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真的很好奇淩江沅為什麽要這樣。
人都走完了，卡布奇諾關了燈，淩江沅出來時卻發現漆煦還坐在那破舊的樓梯上抽菸，月亮照在他的身上，像是突然間迴到了八年前的某個夜晚。
漆煦也是這樣。
淩江沅步伐不停地繼續往前，漆煦卻喊住他的名字：「淩江沅。」
淩江沅頭也不迴：「嗯？」
「為什麽？」漆煦站起來，往淩江沅的方向靠近，「我很好奇，你這麽愛錢的一個人，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要買這樣一個即將被拆遷的地方，還打算貸款？」
淩江沅看著他，說：「你很好奇？」
「嗯，」漆煦吸了口煙，「很好奇，非常好奇。」
「大概是因為……」淩江沅想了想，笑道，「我還想再做一次中二夢？」
他語氣裏滿是調侃的意思：「人生不破，夢想不滅？」
「嗤。」漆煦把煙取出來，誇張的笑了兩聲，「那你確實挺蠢的，所有身家賭這麽一個樂隊。」
「他八年前不行，」漆煦一隻手揣在兜裏，大步的往前走去，將淩江沅遙遙的甩在身後，「八年以後，仍然不可以。」
漆煦走了很遠很遠，遠到幾乎從淩江沅的視線裏消失不再，就像八年前的那個夏日，逐漸被日光吞沒，自此從他的人生之中消失不見。
淩江沅不知道哪裏來的渴望，促使他往前邁了一步，突然高聲的喊了一句漆煦的名字：「漆煦！」
漆煦沒有停下步伐，但他很清晰地聽到淩江沅說：「不試試，怎麽知道結果？」
漆煦把煙扔在地麵踩熄，撿起來丟進垃圾桶。他沒有再說一句話，就當這個夜晚的這場對話根本就不存在。
第58章
淩江沅聯繫上老牛的時候，對方正打算離開s市。
偌大的高鐵站內，人海茫茫，淩江沅找了好久，才看到一個明顯已經蒼老很多的人影，他身邊跟著他的媳婦兒和女兒，女兒咬著一個阿爾卑斯，眨著眼睛盯著淩江沅。
老牛蹲下去囑咐了幾句，把東西都遞給女人，這才邁開大步朝淩江沅走來。
咖啡館裏人倒是很少，興許是一杯五十的高價嚇走了很多人。
「我聽李狼說你迴來好久了，」老牛說，「我如果不走的話，你是不是都不打算來見我啊？」
淩江沅笑笑：「這不是不敢見麽。」
「你還有不敢見的時候？」老牛喝了口咖啡，「嘖，這東西苦不拉幾的，我是真不習慣。」
淩江沅看了他半晌，終是嘆了口氣：「老牛，其實我是來找你買東西的。」
「買東西？」老牛一愣，不太明白的看著他，「我這裏還有什麽東西是值得你買的？」
「卡布奇諾。」淩江沅說，「你應該還沒和上麵簽合同吧？可以賣給我嗎？」
老牛端著咖啡的動作一僵，旋即笑了，說：「你們這幾個人還真是……就我那麽一間破酒吧啊，早在幾年前就該被拆了，硬生生因為你們給撐了好長時間。我這一次都下定主意不再心軟了，結果你們又來啊？」
「老牛，你知道的，這間酒吧對我們意義深重。」淩江沅垂下頭，語氣平淡，卻掩住了眸中的萬千情緒，「他們都捨不得。」
「我當然理解。」老牛說，「不過你來晚了，這間酒吧已經有人買了——放心，不是買去拆的，是買去重新開張的。」
淩江沅愣在原地：「誰？」
方子雲的嗓音條件不錯，基本上什麽類型的歌都可以駕馭，就是差了些技巧。錄音室裏的錄音師愁得眉頭都皺起來，卻又不好說什麽，大不了就後期百萬修音師唄。畢竟他也算是流量，不太好惹。
漆煦聽了會兒就無聊的出去抽菸了，沒多久淩江沅就跟出來。
他站在他身邊問他：「你覺得怎麽樣？」
漆煦「嗯？」了一聲。
「方子雲。」淩江沅倚靠在牆上，問道，「唱你的歌，還算可以嗎？」
「你不是他老師麽。」漆煦說，「他的水平你應該最清楚。」
淩江沅沒說話。
漆煦用指尖夾著煙抖了一下，抖掉多餘的菸灰，語氣帶著幾分嘲諷：「水平不好的導師果然教出來的學生水平也不怎麽樣。」
他說完還迴頭掃了一眼淩江沅。
但淩江沅沒有生氣，隻是笑了笑，道：「確實。」
遇上淩江沅，漆煦連跟人唇槍舌戰的樂趣都沒有。他把煙熄了，徑直走進去。
方子雲剛好錄完一首出來休息，助理替他遞上水和濕巾，就差親自動手擦臉上的汗了，見到漆煦走進來，方子雲毫無自覺地問道：「漆老師，怎麽樣？」
「挺爛的。」漆煦說。
錄音棚裏的氣氛凝滯了一瞬，站在方子雲身後的工作人員全都麵麵相覷的對視一瞬，然後又飛快的挪開了視線。
誰都知道漆煦說的是實話，可是誰都不敢迎合。
方子雲聽完這句話，居然也沒惱怒，而是笑了笑，說道：「我唱歌確實不行，這麽多年每次隻要考這個鐵定是擦著及格線的邊兒過去的。」
「那你的老師還挺仁慈，」漆煦說，「如果是我你及不了格。」
「嗯，確實看不得這些孩子及不了格，有時候該手軟的時候就手軟一下。」淩江沅從外麵走進來，輕笑兩聲，「畢竟及不了格對你而言也沒什麽好處。」
人都走完了，卡布奇諾關了燈，淩江沅出來時卻發現漆煦還坐在那破舊的樓梯上抽菸，月亮照在他的身上，像是突然間迴到了八年前的某個夜晚。
漆煦也是這樣。
淩江沅步伐不停地繼續往前，漆煦卻喊住他的名字：「淩江沅。」
淩江沅頭也不迴：「嗯？」
「為什麽？」漆煦站起來，往淩江沅的方向靠近，「我很好奇，你這麽愛錢的一個人，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要買這樣一個即將被拆遷的地方，還打算貸款？」
淩江沅看著他，說：「你很好奇？」
「嗯，」漆煦吸了口煙，「很好奇，非常好奇。」
「大概是因為……」淩江沅想了想，笑道，「我還想再做一次中二夢？」
他語氣裏滿是調侃的意思：「人生不破，夢想不滅？」
「嗤。」漆煦把煙取出來，誇張的笑了兩聲，「那你確實挺蠢的，所有身家賭這麽一個樂隊。」
「他八年前不行，」漆煦一隻手揣在兜裏，大步的往前走去，將淩江沅遙遙的甩在身後，「八年以後，仍然不可以。」
漆煦走了很遠很遠，遠到幾乎從淩江沅的視線裏消失不再，就像八年前的那個夏日，逐漸被日光吞沒，自此從他的人生之中消失不見。
淩江沅不知道哪裏來的渴望，促使他往前邁了一步，突然高聲的喊了一句漆煦的名字：「漆煦！」
漆煦沒有停下步伐，但他很清晰地聽到淩江沅說：「不試試，怎麽知道結果？」
漆煦把煙扔在地麵踩熄，撿起來丟進垃圾桶。他沒有再說一句話，就當這個夜晚的這場對話根本就不存在。
第58章
淩江沅聯繫上老牛的時候，對方正打算離開s市。
偌大的高鐵站內，人海茫茫，淩江沅找了好久，才看到一個明顯已經蒼老很多的人影，他身邊跟著他的媳婦兒和女兒，女兒咬著一個阿爾卑斯，眨著眼睛盯著淩江沅。
老牛蹲下去囑咐了幾句，把東西都遞給女人，這才邁開大步朝淩江沅走來。
咖啡館裏人倒是很少，興許是一杯五十的高價嚇走了很多人。
「我聽李狼說你迴來好久了，」老牛說，「我如果不走的話，你是不是都不打算來見我啊？」
淩江沅笑笑：「這不是不敢見麽。」
「你還有不敢見的時候？」老牛喝了口咖啡，「嘖，這東西苦不拉幾的，我是真不習慣。」
淩江沅看了他半晌，終是嘆了口氣：「老牛，其實我是來找你買東西的。」
「買東西？」老牛一愣，不太明白的看著他，「我這裏還有什麽東西是值得你買的？」
「卡布奇諾。」淩江沅說，「你應該還沒和上麵簽合同吧？可以賣給我嗎？」
老牛端著咖啡的動作一僵，旋即笑了，說：「你們這幾個人還真是……就我那麽一間破酒吧啊，早在幾年前就該被拆了，硬生生因為你們給撐了好長時間。我這一次都下定主意不再心軟了，結果你們又來啊？」
「老牛，你知道的，這間酒吧對我們意義深重。」淩江沅垂下頭，語氣平淡，卻掩住了眸中的萬千情緒，「他們都捨不得。」
「我當然理解。」老牛說，「不過你來晚了，這間酒吧已經有人買了——放心，不是買去拆的，是買去重新開張的。」
淩江沅愣在原地：「誰？」
方子雲的嗓音條件不錯，基本上什麽類型的歌都可以駕馭，就是差了些技巧。錄音室裏的錄音師愁得眉頭都皺起來，卻又不好說什麽，大不了就後期百萬修音師唄。畢竟他也算是流量，不太好惹。
漆煦聽了會兒就無聊的出去抽菸了，沒多久淩江沅就跟出來。
他站在他身邊問他：「你覺得怎麽樣？」
漆煦「嗯？」了一聲。
「方子雲。」淩江沅倚靠在牆上，問道，「唱你的歌，還算可以嗎？」
「你不是他老師麽。」漆煦說，「他的水平你應該最清楚。」
淩江沅沒說話。
漆煦用指尖夾著煙抖了一下，抖掉多餘的菸灰，語氣帶著幾分嘲諷：「水平不好的導師果然教出來的學生水平也不怎麽樣。」
他說完還迴頭掃了一眼淩江沅。
但淩江沅沒有生氣，隻是笑了笑，道：「確實。」
遇上淩江沅，漆煦連跟人唇槍舌戰的樂趣都沒有。他把煙熄了，徑直走進去。
方子雲剛好錄完一首出來休息，助理替他遞上水和濕巾，就差親自動手擦臉上的汗了，見到漆煦走進來，方子雲毫無自覺地問道：「漆老師，怎麽樣？」
「挺爛的。」漆煦說。
錄音棚裏的氣氛凝滯了一瞬，站在方子雲身後的工作人員全都麵麵相覷的對視一瞬，然後又飛快的挪開了視線。
誰都知道漆煦說的是實話，可是誰都不敢迎合。
方子雲聽完這句話，居然也沒惱怒，而是笑了笑，說道：「我唱歌確實不行，這麽多年每次隻要考這個鐵定是擦著及格線的邊兒過去的。」
「那你的老師還挺仁慈，」漆煦說，「如果是我你及不了格。」
「嗯，確實看不得這些孩子及不了格，有時候該手軟的時候就手軟一下。」淩江沅從外麵走進來，輕笑兩聲，「畢竟及不了格對你而言也沒什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