下來“翠兒,讓人去前院探探今日父親請的是那裏來的貴客”翠兒沒有想到一向不愛管閑事的姑娘竟然也管起了閑事,很想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可見她麵色紅潤全然不似不舒服的樣兒,隻好點頭應下“是,姑娘,奴婢幫您把這些書放下後就去”“這些書我自己來就是了,你快去吧”她從翠兒手中接過書,翠現在更暈了,姑娘這是怎麽了?奇奇怪怪的。


    等翠兒出去後,她心不在焉的將書放在茶幾上,坐在軟榻上伸手把玩著腰間的那塊玉佩。今日自己看到的是否真的是恩公,若不是的話這世間怎麽會有如此相似之人。


    翠兒找了伺候柳丞相的小廝一番詢問後得到了答案,趕緊小跑著迴去,芸娘見她迴來了,眸子一亮“怎麽樣,打聽到了些什麽?”“奴婢向伺候相爺的小李子打聽到,今日相爺宴請的是從浙西提拔過來的臨安府伊,前兩日剛來赴任”“那可有打聽到他姓什麽,家住何處,可曾在德清任職過”翠兒目瞪口呆得看著自家姑娘,芸娘見她呆怔的模樣,抓著她的胳膊追問“翠兒,你快同我說說”“姑,姑娘,小李子也隻是知道他姓顧,相爺很是器重他,至於他先前在何處任職,家住何處這些一概不知”芸娘有些失落地喃喃自語“難道真是我認錯了?”“姑娘,您認錯什麽了?”“今日我在書房外的走廊下碰見了一人,他長得與恩公十分相似”“姑娘,這都過去兩年了,許是你認錯了”“是我認錯了嗎?”“是呀,姑娘,這世總有人會長得相似一些”“嗯。今日父親請了姐夫他們迴來,姐姐們可迴來了?”“幾位姑娘都沒有迴來,對了,姑娘,奴婢忽然想起來,大娘子讓人您去一趟呢”“母親找我”“是呀,瞧奴婢這記性,竟忘得幹幹淨淨”“好了,你別怪自己記性不好了,隨我去母親哪兒吧”“姑娘”“怎麽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作甚”“奴婢聽說夫人請您過去是想要談您的婚事”“婚事啊,這麽快嗎?”“是呀,姑娘您及笄一年有餘了,聽說大娘子這次給看的人都是不錯的呢”芸娘有些惆悵,她知曉大娘子對她好,給她找的夫婿定然不會差,可她心裏始終堵得慌,尤其是在今日見到那名與恩公極為相似的人後。


    帶著翠兒到了正院,大娘子正在處理賬本,聽下人說她來了,趕緊讓人將她請了進去,芸娘十分懂事兒的給她請安“母親”“芸娘來了,快,到母親這兒來”“是”芸娘乖巧的上前,大娘子伸手握住她有些涼的手皺了皺眉頭“手怎麽這麽涼,怎麽不多穿點?”“母親,芸娘已經穿的很是厚實了”“穿的厚實手還這麽冷,你自幼體寒,如今已然入冬,出門多穿一點”“是,母親,芸娘知道了”“你知道母親今日為何要喊你過來嗎”“不知”大娘子慈愛笑著說“你這年歲也不小了,我與你父親商議了一番,選了幾名家世人品都不錯的公子,你看看”說著將一旁的一本冊子遞給芸娘,芸娘伸出小手接住,隻覺得那一本冊子在手裏沉甸甸自己有些拿不住了,麵上帶著一抹虛弱的淺笑“芸娘謝母親與父親,隻是,我,我”她本想說出自己的心裏話,自己不想這麽早嫁人的,她想,等一等恩公,就等一等,尤其是在今日撞見了那名恩公十分相似的男子後,驚覺在過去近兩年的慢慢時光裏,恩公一直住在自己的心底最深處,就連自己也不曾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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