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緣站於那人之前,恭敬的行了一禮道:“敢問是何方高人,來我玄天宗密林卻又不知會一聲!”


    那影子一動不動,身上模糊的迷霧漸漸變成了粉色,白衣素裹之下露出玲瓏的身材,她定是個女子無疑,隻是就這樣背對著鏡緣站著,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鏡緣再行禮,然後垂手背劍站於一旁,就這樣盯著那女子,他有足夠的耐心,隻要對方不出手,自己也決不出手!


    二人就這樣僵持著,鏡緣心中不慌不燥,修煉《青蓮經》使他的心神鎮定異常,他背後的金劍也隨著他的性子,隱匿著,不將一絲金光外泄。


    那個女子終抵不上他的耐性,在和他僵持片刻之後終於動了,她微微活動了幾下那已經有些發僵的身體,將一柄油紙傘拿在了手中。


    金劍已經光芒大盛,在她動的瞬間已經給鏡緣留下了足夠的信息,劍身上的龍紋已經活動如風,展開千百隻若刀一般的鱗片在鏡緣手中顫動個不停,這柄劍與之前的竹劍也相同,可以同樣的預知兇險,又與竹劍不同的地方便是更富有攻擊性,並不似竹劍那般軟弱!


    粉色的霧嵐漸漸褪去,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龐,還未待鏡緣反應,那女子已經笑個不停:“公子難道忘了媚兒了嗎?居然拔劍相向!”


    鏡緣心中大喜,原來是那隻媚狐,他忙收了劍道:“原來是你!我方才在洞中預感到了危險,而你又不肯露出顏容,因此才引起的誤會。”


    胡媚兒打趣道:“公子可真是小心!若是我方才露出麵容,恐怕此刻早已被你手中的劍斬了吧!”


    “哦!”鏡緣羞愧,竟說不出話來。


    胡媚兒知他木訥,也不再為難,隻是一笑道:“想不到數日不見,你的修為精進神速啊!”


    鏡緣瞬間不語,自離別後他的經曆迥異,又怎是三言兩語便能言盡的?他隻能沉默。網


    見到鏡緣臉上陰晴變化,胡媚兒自然不再多問,她輕輕走近鏡緣安慰道:“莫要悲傷,一切都會隨風而逝的!哪怕你經曆了什麽,見過了什麽,終還是你的一場經曆罷了!莫要活在過去,好好珍惜現在!”


    鏡緣感激的點了點頭,心中生出一絲暖意,片刻臉上又恢複了笑容。


    “這就是了!大男兒應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莫被外物決定了你的內心!應該像一堵牆一般的能夠遮風擋雨!擋住來自任意方向的困難!”胡媚兒笑笑道。


    鏡緣猛點頭。


    “公子來此所謂何事啊?”見鏡緣麵上好了很多,胡媚兒忙撇開話題。


    “我隻是來找一個人!”鏡緣道,胡媚兒曾幫過他,他早已將她當做最信任之人,不會再對她有任何隱瞞。


    “是不是在找一個衣著襤褸的道士?”胡媚兒笑道。


    “正是!難道你見過他?”鏡緣驚問。


    “他早已走了!”胡媚兒又笑。


    “走了?”鏡緣大驚。


    胡媚兒答道:“他在一月之前便走了!至於去的方向,好像是忘憂穀密林的方向!”


    “他為何去那裏!”鏡緣再問。


    胡媚兒掩嘴一笑道:“我又不是他身上的蛔蟲,我怎麽會知道?”


    鏡緣知道他問的唐突了,可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忙說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他的離開你又怎麽知道?”


    “我在這裏當然是等公子了!自分離之後有數日不見,我可對公子想念的緊!內丹之恩磨齒不忘,我又擔心你在入得玉璧峰之後會出現什麽事情,畢竟玄天宗也沒幾個好東西!”胡媚兒冷笑道。


    鏡緣慌忙擺手示意她不要說了,玄天宗的事情他最清楚,他所見之人個個都對他幫助有加,怎麽會是‘沒幾個好東西呢’!


    鏡緣知道胡媚兒向來知曉靈通,這林中發生的任何事情基本上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也就不再問了;他默默的將金劍收入劍匣,準備向蒼雲峰的方向而去;道士既然不在這裏了,他也就沒有追尋下去的必要,最近發生的一切都讓他太累了,他想好好休息休息


    “公子要去哪裏?”胡媚兒忙問。


    “迴蒼雲峰!”鏡緣答道。


    “難道公子不打算去追尋那道士的下落了?”胡媚兒再問。


    鏡緣苦笑兩聲,道士離去一月有餘,且又在茫茫的忘憂穀密林,要找上他談何容易?或許在這一月之中已經發生了太多變故,那道士說不定早已離開了忘憂穀密林;自己尚是玄天宗弟子,突入忘憂穀密林本就有擅闖之嫌,若是找到那道士尚可,若是找不到


    “茫茫密林,又去哪裏尋他的蹤跡?”鏡緣苦笑一聲。


    胡媚兒掩嘴一笑道:“你難道忘記一個人了嗎?那個人可是通曉這裏的森林!即便是地上的螻蟻去了哪裏,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鏡緣驚問:“何人有如此本事?”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胡媚兒大笑。


    鏡緣恍然大悟,惹得胡媚兒又一陣發笑。


    “公子難道還不知我的神通嗎?你在忘憂穀的密林又何時逃過我的眼睛?”胡媚兒笑道。


    鏡緣點頭,猛然說道:“我這次是不是也同樣沒逃過你的眼睛?”


    胡媚兒止住笑,認真的說道:“這次隻是巧合!”


    “那這個巧合也太‘巧’了!巧到我出現在哪裏你就出現在哪裏!”鏡緣又道。


    胡媚兒忙說道:“我隻是”


    話還未說完,鏡緣已經恭恭敬敬的向著她行了一禮。


    “你之前的恩典,我一輩子都不忘!可我現在好亂,我想去相信任何人,可又不能去相信任何人!莫怪我多疑!”鏡緣說道。


    胡媚兒不再言語,輕輕的點了點頭,同時也深深的為他可憐,他這段時間一定經曆了什麽,讓他幾乎失去原本的樣子,變得像一個陌生人!


    鏡緣慢慢的向著林外走去,胡媚兒緊追了幾步終還是放棄了,她知道即便是追上他,兩個人也再沒有了任何的言語,索性離他遠點。


    鏡緣駕起禦風之術開始在林中穿行,他的心亂如麻,不知此刻該幹什麽,又該去找誰,即便是蒼雲峰上他也再沒有了居所,閣樓被毀,他也無臉去太清殿,而重陽殿的一切又讓他那麽的厭惡片刻他身體偏轉,竟是朝向了忘憂穀密林的方向,他還是要去那裏的。


    一聲尖厲的破空之聲傳來,打斷了依舊停在蒼雲峰下密林徘徊的胡媚兒,她像是知道了什麽,身形一變,一朵粉色煙嵐升起,她的方向同樣是忘憂穀的密林,如鏡緣猜測的一樣,他的確永遠都逃不開她的視線。


    鏡緣的禦風之術在空中前行的很慢,自然是沒辦法和駕雲與禦劍相提並論,即便是和胡媚兒的粉色煙嵐都差出不少,隻片刻胡媚兒已經追上了他,隻是不敢太靠近,悄悄的跟在他的身旁。


    鏡緣已經接近了忘憂穀密林的上方,正待安然降落到林中,陡然尖厲之聲從空中傳來,一朵陰雲遮天蔽日般向他俯衝下來,陰雲之中有陣陣唿嘯之聲,勢頭狂猛不可一世!


    鏡緣大驚,劍匣中的金劍早已破匣而出,直飛雲際,鏡緣順勢抓住金劍,用起了‘赤焰劍訣’,頃刻金劍燃燒如火,似一隻威怒的火龍,向著那片陰雲狠狠的擊去!


    “砰!”鏡緣的劍勢不可一世,又有了金劍的輔助,頃刻間將那陰雲一掃而盡!


    陰雲中的東西沒有了遮掩,一下子露出了形狀,一隻金雕高聳天空,羽翼舒展之間竟有十丈!它的眼中爆射金芒,利爪鋒利無比,一看就是個修煉多年之妖!


    幾聲尖厲的叫聲再起,那妖物盯著鏡緣似在盯著一頓美餐,隻是它依舊忌憚鏡緣手中那柄金劍,畢竟一招就能將它的烏雲擊散的利器,還真是少之又少!


    鏡緣知道遲則生變,手中金劍不再有絲毫的猶豫,幻化為一團紅彤彤的焰劍,帶著金劍不可一世的龍威,準備再入空中與那妖物決戰!


    “大膽金眼雕,竟要傷害公子!還不速速離開,否則莫要怪我出手狠毒!”胡媚兒的聲音出現的恰到好處,在鏡緣和那金眼雕交戰之時,胡媚兒已經到了近前,她輕將手中的油紙傘撐了起來,慢慢的向那金眼雕靠近!


    鏡緣心中大急,飛身而起擋在胡媚兒的身前道:“它甚是厲害,還是我來吧!你莫要因此受傷!”


    胡媚兒似笑非笑道:“看來公子還是挺關心我的!不再是方才那一副充滿懷疑的態度了?”


    鏡緣麵上羞愧,低著頭不知如何說話,可就在這一瞬間胡媚兒已經衝了上去!


    “小心!”鏡緣大喊,知自己已經反應慢了,隻能無奈的看她與那金眼雕搏鬥。


    胡媚兒才一升空,那金眼雕便衝了過來,它在空中的速度快過任何人,雙爪如利刀一般向著胡媚兒抓了過來!


    胡媚兒不慌不忙,手中三味火迎著雙爪擊了過去,三色火焰在在空中發出一陣爆響,那撲到近前的金眼雕又急忙閃避,它知道三味火的厲害,定是不能硬扛的!


    可它究竟是比胡媚兒快的,在退卻之間,雙翼連扇,數道勁風如千萬柄利劍向著胡媚兒無差別切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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