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恐怕不好吧!”靖南王一笑,但才起來的身子又坐了下去,顯然他還是想看看玄天宗出的這個事情。


    幽蘭若向著曼陀羅點了一下頭,三人又迴到了座位上,既然靖南王不走,他們又有什麽理由離開呢?


    “去請雜役館眾人,一個都不能遺漏!”鏡玄道。


    “還有聶成英護法,也要一並請來!”娥眉補充道。


    不到片刻所有雜役館的人全部都被請了過來,還有獨自修行的聶成英也被找了過來,聶成英看到羅不聞並沒有和娥眉在一起,神『色』明顯不好,而當他看到娥眉身旁的鏡緣時,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雜役館的眾人唯唯諾諾,幾乎雜役館的所有人都將眼神放在了瘦高個的身上,瘦高個雖然強作鎮定,但目光傾斜之間也在尋找著聶成英。


    娥眉早已看出了二人的表情,她將懷中的娟秀取出,然後遞給了鏡玄。


    鏡玄接過這張他曾經看了無數遍的娟秀,再看上一遍,他也和先前的娥眉一樣,根本看不出有什麽問題,然後將娟秀遞給了鏡緣。


    “問題在這裏嗎?”鏡玄問。


    “是的!”鏡緣迴答。


    一旁的聶成英冷笑,他已經在書寫上臨摹了各種筆體,又選取了雜役館的布匹做成了這個娟秀,又豈是一個呆傻木訥之人能夠看出來的,一會自己定要使他出醜!


    “這張證詞乃是雜役館的瘦高個張小虎親自交給我的,我曾斟酌數遍,並未看出這娟秀上的問題!聽聞緣鏡師弟在其中發現有錯,我聶成英倒是願聞其詳!”聶成英笑道。


    “這張娟秀上並沒有問題!”鏡緣答道。


    “那就好笑了!既然這上麵沒有問題,那問題又出在哪呢?”聶成英大笑。


    “聶護法,請聽緣鏡說下去,娟秀沒有問題,並不代表上麵的東西沒有問題!”娥眉皺眉說道。


    “哦?我倒是頭一次聽說,上麵的文字難道還有假?不信你可以問問雜役館的眾人啊!張小虎,是嗎?”聶成英故意調高聲音,向著一旁的瘦高個說道。


    張小虎,也就是那個入雜役館的瘦高個,這本是他的原名,在入得雜役館之後,才被眾雜役改成了‘瘦高個’這個好記的名字;瘦高個見到聶成英詢問,忙答道:“這是我們親自書寫,怎麽會有假!”


    “我聽說你們曾在雜役館的時候欺負過緣鏡師弟,使他替你們抄寫過《道德經》,是不是因此緣鏡師弟記恨在心,此刻想趁機報複啊!”聶成英冷笑。


    “我,沒有!”鏡緣木訥,明知是聶成英的圈套,卻不知如何反駁。


    “我還聽說但凡州官審案,必使和案犯心存芥蒂之人迴避,這樣就免了有報複之嫌,既然緣鏡師弟和雜役館眾雜役有不愉快的過往,那是不是請緣鏡師弟迴避呢!”聶成英笑道。


    “哦!要是緣鏡師弟迴避了,那這張娟秀的疑點恐怕就不能成立了!這該怎麽辦呢?”聶成英故作驚訝。


    鏡緣未想到聶成英如此狡詐,木訥的他瞬間不知道該用什麽言辭迴絕,一旁的娥眉替他著急,可聶成英講得的確義正辭嚴,很難找到正當的理由來駁斥他。


    “我可以看看這張娟秀嗎?”一旁的靖南王終於打破場麵的沉默,問道。


    鏡緣看了一眼鏡玄,將娟秀遞給了靖南王。


    “好一副娟秀,字寫得也不錯!”靖南王笑著將娟秀整個看了一遍,誇獎道。


    “隻是我有一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靖南王笑著看向鏡玄。


    “王爺請講!”鏡玄忙說道。


    “這字體乃是漢隸,工整優美,寫之若行雲流水,當真是書法名家所為啊!”靖南王笑道。


    聶成英臉『色』大變,他百密一疏,卻忘了雜役館的雜役都是貧困出身,定是寫不好字的,可偏偏自己寫的字又太完美,反而會成為紕漏!


    眾人正不明白靖南王的意思,鏡緣忙在一旁說道:“雜役館眾人出身貧寒,有些人甚至不會寫字,這些字體果然出自他們之手嗎?”


    眾人恍然,瞬間明白了鏡緣的意思,連靖南王也投過來了欣賞之『色』,鏡緣再說道:“不如使雜役館眾人寫出他們的名字,來和上麵的比對,真假一辨便知!”


    鏡玄點頭,手微微一抬,演武場上頃刻多了無數桌椅,上麵筆墨紙硯完好,鏡緣說的有理,他也不想冤枉一個人,哪怕這個人已經死了!


    雜役館眾人瞬間變得慌『亂』,眼神直盯著瘦高個看個不停,瘦高個神情雖然依舊鎮定,但目光始終停留在聶成英身上,可既然掌門已經答應,聶成英又有何辦法呢?


    眾雜役隻有站在筆墨紙硯一旁,愣愣的看著這一切,但凡有幾個拿起筆來的,寫的字也是歪歪扭扭,根本和娟秀上的簽名合不到一起!


    “真相大白!聶護法,你還有何話說!”娥眉的眼神變得冰冷,手中的卷雲已經攥到了手上。


    聶成英神『色』如常,片刻大笑道:“這又關我何事!這娟秀是張小虎給我的,有何事你應該問他!”


    娥眉慢慢的走近瘦高個,冰冷的眼神之中已經顯出了寒芒,似有千萬塊冰錐在向瘦高個心中狂刺,他再也忍不住說道:“都是聶護法,是他”


    “你少在那裏汙蔑!無緣無故的冤枉李執事,我看出來了,你早就垂涎這個雜役館執事很久了!”聶成英粗暴的打斷瘦高個的言語。


    “是你”瘦高個怒道,可才說出半句,脖頸已經被聶成英整個抓住,他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是我什麽!是你將這娟秀親自交給的我,關我何事!你為何要陷害李執事,是不是你就是鬼門派出的內鬼!快說!”聶成英狠狠的說道,手中用勁,瘦高個的臉『色』已經發白。


    “住手!”娥眉出劍,在卷雲到達聶成英脖頸之際,瘦高個已經停止了唿吸。


    聶成英手在瘦高個的懷裏一抓,一隻絲綢包裹的東西『露』了出來,娥眉急忙搶在手中,遞到鏡玄的手裏。


    鏡玄小心的打開了絲綢,一片黑氣瞬間迸發而出,黑氣之下是一塊令牌,鏡玄隻看一眼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鬼王令!他果然是鬼門派出的內鬼!我幾乎被他騙了!”聶成英一旁驚訝的說道。


    鏡玄不再言語,眼神始終盯著聶成英,想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麽,可聶成英臉『色』依舊不變,就像這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一般!


    娥眉已經到了瘦高個屍體的旁邊,她又在他身上翻騰一遍,始終再也找不到什麽東西,片刻失望,手中的卷雲已經指向了聶成英。


    “你下手未免也太快了!是殺人滅口嗎?”娥眉冷笑。


    “鬼門狡詐,誰知道他又要用什麽詭計!我隻是防範他逃脫罷了!”聶成英說道。


    “那在演武場看到你和將死的李執事又是怎麽迴事!”娥眉再問。


    “笑話,當時又不是我一個在李執事的身旁,羅不聞不是也在嗎?”聶成英笑著看向羅不聞。


    “對,當時李執事的確要襲擊成英,我才不得不出手!”羅不聞迴答。


    娥眉長歎一聲,心中已經對羅不聞失望至極,她慢慢的收劍,迴到了鏡緣的身旁,這聶成英隱藏的的確很好,每次都能找到替他行事之人,可偏偏那個羅不聞還拿他做朋友!


    “娥眉護法還有何問題?”聶成英一笑。


    “沒有了!隻是提醒聶護法注意,行夜路多了,總是要出問題的!”娥眉說道。


    “這句話我好像聽不懂!”聶成英笑道。


    “聶護法!”鏡玄終於發言。


    “掌門有何差遣!”聶成英誠惶誠恐。


    “你的傷可痊愈了?”鏡玄問道。


    “已經痊愈了大半!”聶成英急忙迴答。


    “我看並未好!你就在你的屋裏繼續養傷吧,沒事少在峰上走動!我會使少陽子派兩名弟子一旁服侍,直到你痊愈為止!”鏡玄說道。


    聶成英一愣,但隨即明白了鏡玄的意思,他不想再使自己走動,甚至派人來看管他,顯然掌門是要軟禁自己!不過這顯然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兩名弟子攜著聶成英而去,鏡玄閉目,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疲憊,片刻他起身,向著靖南王恭敬的行一禮道:“多謝王爺相助!”


    “我隻是對書畫感些興趣罷了!”靖南王一笑。


    “今日一切使鏡玄甚感疲憊,我想迴乾元殿歇息了!留道玄、青玄二位師弟相陪,王爺不會介意吧!”鏡玄再行一禮。


    靖南王輕輕咳嗽幾聲,勉強站起身笑道:“我也疲憊了,今日休息一晚,明日要趕赴洛陽了!”


    鏡玄又和忘憂穀之人客套幾番,演武場中眾人漸漸散去,雜役館眾雜役誠惶誠恐,可顯然掌門並沒有責罰他們的意思,可他們也不敢立刻離開演武場,就這樣等著。他們自然也看到了鏡緣,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之前的他了,身份地位已經不同,他們又怎敢上前攀談?隻能等,等到蒼雲峰的弟子將瘦高個的屍體收起,他們才敢放心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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