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魚貫而出,子瞻一直盯在劉仙芝身上,像是要從他身上發現什麽一樣,他有天兆眼怎麽會看不到劉仙芝身上結成的內丹?


    “看不出,你已至結丹期了!”子瞻正對劉仙芝一笑。


    “宗門之內結丹期之人不可勝數,多我一個也不足為怪!”劉仙芝道。


    “你不錯!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貪玩,又愛惹出禍端,根本無心修行之人!現在看來你的修行速度遠遠超於他人!”子瞻道。


    “喜玩,並不代表修行就一定會差;最起碼能證明他對一切都有足夠的興趣,這樣的人若是能引導至正軌,恐怕修行的速度不亞於任何人!”劉仙芝鄭重的說道。


    子瞻點頭,他非常認定劉仙芝所說,片刻似有所感,道:“看來玉陽子定是在你身上費心了!”


    “師父諄諄教誨始終縈繞在耳畔,叫仙芝如何不敢不上進?子瞻師叔,那時年幼無知,對您頗有偏見,現在想來,子瞻師叔之語如若洪鍾長敲耳畔,對我百益而無一害,現在想來實在是慚愧之至!”劉仙芝躬行一禮。


    子瞻惶恐,忙將他拉起道:“幾年之間你成熟了不少!應該慚愧的是我,對你依舊還保有雜役館時的偏見!真是慚愧之至!”


    二人客套,鏡緣終於不能再聽下去,將二人拉開道:“子瞻師兄是個好人!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不要如此,到是顯得我生分了很多!”


    二人尷尬一笑,子瞻自然迴太清殿去了,在眾人皆去柳林鎮之後,他現在主持整個蒼雲峰事宜,公務自然忙得很;鏡緣急忙跟上,身後的劉仙芝偷偷拉了他一把,最終將鏡緣留了下來。


    “你幹什麽去?”劉仙芝質問。


    “當然是要迴去!”鏡緣老實迴答。


    “你的朋友在這裏,你就不打算陪他一會嗎?我可是好久沒和你暢快的聊天了!”劉仙芝嬉笑道。


    “哦!”鏡緣答應一聲,二人相擁大笑,就像當年在雜役館無憂無慮一樣。


    “你可不知道,我這幾年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廣靈說你掉到那個封妖井裏了,我還親自到過那個森林,隻差下井找你了!我本待修為提升之後要下去的,可未想到偏偏那個封妖井卻塌了!他們都說你是妖,可我卻不在乎!妖要是能張你這樣,我就認了!”劉仙芝輕笑,訴說著這些年找鏡緣的不易。


    “我,我也很想去找你,可是……”鏡緣嘴巴結巴,怎麽說話都說不好。


    “可是什麽?上次相見,你非要帶著那個瘋癲的道人去忘憂穀,我還以為你變了!我甚至都不敢接受那個事實,我隻能逃避!不要怪我上次將你拋下!”劉仙芝極認真的說。


    鏡緣狠狠的點頭,他相信劉仙芝,無論是在任何時候!


    “那我們就去玩吧!可是好久,好久,好久沒人陪我了!”劉仙芝又『露』出嬉笑的麵容,就像個孩子一樣,他將‘好久’幾個字連著說了數遍,也隻有在鏡緣麵前,他可以如此的無拘無束!


    “那去哪?”鏡緣問,就像當年在雜役館一樣,一直都是由劉仙芝出主意。


    “柳林鎮!”劉仙芝笑道。


    鏡緣猛地臉『色』一冷,柳林鎮可不是個好玩的地方!現在玄天宗已經糾結了幾乎所有弟子,在柳林鎮外布置了無數的陣法,要通過這些陣法談何容易,就是通過了這些陣法,要悄無聲息的通過玄天宗弟子的戒備,難度也可以想象!


    “你上次不是有那個披風嗎?”劉仙芝眼珠一轉道。


    “那也不能通過陣法啊!”鏡緣苦著臉道。


    “這樣啊!”劉仙芝眉頭輕皺起。


    “我倒是有一個人選,他要是陪我們去,我們一定可以通過這些陣法!”片刻劉仙芝臉上現出歡喜。


    “張廣靈,他極通陣法!”劉仙芝笑道。


    鏡緣眉頭緊皺,雙拳已經攥緊,張廣靈對他的種種又現心頭,他是個善於遺忘之人,可偏偏有些事他卻不能遺忘!


    見鏡緣這個樣子,劉仙芝再也不敢提張廣靈,忙說道:“好了,不帶他去了!我自己也略通些陣法,不行就我試試!”


    “張廣靈沒有去柳林鎮嗎?”鏡緣有些奇怪,以張廣靈的為人,定是不會錯過這次大顯身手的機會的。


    “哎!不要再提了!他被掌門罰去麵壁了!”劉仙芝搖頭歎道。


    “怎麽?”鏡緣奇問。


    “那幾日諸峰論劍,他不知如何就和那靖南王身旁的拓跋郡主認識了;諸峰論劍之後,靖南王遠走大都,那拓跋郡主不但未走,且一直住在山下,張廣靈每每下山與她玩樂,並送些奇花異草,珍果金丹;久之,被掌門發現,令他斷了與拓跋郡主的聯絡,在演武場中的小廟內再麵壁!”劉仙芝道。


    鏡緣想起了張廣靈和拓跋金燕在瀑布嬉戲的場景,心中知道張廣靈一定是不會甘於平凡的,他攀上拓跋郡主,目的早已不是蒼雲山;他自小孤苦,或許唯一的夢想就是被人看得起,做人上人!


    鏡緣隨著劉仙芝的腳步而行,浪聲滔天慢慢傳入耳中,竟在不覺之間已經到了瀑布的旁邊!


    “還記得嗎?我們曾經從這裏一起跳下!”劉仙芝笑笑道。


    “當然記得!那時候你我還沒有任何的修為!”鏡緣道。


    “可現在不同了!我們都不再依靠任何的丹『藥』了!”劉仙芝道。


    說完縱深一躍,像個無所畏懼的勇士,一下子跳了下去……


    “鏡緣,來!我們再跳一次!”劉仙芝大喊,在空中閃轉如風,如鯉魚戲水。


    鏡緣立時跳下,在空中萬道勁風襲來,他強吸一口氣,任無盡的波濤洗滌著他的心靈……


    待到水潭之處,二人各駕禦風之術而行,直接落入林中,彼此對視一眼又向著柳林鎮的方向而去。


    “鏡緣,就在剛才的那一刻,我仿佛迴到了幾年前!”劉仙芝暢快的大笑。


    “起碼那時候不用瞻前顧後,謹慎行事,哪怕說上一句話都要擔心是錯的!”劉仙芝又道。


    “你這幾年沒有交到朋友嗎?”鏡緣問。


    “修行之人隻顧自己修煉,誰有時間去交友?即便是交友,依舊對你整日提防,怕是你套去了他的修行心得,或是覬覦他身上的某件寶物,這樣的朋友還有什麽意思?”劉仙芝歎道。


    “隨著你修行的精進,你所能交心之人也就越來越少!畢竟修行是個舍棄的過程,舍棄一切才能換取正途!也才能長生!”劉仙芝又道。


    “那若是沒有朋友,修行還有什麽意思?長生還有什麽意思?”鏡緣喃喃的說,隻是聲音如同蚊蠅,幾乎不聞。


    二人正自談論的開心,幾道紅『色』從瀑布之中的顏『色』滲出,二人臉『色』大變,重新迴到譚中尋找著一些東西,片刻幾具屍體被他們從潭水之中撈了出來!


    “不好!”劉仙芝道,看著這幾具屍體的顏『色』,知道他們是外門弟子,可為何卻會無端被害!


    二人心意合一,同時駕起禦風之術逆流而上,向著他們跳下來的方向追了上去,他們定要看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蒼雲峰上殺死本宗門的弟子!


    涼風習習,可鏡緣已經沒有了半分愜意,二人疾馳如飛,片刻便到了瀑布的邊緣,瀑布外的場麵瞬間驚呆了二人,十幾具灰衣弟子的屍體安靜的躺在這裏,一擊致命,對方根本沒有給他們一個反抗的機會!


    鏡緣的手再次攥了起來,他們剛跳下瀑布不久那個人便動手了,隻在一瞬間便結果了十幾名外門弟子的『性』命,而在離他們不遠的瀑布之下,他們還在嬉戲玩樂……自己並沒有盡到保護他們的責任!


    “不要自責了!這是誰都難以預料到的!我們現在的事情是要趕緊找到這個隱藏的殺手,好為他們報仇!”劉仙芝重重的拍拍鏡緣的肩膀道。


    鏡緣點頭,二人已經身形如箭,飛一樣的向著乾元殿而去……


    掌門已經將頭深深的埋在衣服之下,聽了二人的敘述,他像是疲憊極了,也的確,自從鬼門入侵,他就從來沒有休息過!


    “你們出去吧!我都知道了!”鏡玄甚至沒有睜開眼睛,隻是用極其脆弱的語言說道。


    劉仙芝向外走去,猛拉了一把依舊遲疑的鏡緣道:“掌門累了,不要再打擾他了!”


    “可是……那麽多外門弟子無端身死,總要查出個結果的!”鏡緣依舊不肯退出,倔強的本『性』再次爆發。


    “掌門他都說了……”劉仙芝再拉鏡緣一把,可依舊未拉動。


    “緣鏡,你去吧!我知道你的意思,這件事我自會處理!”鏡玄遙遙飄出一句。


    鏡緣無奈,隻能跟在身後,但心有不甘的他依舊迴頭看了一眼掌門,掌門的眼睛已經睜開,血紅『色』的眼睛與往日根本不同,似已經沾染了什麽魔『性』之物,如此的可怕!


    但也隻是瞬間,鏡玄的眼神複歸清澈,他又重新閉上了眼,再也不管任何事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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