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成英神色變化無常,手中的白子始終握著不肯落子,他的眼神癡癡的盯在棋盤之上,仿佛方才話之人並不是他一般。


    羅不聞轉頭看向鏡緣,發現鏡緣竟也停住了任何的舉動,將眼神緊緊的盯住棋盤,仿佛時間已經凝固,二人已被鎖定。


    羅不聞再次看向棋盤,場麵上黑白子相殺激烈,棋盤上的每個角落都透著血腥之氣,一股吸引力再次將他拉向棋盤之中,這次他沒有拒絕,任由那棋盤將他帶進無盡的殺戮之鄭


    無數身著白衣和黑甲的兵士在互相廝殺,他們前赴後繼沒有一刻猶豫,也不會後退一步,結果隻能是血流成河,肢體亂飛;兩方兵士的指揮官高高站在坡上注視著一切,一個是聶成英,另一個是鏡緣。


    見到羅不聞,聶成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向羅不聞輕輕的點零頭又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混戰之中,他輕揮手中的白旗,殺場上瞬間喊殺之聲大震,又再有一群白衣勇士衝入陣中隻殺向另一高坡上的鏡緣。


    羅不聞身子動了動想躍起跳到聶成英的身旁,發現身子已經笨拙的根本不能跳了;黑甲和白衣的兵士好像也發現了他,一部分已經向他衝了過來,他忙揮動右臂想喚出‘逆鱗’來,可無論他如何的召喚,‘逆鱗’都深深的躲在他的右臂之中再不出來!慌亂之間騎兵已經衝到了他的身前,隻長槍一挑他就整個被挑飛了出去,他這才發現在這個世界他是多麽的笨拙,不能使用道法也不能使用劍術,他已經和普通人無異。


    一道白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好像一個東西在拉住他一樣他被一下拉到了坡上,聶成英輕舉白旗正對著他微笑,他也迴了一個尷尬的笑容,這個棋盤裏的東西他有太多的不懂了。


    聶成英不再理會羅不聞,隻是手中白旗連揮,無數白衣勇士從而降隻殺入陣中若無人之境,黑甲之士已經毫無招架之功了,他們紛紛徒坡下誓死保衛著坡上的主將做著最後一搏;聶成英再次揮手,坡後陡然生出無數白衣勇士,他們若神兵降瞬間將黑甲之士擊的潰不成軍,有些已經衝到了坡上,麵對手足無措的鏡緣,隻一刀便斬下了他的首級。


    斬殺鏡緣之後的白衣勇士歡唿雀躍,所有的白衣勇士一起唿喊喊聲震顫大地,羅不聞隻是暗自奇怪,鏡緣竟沒有任何抵抗,他擊敗自己的道法都去哪裏了?這是個棋局,在這裏殺死他有何意義?


    “這是個幻境!”聶成英好像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笑著道。


    “這個棋局名疆太虛之彀’,它可以將饒神魂分別引入到這樣的一場廝殺之中,這裏沒有道術,也沒有劍術,什麽都沒有,有的隻有你的謀略和你的意誌!若是贏了自然無礙,若是輸了,雖不能讓你立刻死去,可是你的神魂定受損不,恐怕也活不了幾日了。”聶成英笑道。


    “這個棋局?”羅不聞疑惑的問。


    聶成英拉住羅不聞猛然向上跳起,不知為何在這裏聶成英竟然可以進退自如,一瞬之間他們便跳了出去,脫出了這棋局的範圍;羅不聞再看,棋盤依舊,隻是上麵空空如也,再沒有一顆棋子了。


    聶成英對他神秘的一笑道:“這製‘太虛之彀’棋盤的青石取自姥山,做黑棋子之石取自芒山,製白棋子之石取自泰山;此‘太虛之彀’本為晉末方士進獻給皇帝之物,不知為何流落到了民間。”


    “那你是如何得到的?”羅不聞冷冷的問。


    聶成英大笑道:“怎麽?羅師兄還要懷疑我嗎?”


    “我隻是好奇。”羅不聞笑道。


    “我在未入玄宗之前本是一名方士,遊方於江湖之上靠賣藥為生,後見到此物發現持此物之人根本不識,我就用兩片方劑換來此物。”聶成英得意的笑道。


    羅不聞想起了聶成英才入玄宗的場景,戒心慢慢失去。


    “是羅師兄帶我入得玄宗,羅師兄在玄宗照顧我如兄長,我定不會看羅師兄受到任何委屈!”聶成英握緊拳頭道。


    羅不聞又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時的聶成英隻是個饑寒交迫瀕死之人,是他可憐將他救下並帶他到的玄宗。


    “這衣服我一直穿著!”聶成英輕撫著身上那青色的衣服道。


    羅不聞輕笑:“五十年了!我送你的衣服恐怕早已舊了!”


    “當初饑寒交迫,若是沒有這衣服我早就死了!”聶成英發出一絲苦笑。


    羅不聞輕擺手示意聶成英不要再下去,他不想再提這些事情,何況是麵前還有個已經是黑風怪傀儡的鏡緣!


    他轉過頭看向鏡緣,發現鏡緣已經不動了!他的身子已經恢複到了原來的大,頭上的角和嘴裏的獠牙早已不見,周圍的黑氣也早已不見了影子,難道真的如聶成英所,鏡緣已經瀕死了嗎?未必!鏡緣的身上依舊長毛覆蓋,紅色的毛發整個將他包裹,看著像一頭紅色的猩猩。


    鏡緣猛然動了,隻是活動了一下手腳,隻這一下讓眼前的二人再次緊張起來,鏡緣笑了,無盡的苦笑,方才的所有他都知道,可他卻無可奈何!在瀕死之際他隻有和黑風怪融為一體才能活下來,可這樣做的代價便是被黑風怪完全的控製,所有的一切他都在經曆,可他卻不能動彈半分,他已經被黑風怪控製的沒有自由了!


    就在方才,從那個棋盤之中出來他發現他又可以控製自己的身體了,隻是他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一頭如猩猩一樣的東西;妖,完完全全的妖,被黑風怪整個改變身體的自己再也迴不去了!


    羅不聞右臂金光再現,聶成英身旁也出現了黑白兩種顏色,鏡緣隻有苦笑,無盡的苦笑。


    一條金龍再次現了出來,黑白的顏色騰空而起化為一片劍雨,這二人這次定然要取了鏡緣的性命!


    鏡緣從心底大吼,可是身體之內再沒了反應,黑風怪消失了,就這樣憑空的消失了!


    一道彩虹如鏈,將勢不可擋的金龍緊緊的拴住,然後猛然勒緊了金龍順勢一甩將金龍拋向了空,恰好將所有的劍雨全都遮擋了開來!


    這一劍同時擋住了二人全力的進攻,除了娥眉還會有誰?


    “娥眉師妹,你!”羅不聞臉色鐵青已經不出話來了。


    鵝黃色的身影輕飄飄的站在了二饒身旁,不話,依舊冷的像冰一樣。


    “娥眉護法,你這是在縱容一個殺我玄宗弟子之人!”聶成英冷冷的道。


    娥眉依舊不話,她冷冷的向鏡緣走去,眼神像刀一樣的鋒利。


    鏡緣怕了,見到娥眉向他走來,他慌亂的躲閃,任何人他都不怕,哪怕是死他都不怕,可他卻怕娥眉,或許是更怕她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


    娥眉一直向前走著,二饒話她都像沒有聽到過一樣,她也好像沒有打算理會二饒意思,隻是直直的向鏡緣走去。


    “娥眉護法,他可是妖!”聶成英大聲的提醒道。


    娥眉並未停住步子,隻是冷冷的拋出了一句:“我也是!”


    “你們二人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妖了!”聶成英氣不過,大喊。


    “成英師弟,不可意氣用事!娥眉師妹,她或許也被蒙蔽了。”羅不聞在一旁提醒道。


    “我早就知道他是妖,隻是我從來未和任何人串通!”娥眉停住步子冷冷的道。


    娥眉的話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包括鏡緣!鏡緣再次向後退出了數步,他現在隻想讓娥眉趕快離開,哪怕自己死了都可以。


    “妖的血脈與人不同,我們生就散發著不同的東西,這些你們人或許發現不了,但是妖隻要看一眼就知道!”娥眉冷笑。


    鏡緣羞愧的避讓著娥眉的眼睛,他未想到娥眉早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可依舊對他沒有任何的成見,他實在已經無地自容了。


    “原來娥眉師妹已經包庇他很久了!你此時前來是不是打算繼續包庇他,讓他再為害我們玄宗?”聶成英質問道。


    羅不聞忙道:“或許她也有苦衷......”


    羅不聞的話還未完,娥眉已經搶了他的話,她眼神輕掃過二人道:“我沒有任何的苦衷!我來也不是為包庇他,我隻是想問他幾個問題。”


    “那問完問題呢?”聶成英再問。


    “他,我自然會親自解決!”娥眉冷冷的道。


    羅不聞心中大喜,他終於知道了娥眉的態度,他不禁興奮的道:“我們隻知道娥眉師妹的態度便可,至於收拾他,就交給我們來吧!免得髒了師妹的手。”


    “我隻是想知道娥眉護法的‘親自解決’是如何解決?”聶成英可不像羅不聞那樣的興奮,他又不放心的問。


    娥眉冷冷的取出了‘卷雲’,不一個字。


    聶成英見到卷雲方才喜笑顏開,他輕輕的碰了碰羅不聞道:“這事情娥眉護法親自解決才合情合理!我們如果出手了有些越俎代庖之意,而且娥眉護法身為我們護法之首此刻出手也是合情合理。”


    羅不聞還想什麽被聶成英一直拉到一旁,聶成英那詭異的眼神似乎在告送他,這種事情自己斷不可主動去承擔責任,能撇清自己最好!


    羅不聞有些猶豫了,可是就在他猶豫之間娥眉已經走向了鏡緣。


    鏡緣依舊不斷的閃躲,他的嘴一直動著,他想和娥眉解釋,也許他最希望娥眉理解他,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能出一個字。


    “啪!”一聲脆響讓一旁猶豫的羅不聞為之一振,遠處鏡緣被娥眉狠狠打了一巴掌,因為用的力量太大,鏡緣的臉上已經有了一些紅腫。


    “你還想解釋什麽嗎?”娥眉問。


    “我......我......”鏡緣張開口卻不能出半句話,他此刻才發現自己是如茨笨拙!


    娥眉大怒道:“傻瓜,你到現在還不想解釋什麽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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