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緣的眼神依舊木然的盯著前方,神情呆滯的像個木頭人,可是他的腳下卻沒有一絲停頓,朝著心中的那個方向,黑風怪指引給他的方向,走著自己的路,任憑眼前的二人冰冷的對峙!


    “你是傻了?”淩若風手中分光化影鏡微動,從鏡緣呆滯的眼神中,他顯然已經看出了一絲異樣,可分光化影鏡中卻沒有任何的顯示。


    “他手中的紫雲草能使人產生『迷』幻,或許他現在早已神遊九天了!”身子整個被黑『色』包裹的那人發出一聲幹笑。


    “放屁!他心誌可比你堅定的多,就算你被『迷』倒了,他也不會入『迷』!”淩若風狠狠的罵了一句。


    “隨你!反正今天我是來取他『性』命的!”那個被黑『色』包裹的人再發出一聲冷笑,身子一動之間,又一個渾身被黑『色』包裹的人顯現了出來,一樣的黑『色』,一樣的神態,甚至手中的劍都一樣!


    淩若風深吸口氣,手中分光化影鏡瞬間放出兩道電光,電光在天空中蜿蜒曲折,頃刻間吐出萬道雷絲將那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完全卷住!


    兩個被黑『色』包裹的人隻是笑笑,手掌之中那柄勾魂劍發出通天的紅光,紅光若豔陽灼燒,片刻讓周圍都炙烤在其中,一股罡風而起,那兩道卷起的雷網瞬間無影無蹤。


    “沐紫陽!”淩若風吞了口涼氣,分光化影鏡緩緩收入懷中,一柄金劍開始在他手中顯出光彩,片刻金光大作。


    “龍鱗做的劍果然不凡!舉手投足間便盡顯威勢!”兩個被黑『色』包裹的人同時說道。


    淩若風凝視這二者良久,無論從唿出的氣息,甚至神態之中他都不能分辨真假,或許兩個都是假的,也或許兩個都是真的!對方既然有一個假身,或許還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第四個!那自己臨陣對敵就不能用出全力了,畢竟還要提防對麵有可能的後手


    淩若風的意念一動,分光化影鏡中一道白光祭出,分光化影,善於利用時辰和周天的變化分辨真假,這也是分光化影鏡的一個特『性』;可這次分光化影鏡卻讓他失望了,那兩個被黑『色』包裹的人竟在各個時辰做出完全相同的姿態,他們難道真的是一個人所化?還是就是兩個相同的人!


    “看劍!”兩個被黑『色』包裹的人同時出劍,天空之中頃刻靈氣四溢,這靈氣真真實實,顯然不可能有半分虛假,這反而讓淩若風更加糊塗,他勉強接下這兩劍,身子一跳,頃刻之間跳到十丈開外,以一敵二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的勝算。


    鏡緣依舊在向前走著,他當然知道所有人都在為他爭鬥,可他又能幫上他們什麽呢?紫雲果被他攥在手中越來越緊,一股濃烈如酒的香氣浸透著他的心脾,恍恍惚惚中他竟也生出殺心,可丹田中的那股青氣還是占據了一席之地,在殺心起來之時總能將其壓製,隻是他感覺在他意識裏那副畫的場景越來越現實,他甚至又看到了那條不屈的溪流和那個曾拔劍刺向他的道士


    頭上是劍氣的轟鳴聲,耳畔是靈氣凜冽的響動,鏡緣隻當充耳不聞,背上的‘靈犀’好似已經感覺到了無盡的殺意,在脊背上鳴響個不絕,他隻要一閉上眼睛便是那畫中淩厲無匹的劍法,他不知道為何會突然想起這畫中的劍術,或許是被煙淼所言那種決絕的意誌,又或許是為救朋友那種急切的心態,更或許是被這紫雲果中的香氣誘導,產生出的殺戮之心!


    頭上淩若風的頹勢盡顯,雖然淩若風的確是百年難遇的天才,可他的根骨已經荒廢許久,又沒有在特定的時間得到正確的指點,雖然他已經將他平生所學發揮的淋漓盡致,可他畢竟不是和他相同境界的兩個人的對手


    鏡緣頭稍微抬了抬,隻有繼續向前走才能抑製他要拔劍的衝動,身上那股黑氣的指引越來越明顯,他知道他離黑風怪近了


    黑『色』包裹的二人用的是同樣的劍術,玄天宗劍法,出手出奇的一致,淩若風一直在退守,確切的說是在區分二者的真假,散修多年的他知道節省靈氣的重要『性』,絕不會為了一個假身而多費力氣,他手中的金劍始終在拿捏著,雖然對麵的招式他可以看出漏洞,可他在等待對麵失誤的機會。


    二隻勾魂劍同時接近,淩若風像是終於等到了什麽,手在背後一抓,一隻暗灰『色』葫蘆被他抓了出來,葫蘆中銀『色』的粉末洋洋灑灑,片刻將二者渾身灑滿。


    “蒼雲土?”被黑『色』包裹的人不由說了出來。


    淩若風冷笑一聲道“想不到你的傀儡術如此高明,卻還是栽在一個尋常的籙上!”


    蒼雲土乃為從蒼雲五峰選取的土壤,這些土壤平時浸染靈氣,對身體發膚細微的變化感知勝過一切,適才淩若風誘使那被黑『色』包裹的人消耗靈氣,終於靈氣消耗過半,在蒼雲土的範圍內『露』出了端倪!


    “你個玄天宗的敗類,還好意思用玄天宗的道器!”那被黑『色』包裹的人氣急而罵。


    “你不也同樣是玄天宗的敗類?我們彼此彼此!”淩若風並不生氣,反而取笑起對方。


    “你若棄了麵前之人,我倒是有辦法讓你重迴宗門!”那個被黑『色』包裹的人一笑。


    淩若風的臉立刻陰了下來,迴玄天宗修行的確是他曾經的夢想,對於一個散修之人再好不過!可他現在早已看透玄天宗的一切,那些一派祥和背後的明爭暗鬥,這是他不喜歡的,也是他不希望的!


    “我沒有興趣!自打我出了玄天宗,當年的那個我便已經死了!”淩若風道。


    被黑『色』包裹的人冷笑道“既然已經死了,那就是和過去再沒有了任何關係!你為何還要用過去的道術和劍法,這算是和過去脫離關係了嗎?我看你是自欺欺人!”


    “用現在的道術我一樣可以勝你!”淩若風心中的戰意被話激了起來。


    “那好,我就要看看你當年執意去學的佛門之術!”被黑『色』包裹的人輕輕拂去身上的蒼雲土,又將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傀儡收了迴來,然後才將勾魂劍舉了起來,和淩若風又戰在一起。


    天上的喧囂依舊,鏡緣繼續選擇心中的召喚,一片黑霧終於在喧囂終止處出現,他知道那些為他拚命的人現在一定都離他很遠,但他沒有任何猶豫,踏入霧中任黑『色』的一切淹沒了他的身子


    “你的膽子很大!”黑風怪的聲音在霧中響起,如初晨的鍾聲一樣震顫。


    “我的朋友還好嗎?”鏡緣問。


    “交出紫雲果,你就能見到你的朋友!”黑風怪的聲音又起。


    鏡緣伸出攥著荷包的一隻拳頭,因為太過用力整個手臂都有些發白,猶豫片刻他還是張開了手掌,荷包中那股異香頓時撲了出來,雖然有了荷包的掩蓋依舊讓人心神大動。


    “好!你既然如此,我黑風怪也不是食言之人!”黑風怪的聲音顯然極盡遮蓋,但欣喜之態還是盡顯無疑。


    黑霧之中黑風大作,片刻將鏡緣整個卷入其中,黑風成龍卷筆直向天,其中站著二人居高臨下,正是黑風怪和聶成英。


    聶成英手中微微一撒,‘太虛之彀’中一道白光飛了出來,鏡緣狂奔了過去將麵『色』同樣煞白的劉仙芝接個正好。


    黑風若萬千靈活的手,湧入鏡緣的手中頃刻奪走那個荷包,然後又化為片片粉末轉眼消失的無形無蹤。


    “紫雲果我已取走,你們的禁製會立刻解除!你們走吧!我不會殺你們!”黑風怪沒有了黑霧的掩蓋,已經整個顯『露』在鏡緣的麵前,他的身子已經有兩丈有餘,一身黑氣纏繞之下竟有絲絲金光,三頭六臂已經長成,假以時日他的修為定是不可限量。


    “就這樣讓他走了?你可是對玄天宗有仇的!你應該對玄天宗的弟子趕盡殺絕!”一旁的聶成英急了起來。


    黑風怪奇怪的看著聶成英道“你不也是玄天宗的弟子嗎?你難道對你宗門弟子如此痛恨?”


    “我本來就不是玄天宗弟子,即便在那裏學了道術又如何?人總要為自己考慮的,自己都顧不上了,還怎麽顧宗門?”聶成英冷笑一聲。


    “我要提醒一下你!你若是將他們放了,跟蹤他們的人很可能就會知道我們的蹤跡,甚至鬼門也會因此而至,那時我們的麻煩就來了!我這是為你我考慮!”聶成英又道。


    “你這個玄天宗的敗類!”才蘇醒過來的劉仙芝看著昔日的護法,氣早已不打一處而來。


    黑風怪早已轉身,隻是冷冷的對聶成英拋出一句“要取他們的『性』命你隻管去取,和我無關!我現在不想再耗費一絲靈氣做無用的事,我會將全部靈氣用在這紫雲果上!”


    “那這些人就交給我了!”聶成英陰陰一笑,手中‘無極’劍丸已經開始出現劍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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