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緣羞澀的點了點頭,自己的劍術看來的確差陳碩很多,甚至在陳碩的嘴裏連劉仙芝都不如;自己也的確是如此,自從突破境界之後,青玄也隻是給他了一張娟秀,而真正對他指導的淩若風也隻是粗略的教了些其中的劍術;而道術,自己也隻是跟子慕匆匆學了一日,至於劍道合一,更是他自己領悟的居多,沒有人向他提起過,若不是在諸峰論劍中與其他人比試,他真還不知道劍道合一原來可以這麽厲害!


    此次諸峰論劍他已經開了不少的眼界,可他知道自己的實力,自己隻是匆匆從築基期升入煉神期,他還要學得還很多,陳碩說的十招隻是謙讓,或許他要出手,自己甚至接不了他一招!


    鏡緣有些失落,劍法明顯降下來不少,他已經沒有了取勝陳碩的信心,他知道就憑方才陳碩對他指導的那一點,陳碩的修為就遠在他之上!


    “你這麽快就認輸了?”陳碩搖頭道。


    “我,我不是你的對手!”鏡緣沮喪的說道。


    陳碩將手中的劍一橫道:“那好!換我來攻!同樣為十招,我若是不能勝你,我就是輸了!”


    鏡緣大驚,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陳碩,他這顯然是在對自己相讓,他的修為雖然差陳碩很遠,但十招他總是能接住的!


    “怎麽?十招都接不住?”陳碩笑問。


    鏡緣猛搖頭,片刻說道:“這樣對你不公平!”


    “世上哪有什麽公平和不公平!那些不公平都是弱者找的借口罷了!你既然尊我一聲師父,我理應對你進行指點!你的劍術乏善可陳,道術更是極其遭殃,我不希望你連勝敵的信心都沒有了!須知劍術可以再練,道術可以再學,信心可是不能再生的!”陳碩說道。


    鏡緣感激的看了陳碩一眼,心中竟對他生出無限崇敬之意,陳碩謙和溫順,的確有君子之風,對敵劉仙芝時也並沒有用些什麽卑鄙之術,更是在與自己交手之時,對自己悉心指點,隻憑這些,恐怕在玄天宗就沒有幾人能與之匹敵!


    看著鏡緣那有些頹廢的樣子,陳碩吼道:“快些振作起來,我不想看一個我教過的人會如此!你若是連十招都接不了,那便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鏡緣身子一震,陳碩說的對,若是真的接不住他的十招,又怎麽對得起他方才對自己說的話?他手中白光大盛,其中漸漸有青『色』滲出。


    陳碩手中黑氣彌漫,一瞬之間身影竟消失不見,待鏡緣發覺隻是,自己早已彌漫在黑氣之中,陳碩的劍法果然厲害,他甚至看不清陳碩的任何招式,隻感覺寒氣籠罩如秋,其中夾雜的寒風如刀,甚至使自己根本睜不開眼睛!


    他閉目凝神,佛瞳頃刻開啟,在他的周圍萬千影子同時揮動,像是有千萬個人在用劍刺他一般,他用盡全力抵抗,任他的白光已經籠罩成一片光影,可依舊感覺黑影如排山之勢,將他的劍影壓縮,再壓縮,讓他根本喘不過氣來!


    第一招便是如此,那接下來的幾招又是如何呢?他不願想,也不敢想!他將忘憂穀的行氣之法運用到了極致,調動身體內所有的靈氣來抵抗,他知道劍法和道術他已然不是陳碩的對手,那隻能憑借他引以為傲的靈氣了,他將靈氣全部灌輸到‘靈犀’之中,任憑‘靈犀’的寒意發散到周圍的空氣中,使周圍的空氣產生同樣的共鳴,一時之間白光幾乎與黑氣等和,瞬間將那黑氣壓製了下去。


    猛然黑氣收盡,一道白光璀如流星,在鏡緣的身旁迸發出耀眼的光亮,隨著這光亮的升起,鏡緣的腳下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地塌陷之間無數綠『色』的藤蔓將鏡緣整個卷住,天雷滾滾,無數玄雷無端降下,天火漫天飛舞,空氣之中水汽凝結為一,化為一隻巨大的水團將他裹住,和著陳碩的那道墨劍,他已經出手了,這是第二劍!


    劍道合一,他本以為張廣靈的便是頂端了,可看了陳碩的出劍,他才明白,張廣靈還差他許多!陳碩的劍術拿捏的極準,墨『色』一閃之間他的身前已經整個被黑氣包圍,而那些道術更是驚天動地,幾種道術同時運用,將他的所有路徑都徹底封住;想起自己那粗陋的劍道相合,一下子相形見絀了不少,他不知道該如何防禦這一劍,索『性』用意念使‘靈犀’化盾,硬接這一切。


    “砰!”所有的一切都向他擠壓,他感覺自己像是負著泰山的重量,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這時才有了劉仙芝與陳碩對敵的感覺,劉仙芝應對自然,好似輕鬆,其實或許和他一樣,在受著痛苦的煎熬。


    他剛勉強接住第二劍,第三劍又排山蹈海而至,他運起靈氣再擋,隻感覺體內靈氣翻湧不絕,陳碩的劍一劍比一劍快,一劍比一劍強,他知道想要接住這十劍已經對他成了一種奢望,他現在隻有一個目標,就是盡量能撐住下一劍,使自己輸得不那麽難看!


    “你要反擊!尋找對方的弱點反擊!”陳碩終於看不下去,一邊出劍一邊提醒道。


    鏡緣木訥的點了點頭,反擊他自然知道,可在陳碩的巨壓之下,他又怎麽能抽身反擊呢?何況陳碩的劍法如此淩厲,想要找到他的弱點又談何容易!


    可他一直在細心觀察,他的觀察力畢竟還是超過常人的,他在陳碩的唿吸之中同樣感覺到了忘憂穀行氣之法的痕跡,他自己也在用這套行氣之法,自然也會明白它的弱點,那就是在行氣一周之時要停頓一刻,這一刻靈氣最為薄弱,或許就是他進攻的機會。


    他靜靜的等待著這個機會,可令他失望的是陳碩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難道他練得不是忘憂穀的行氣之法,還是說自己練得行氣之法是錯的?


    不管了,隻有這次機會,他必須要把握!他將所有的靈氣運用在‘靈犀’之上,他甚至已經感覺到了周圍漸漸變冷的空氣,同時橙『色』火焰漸漸將他的劍覆蓋起來,虛妄之焰超脫五行之外,是不會被任何五行道術阻止的!他猛然出劍,用出了最快的速度,這一劍沒有任何的花式,是萬象訣,最簡單,也最實用!


    一隻白『色』的牆又擋在他的麵前,這是陳碩用道術凝成的結界,同時他的劍上墨湧翻騰,迎著鏡緣硬衝了過來!


    鏡緣的劍悄無聲息的將那道結界刺開一道口子,虛妄之焰果然威力無比,在與陳碩的劍接觸的瞬間便在他的劍上燃燒起來,片刻黑氣翻騰,陳碩的劍的威力瞬間被蒸騰了不少!


    陳碩未想到鏡緣還有如此後招,知道自己低估了他,手中劍一晃之間化為一條黑『色』的鎖鏈,將鏡緣的劍牢牢鎖住!


    “你的這個道術的確厲害!”陳碩誇讚道。


    鏡緣苦笑,既然是他潛心練習的這虛妄之焰也隻能將陳碩的劍上的威力稍稍化去幾分,並不能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難道還要用自己的秉『性』嗎?可即便秉『性』用了又真的能擊敗麵前之人嗎?


    “弱點尋得剛好!可惜這劍上道術的凝集還是做得不好,否則剛才那團火焰足足可以傷我!”陳碩道。


    鏡緣仔細琢磨著陳碩的話,看來自己並沒有將虛妄之焰真正的發揮出來,他按照陳碩方才說的劍道合一之法再用虛妄之焰,這次出劍之間沒有了橙『色』的火焰,而是完全轉變為了原本那純淨的白『色』!


    “難道陳碩說的是錯的?我是按照他說的用的,可為什麽我辛辛苦苦融合的火焰轉瞬之間被拆分,又化為了純淨的虛妄之焰呢?”鏡緣心中暗討,可劍既已出,又怎麽能收迴?


    陳碩的劍再化為一道墨『色』鐵索將鏡緣的劍絞住,可這次的虛妄之焰卻直接燃燒在上麵,順著那道墨『色』鐵索直接向陳碩的身上燒了過去!


    這拆分的虛妄之焰竟比相合的還要厲害,鏡緣心中暗討,殊不知他根本不懂相合之法,虛妄之焰本為佛家之術,而那普通的火法為道家之術,兩樣相合不但威力不會增長,反而會削減,之前顯出的威力隻是部分虛妄之焰和火法威力的相加,真正的虛妄之焰威力並不遜於他的任何秉『性』!


    陳碩難得的顯出一絲慌『亂』,他急忙用出水法相撲,可虛妄之焰根本不畏懼水法,依舊燃燒不斷,『逼』不得已陳碩隻能拋了他的墨『色』之劍尷尬一笑:“不錯!”


    鏡緣意念一動,那虛妄之焰驟然熄滅,佛家之術本由心生,自然也由心來滅;他感激陳碩教他劍道合一之法,可不知為何這劍道合一之法卻無形中去掉了他那相合的火焰,隻是去掉那火焰之後,這純淨的虛妄之焰威力更盛,這倒是他之前沒有發覺的。


    陳碩又將那墨劍撿了起來,笑問:“你和忘憂穀有什麽關係?”


    鏡緣心中一緊,看來對方也已經看出了他修行的忘憂穀之術,陳碩定是和忘憂穀有些幹係的!隻是這到底是什麽關係,他還不能確定。


    “你修行的是忘憂劍訣和忘憂穀行氣總綱,是誰教的你!”陳碩再問。


    鏡緣一驚,能如此準確的說出劍法的名字和他的行氣之術,他顯然和忘憂穀有非同尋常的關係,幽蘭若曾說他的一些劍術好像也出自忘憂穀,他到底是忘憂穀什麽人,幽蘭若又為什麽不知道他的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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