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花完全沒想到蘇半夏竟然會過來抱自己,甚至依舊叫她娘,言語神態一如以前親昵,不見半分生疏,這讓王小花的心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你現在平安迴來,我們也就都放心了。”


    “是啊,隻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們大家都放心了。”


    賀湛也走了進來,他和蘇半夏一起迴來的,但卻是沒有進屋,等蘇半夏和屋子裏的人都說完話,他才走了進去,這期間,還吩咐了府中的下人好好的準備一桌豐盛的飯菜。


    家裏人口眾多,坐了兩個桌子都滿滿當當的。


    隻不過,從迴來,蘇半夏一直沒有見到馮溫暖,忍不住問:“怎麽一直沒看見溫暖?”


    “她身體一直不好,來到這邊之後就被皇後娘娘接到宮裏養病去了,宮中有禦醫,也方便給她調理身體。”


    徐紅香和蘇半夏說話的時候,夾了一塊糖醋小排放在了蘇半夏的碗裏。


    身體不好?


    蘇半夏眸光一閃:“許是之前流血流的比較多,所以身體才會虛些,待我開個方子給她好好調養一番。”


    賀湛坐在蘇半夏的另一邊,聽到蘇半夏的話,眼皮子頓時跳了跳,他剛要開口,就見徐紅香點了點頭說:“是啊,我都沒想到那麽瘦弱的身體裏竟然流了那麽多血。”


    說完這話,徐紅香忽然用力的閉上了嘴巴,完了,完了,她怎麽把這事兒說出來了。


    蘇半夏緩緩的放下了筷子,筷子落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音很小,但讓賀湛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看著臉上帶著笑意的蘇半夏,他下意識的開口:“夏……”


    蘇半夏卻是扭頭看了他一眼,那雙黑色的眼眸中帶著厲色:“你不要說話。”


    說完,蘇半夏扭頭看徐紅香:“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馮溫暖受傷的事情大家一直瞞著蘇半夏,怎麽也沒想到就因為徐紅香的一句話,就被蘇半夏炸出了實話,隻是蘇半夏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其他人的目光落在了賀湛身上,難道是賀湛說的?


    按理說不應該啊,以賀湛喜歡蘇半夏的程度,就算知道這件事,也會想辦法瞞下來的。


    “大家先吃飯吧。”


    蘇半夏重新拿起了筷子,笑眯眯的看了一圈:“你們不用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沒有生氣,真的。”


    她越是這說,大家心裏就越是擔心,也不知為什麽,看著蘇半夏笑眯眯的樣子,非但沒感覺到放鬆,反而還很害怕。


    一頓飯,大家吃的提心吊膽的。


    吃完飯,蘇半夏對徐紅香說:“娘,你跟我來一下。”


    徐紅香看了看蘇老六,見蘇老六也是一副無奈的樣子,她隻好一臉忐忑的跟著蘇半夏離開。


    天氣暖和,就連吹的夜風都是溫暖的,蘇半夏走到涼亭中率先坐了下來,見徐紅香一臉緊張的模樣,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娘,你這幅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怎麽你呢。”


    “夏兒。”徐紅香坐下來之後,小心翼翼的說:“我知道,瞞著你是我們不對,但這也不是怕你擔心麽。”


    “是賀湛同你說的這件事嗎?”


    除了賀湛徐紅香也想不出別的人來了。


    “不是。”蘇半夏搖了搖頭說:“我做了個夢,夢見了。”


    見徐紅香猛地睜大了眼睛,蘇半夏又說:“我也知道這件事匪夷所思,但這是事實,我有一天做夢,夢見溫暖被人砍了一刀渾身是血。”


    徐紅香神色凝重:“你做夢,怎麽會夢見溫暖呢?”


    這也太匪夷所思,太奇怪了吧,一個人做夢,怎麽就能夢見現實呢?


    “娘。”蘇半夏抓住了徐紅香的手,察覺到徐紅香手冷的像冰,蘇半夏給她搓了搓:“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夢怎麽會夢見溫暖,可能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有些事,蘇半夏不想讓徐紅香知道,所以她也沒有和徐紅香多說,聊了幾句家長之後,蘇半夏就迴房休息了。


    這幾天連續趕路,她累壞了。


    洗了個熱水澡,蘇半夏頭發也沒幹,就躺在了床上,頭發散落著垂在床沿。


    賀湛推門進來的時候,蘇半夏已經睡著了,頭發在地上留下了一大片水跡,賀湛拿了毛巾過來,坐在床邊一點點的擦拭著她的頭發,但蘇半夏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看著她眼瞼下方的青色,賀湛在蘇半夏身邊躺了下來,把她摟進了懷裏。


    這一夜,兩個人都睡的很沉,第二天日上三竿,蘇半夏才睜開眼睛,一醒過來就感覺到心口沉甸甸的。


    賀湛的手臂橫在她心口,壓的她都要喘不動氣來了,但見賀湛還在睡著,蘇半夏便想著小心翼翼的挪出來,才動了一下,就被賀湛長臂一手,緊緊的摟在了懷裏:“去哪?”


    他的聲音就在蘇半夏耳邊,低低的,帶著沙啞,勾人的厲害。


    “哪裏也不去,你壓的我要喘不動氣來了。”蘇半夏被他抱的太緊了,忍不住動了動身子,一動,就感覺到身邊的男人不對勁了,她紅著一張臉,惡狠狠的瞪了賀湛一眼:“大清早的這是做什麽。”


    “夏夏,我已經素了好幾年了。”賀湛輕輕咬了蘇半夏的耳朵:“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心愛的女人就在懷裏,我要是坐懷不亂,那你應該懷疑自己對我的吸引力了。”


    “我……”蘇半夏垂下眼睛,紅著臉說:“我這幾天身子不舒服,等過段時日吧。”


    聽到蘇半夏說身子不舒服,賀湛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臉擔心的問:“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找個禦醫看看?”


    “我自己就是大夫你忘啦。”蘇半夏也跟著起身,湊過去在賀湛臉上親了一口:“我會好好調理一下的,你不用太擔心了,今日我還要進宮一趟,起床吧。”


    蘇半夏進宮是為了去接馮溫暖,賀湛進宮卻是為了向賀毓稟報在扶風城的情況,兩個人進了宮門走了一段路之後就分開了。


    蘇半夏迴來的事兒,九月並不知道,她過去的時候,九月正在和馮溫暖在院子裏,馮溫暖躺在軟榻上曬著太陽,九月則是頂著一個大肚子拿著剪子修剪院子裏的花枝。


    宮女本想稟報,被蘇半夏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沒有丫環通報,蘇半夏走到兩人身邊了,這兩人都沒有發覺。


    馮溫暖的臉色蒼白的嚇人,本就瘦弱,這會兒臉更小了,她此時閉著眼睛,小小的身子握在軟榻上,看的蘇半夏眼睛一熱。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於炙熱,那個本來閉著眼睛的人,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在看到麵前的蘇半夏之後,馮溫暖用力的眨了眨眼。


    一定是出現幻覺了,她怎麽會看到蘇半夏呢。


    蘇半夏還在扶風城呢。


    不過……


    馮溫暖看著麵前那個放大的臉,驚的一下子叫出了聲:“姐姐。”


    那一聲,嚇了九月一跳,她捂著心口驚慌的轉身,在看到蹲在軟榻前的身影時,她驚喜的叫出了聲:“夏兒,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她把手裏的剪子遞給宮女之後,快步走到了蘇半夏身邊:“你這丫頭迴來也不說一聲。”


    “九月姐。”蘇半夏的視線落在了九月的肚子上:“寶寶還聽話嗎?”


    “聽話,我懷這一胎,除了前期吐之外,現在是能吃能喝能睡。”


    “別在這蹲著了,我們去屋裏說話。”


    馮溫暖也迴過神來,確定自己不是出現了幻覺,而是蘇半夏真的迴來了之後,她那張蒼白的小臉上就滿是笑容,依賴的眼神一直盯著蘇半夏。


    進了屋,九月差人送上茶水和點心之後,就屏退了所有的宮人:“黑了,瘦了,在外麵吃了不少苦頭吧。”


    “還好,治病救人本就是我喜歡的,要是天天待在家裏,我才受不了呢。”蘇半夏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而後目光落在了馮溫暖身上:“我今天來,也是打算把溫暖接迴去,給她好好的調養一下身子。”


    馮溫暖一直裝作很有精神的樣子,聽蘇半夏這麽說,她搖了搖頭說:“姐姐,我身體好好的,你給我調養身子做什麽,我沒事啊。”


    “是真的沒事嗎?”蘇半夏斜看了馮溫暖一眼,那雙黑色眼眸中帶著一絲笑意,仿佛在雲淡風輕中就看透了馮溫暖。


    馮溫暖心裏咯噔一跳:“姐姐……你,你都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的問,見蘇半夏輕輕點頭,馮溫暖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她覺得嗓子又幹又癢,用力的咳嗽了幾聲之後才說:“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就是怕你擔心,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這些事,稍後再說,把手伸出來,我先給你診診脈。”


    馮溫暖乖乖的把手伸了過去,看著她纖細的手腕,蘇半夏在心裏歎了口氣,接下來的日子,她要好好的給馮溫暖補補,這丫頭都瘦成什麽樣了。


    蘇半夏的手搭在了馮溫暖的手腕上,過了一會兒,她收迴手說:“氣血不足,身子虧空的厲害,等迴到南王府我給你好好調養。”


    “那你需要什麽,就和我說,宮中有很多人參之類的東西,我待會兒讓人送去南王府一些。”九月雖然想讓蘇半夏多陪陪自己,但她也知道馮溫暖的情況。


    第一次看到馮溫暖心口的傷疤時,九月都被嚇了一跳,那道傷疤貫穿了馮溫暖整個胸口,看起來猙獰極了。


    “虛不受補,那些東西用不上,除了藥補,還要食補,以後暖兒的食物我來做,盡快的讓這丫頭養好身體,恢複活蹦亂跳的樣子。”


    九月羨慕的不得了:“那我要經常去蹭飯了,肚子裏的孩子雖然聽話,但我嘴饞,早就饞你做的東西了。”


    “我今日本想給你捎點零食,但因為時間匆忙,做零嘴需要時間,所以就讓府中的下人準備著了,等我迴去做好,改天差人給你送來。”、


    “知我者,夏兒也,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九月平時端莊穩重,但在蘇半夏麵前,她有時候就像個孩子似的,因為對蘇半夏依賴,所以可以在蘇半夏麵前展示最真實的一麵。


    幾個人許久沒有見麵,見了麵就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馮溫暖身子弱,說多了就氣喘籲籲,到後麵,她就坐在一邊聽蘇半夏和九月說話,不時的在兩個人的杯子裏蓄滿水。


    臨近天黑的時候,九月才依依不舍的放人。


    “你們這一走,我又沒有個說話的人了。”九月很是惆悵:“我明天要去南王府探望暖兒,夏兒你可得為我準備些好吃的。”


    九月決定了,以後她要每天早上去南王府,晚上迴來。


    若是不想迴來,就在南王府住下。


    正好人多熱鬧。


    “你若是出門,定要和皇上說一聲,讓他派人護著你安全,不然我是不放心你出宮的。”皇宮距離南王府雖然不是特別遠,但九月懷著身孕還是要注意一些。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天快黑了,你們快迴去吧。”


    馮溫暖走不了太遠的路,九月給她安排了轎攆,等到了宮門口,換上了南王府的馬車。


    “福伯,去醉仙亭。”


    從宮裏出來離著醉仙亭不遠,那邊風景秀美,每天都會有人在醉仙亭那邊放河燈,是京城夜晚最熱鬧的地方。


    “姐姐,去醉仙亭做什麽?”馮溫暖有些不解的問。


    “有些事情。”蘇半夏攏了攏馮溫暖身上的披風:“累嗎?”


    馮溫暖搖了搖頭:“不累,這些日子大家天天讓我躺著,我都快要長毛了,而且我自打來京城之後,就一直沒有出去轉過,此次跟著姐姐溜達一圈,也算開開眼界。”


    馬車剛剛到醉仙亭的範圍,馮溫暖便聽到了外麵小販的叫賣聲,她掀開簾子,看到外麵掛了好多燈籠,將夜晚照的猶如白晝,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她不免感歎了一聲:“京城果然是京城,夜晚竟然這麽熱鬧。”


    福伯找了個寬敞的地方把馬車停下。


    蘇半夏率先掀開簾子跳了下去,而後把馮溫暖從車上抱了下來,把她放下之後,她緊緊的牽著馮溫暖的手說:“這邊人多,你抓緊了我的手,不要被人群擠散了。”


    馮溫暖眼睛亮亮的,仿佛盛了星光,她用力的點了點頭,緊緊的抓著蘇半夏的手。


    蘇半夏給馮溫暖買了一盞兔子燈籠,又買了幾個荷花燈,兩個人打算去河邊放了,不過在放河燈的地方圍聚了不少人,蘇半夏便牽著馮溫暖去了另外一處,路程雖然遠了一些,但那邊好在人少。


    兩個人把荷花燈放入水中之後,各自許了願望,看著那荷花燈在水中飄遠,蘇半夏扭頭看向了身邊的馮溫暖。


    “清荷。”


    蘇半夏突然叫了一聲,正在研究兔子燈的馮溫暖轉過頭去,眼中帶著訝異,隻是反應過來蘇半夏說的什麽之後,她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慌亂:“姐姐,清荷不是你的化名嗎?”


    “蘇清荷,是你吧。”


    兔子燈籠發出微弱的光,但還是讓蘇半夏看到了馮溫暖眼中的慌亂,如果不是恢複記憶,她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除了自己經曆了那些離奇的事情,就連馮溫暖也經曆了。


    “姐姐,你在說什麽呢?”馮溫暖一臉疑惑的模樣,她唇角努力的扯出了一抹蒼白的笑容:“你是不是喝醉了?”


    在九月那邊吃飯的時候,蘇半夏喝了些酒,到現在身上還帶著酒香。


    “那點酒還不至於讓我醉了。”蘇半夏轉過頭去,看向了漆黑的水麵,荷花燈已經飄遠了,隻能看到一點點微弱的光,但蘇半夏的眼睛比這黑夜還要濃鬱上了幾分:“我帶你來這個沒有人的地方,就是想和你說這些,我知道你是蘇清荷,你也想瞞著大家,但是清荷,我和你相處了那麽久,我太了解你了。”


    之前蘇半夏為了教習蘇清荷,每天都和蘇清荷待在一起,就連蘇清荷的字都是蘇半夏教的,別人或許認不出來,但蘇半夏能認出來。


    之前失憶,她自然是不記得的,但恢複記憶之後,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仔細想想,她腦海裏便有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


    是啊,她能從現代穿越古代,又能在死了之後穿越到蘇清荷身上,這種離奇的事情,她都能遇到兩次,蘇清荷又為什麽不能遇到呢。


    蘇半夏的語氣很是篤定,讓馮溫暖的心髒狂跳了起來,她扭頭看著蘇半夏的側顏,嗓子那處好像被什麽東西勒住了一般,讓她喘氣都有些困難。


    過了許久,她才發出沙啞的聲音:“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因為知道蘇半夏失憶,也因為她想汲取那從未有過的溫暖,所以才會小心翼翼的接近蘇半夏,知道蘇半夏失憶,她比誰都要開心,因為她知道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她身邊,享受她的好,享受她家人對自己的關心和疼愛。


    可蘇半夏什麽都想起來了。


    那她一定知道當初她給賀湛下藥吧。


    蘇半夏那麽喜歡賀湛,肯定是不會原諒她的。


    馮溫暖垂下頭去,淚水已經布滿了臉頰,她小聲的啜泣著,卻還是努力的揚起唇角:“是,我就是蘇清荷,對不起,隱瞞了你們這麽久,真的很對不起。”


    “蘇姐姐,我曾經做出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很後悔,也一直想和你說對不起,現在終於可以把這句話說出口了,對不起,我會離開的,永遠都不出現在你們麵前,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諒,隻是……隻是不要告訴別人我是蘇清荷。”


    她本來就是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就讓她悄無聲息的離開吧。


    “我單獨和你說這件事,也是不想讓別人知曉這件事情。”蘇半夏轉過身,纖長的手落在了馮溫暖的肩膀上:“清荷,以後你就是馮溫暖,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蘇清荷這個人,但馮溫暖是我的家人,我會對馮溫暖好一輩子,你能做到把這件事爛在心裏一輩子,永遠都不告訴別人嗎?”


    “你……”馮溫暖抬起頭:“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好像不太明白。”


    “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爹娘他們,他們會不會以為我們是妖怪?”


    到現在除了九月和賀湛,其他人都還以為她是蘇半夏,發生了這麽離奇的事情,她要怎麽解釋?


    “更何況,清荷,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為什麽我們兩個會長的一模一樣,甚至能感應到對方嗎?尤其是我占了你的身體之後,隻要我情緒波動你就會有所感應,隻要你出點什麽意外,我都能感受到甚至夢見,這些你想過嗎?”


    “我想過,可是想不明白,或許我們有緣分吧。”


    不然她們兩個怎麽會長的一模一樣,又怎麽會互相能感應到對方呢。


    “蘇老太太說她知道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應該就是……當年娘生產的時候,應該是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嬰,其中一個被蘇老太太丟了,而你就是被丟的那個,她之前看到我手臂上的胎記,就肯定說我不是蘇半夏,所以她便知道了你是那個被丟的女嬰。”


    “這是我的懷疑,但我敢肯定,事實就是這樣的。”


    蘇半夏看著馮溫暖那震驚的樣子,一臉歉疚:“我們所有人都欠你的,我現在和你單獨說這些也是有私心的,我不想讓娘知道你的存在,發生了這麽離奇的事情,她接受不了的,而且她那個人你也知道,如果她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在外麵受了那麽多苦,還因為自己的女婿死了,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也不會原諒賀湛,即使你和我都活著,但對她來說,這件事會成為她一輩子的心結。”


    “清荷,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從今往後,我會加倍的補償你,你是我的妹妹,我會保護你疼愛你一輩子,隻是,如果你覺得接受不了我說的那些,我們也可以把這件事告訴爹娘,到時候我再努力的想辦法解決,我會以你的想法為主,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的。”


    “不要告訴他們。”馮溫暖果斷的開口:“其實不用姐姐說,我也打算隱瞞身份一輩子的,爹娘對我很好很好,我以前一直渴望親情,渴望家人,雖然受了很多苦,但我現在生活的很幸福,那麽多人疼我,我有一個這麽好的姐姐,還有一個那麽優秀的弟弟,我已經很滿足了。”


    她臉上雖然還帶著淚,但卻是笑了起來:“這種奇怪的事情,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就好了,更何況我做了那樣丟人的事情,也不想讓爹娘他們知道,蘇清荷這個人既然不曾讓他們知道,那以後也不會讓他們知道,以馮溫暖的身份陪伴在他們身邊,對我來說已經很幸福了。”


    “姐姐,其實我也不虧啊,你看我現在年齡這麽小,多活了好多年呢。”馮溫暖走到蘇半夏身邊,用力的抱住了她:“我很開心你是我的姐姐,你不知道,有很多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你是我的親姐姐多好,現在願望終於實現了,不管以前如何,以後能和你們在一起,也算苦盡甘來了。”


    “但這件事,蘇老太太知道,如果她到處亂說……”


    馮溫暖提到那個蘇老太太,眼睛裏就凝滿了恨意:“當初都是她,如果不是她,我會一直和姐姐在一起,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差點沒命,姐姐,蘇老太太不能留。”


    馮溫暖一向不是善良之人,她說完這話之後,有些擔心的抬頭看蘇半夏:“姐姐會不會覺得我太殘忍了?”


    她有些緊張。


    “這件事,你不說,我也會處理掉的,這個世界上隻有死人不會說話!”蘇半夏眯了眯眼睛:“這件事你就不要擔心了,我會處理幹淨的。”


    “嗯。”馮溫暖用力的點了點頭。


    自從知道自己是徐紅香和蘇老六的女兒之後,馮溫暖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放下,她牽著蘇半夏的手,兩個人在萬千燈火中緩緩的走向了馬車。


    “姐姐。”


    馮溫暖甜甜的叫著。


    “嗯。”


    “姐姐。”馮溫暖的聲音更亮了。


    “嗯。”蘇半夏笑著看了她一眼:“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事,就是想叫叫你。”馮溫暖眼睛又熱了起來:“我真的很喜歡你姐姐。”


    “以後,姐姐會保護你的。”蘇半夏牽著馮溫暖的手漸漸收緊:“用命去保護你。”


    “這樣姐夫是會吃醋的吧。”馮溫暖想到賀湛吃醋的樣子,忍不住嘟了嘟唇:“姐夫到時候肯定會想辦法把我支開獨占姐姐。”


    “不會的。”


    馮溫暖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八卦的笑了起來:“姐姐,姐夫那麽討厭我,現在你用的是我的身體,姐夫親近你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麽心理障礙?啊啊啊啊,不行了,我一想到姐夫和我的身體那個我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姐夫現在和你的身體還很清白呢。”蘇半夏歪頭看了馮溫暖一眼:“你姐夫喜歡的是我這個有趣的靈魂,就算我投身在一個相貌醜陋的女孩身上,他也會喜歡我的。”


    這點,蘇半夏是絕對相信賀湛的。


    “姐夫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雖然我之前對他有意見,但是我很慶幸姐姐能遇上這麽一個男人,現在我是馮溫暖了,那具身體姐姐隨便用,最好盡快的給我生一個外甥,姐夫年紀也不小了,別的男人和他那麽大,孩子都能上學堂了,他等了姐姐那麽久,姐姐不要讓他再等下去了。”


    “不會的。”蘇半夏的聲音忽然軟了下來,她看著站在馬車前豐神俊朗滿臉笑意看著她的俊美男子,笑容一下子明媚了起來:“我不會讓他再等我了,他為我受了太多苦,往後餘生,我會好好疼他寵他,我們所有人都會好好的,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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