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江沅又拿了一個,遞給了漆煦,低聲道:「別客氣。」頓了頓,又很不動聲色的解釋道,「從嘉的女朋友十六七歲就跟他在一起,都快十年啦。」


    漆煦點了點頭,接過淩江沅手裏的第二個,沒忍住又入了口。


    真的很好吃。


    滷雞腳差不多見底兒的時候,有人敲門,漆煦正好站在門口,伸出手去拉了一把,站在門口的是才剛見過不久的小姑娘,揚了揚手裏的啤酒杯,道:「老牛說該你們了。」


    一群人站起身來。


    淩江沅看著她:「你不是下班了嗎?」


    「是呀。」季婭眨眼,「所以我現在是以客人的身份過來的。怎麽,不可以哦?」


    「可以可以。」劉佳佳把季婭推出去,「但你得有個客人的自覺吧,哪個客人往我們卡布奇諾的休息地跑的,你到底是過來催人的還是過來見人的!」劉佳佳說完輕輕的用肩膀撞了撞淩江沅,「你說是吧淩哥。」


    淩江沅笑得一臉無奈。


    季婭看上去有幾分不好意思:「又在這裏胡咧咧,不跟你扯,走了。」說完她還看了眼淩江沅,輕輕的擺了擺手,「走啦。」


    「嗯,」淩江沅點點頭,「你也早點迴。」


    漆煦就站在門口看這倆眉來眼去的,心裏的不舒服像水漫金山一般溢出來。


    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往外走,淩江沅抵著門,最後才道:「愣著幹什麽?走了。」


    「……我又不用上舞台。」漆煦心中的不爽寫在臉上,「急什麽。」


    「哎——」淩江沅看著他的臉,一臉調侃,「小氣包又生氣啦?」


    漆煦臉漲得通紅:「什麽玩意兒,你喊什麽呢淩江沅!」


    「小氣包。」淩江沅伸出手點了點他的鼻尖,「你現在沒生氣啊?」


    「生個鬼的氣啊!」漆煦的耳朵尖都快燒著了,偏生沒找出一個合適的成語來形容淩江沅,最後硬生生擠出幾個字來:「淩江沅你為老不尊!」


    淩江沅一愣:「為老不尊?」


    漆煦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成語還挺合適的,於是「啪」的一拍門,罵道:「對,為老不尊!」


    淩江沅笑著拍拍他肩膀:「行吧,你愛怎麽說怎麽說,為老不尊就為老不尊吧。」


    漆煦剛坐下沒幾秒,卡布奇諾就登台了。


    燈光成溫和的暖黃變成了五顏六色的昳麗,台下本來蔫蔫的眾人全都一下子活躍起來,準備站在蹦迪的第一線。吧檯換上的是個漆煦沒見過的小夥子,估計是代季婭的班的。


    他漫不經心的掃過卡布奇諾的每一個角落,在偏右的地方看到了季婭,小姑娘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對麵還坐著另一個女孩,背對著漆煦,大波浪卷,但並不能看清楚她的長相,但背挺得很直,看上去很有氣質。


    第一個鼓點敲起來的時候,漆煦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台上去。


    他又被淩江沅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那個人在台下的時候平凡得如同每一個從身邊經過的路人,可當他站在台上的時候,卻讓漆煦的每一個唿吸都隻為迎合對方的節奏。


    淩江沅和李狼是樂隊裏的兩大台柱,李狼長得也挺好,所以兩人的粉絲簡直一半一半,隻不過看是喜歡什麽類型。


    卡布奇諾裏麵已經很久沒有掀起過這樣的熱潮了。


    最後一個鼓點落下的時候,台下的眾人揚著手裏的酒杯,用尖叫的聲音吼著「安可」。


    淩江沅站在最右邊的位置,抬起頭來時,輕輕的抹掉自己鼻尖的汗珠,露出一個很滿意的笑容來。


    李狼緊接著又帶著唱了幾首別人創作的歌曲,氣氛才逐漸恢復平靜。


    漆煦望著在變幻燈光裏的淩江沅,那人鞠躬,用帕子擦掉了額頭上的汗,緊接著大步伐闊的望漆煦的方向走來,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漆煦的心間。


    耳邊是那個女主唱悠閑的女音,漆煦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髒迎合著節奏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一種麵對音樂才會有的渴求和期望,不期然將他的心捏作了一團。


    「想什麽呢?」淩江沅將手裏的礦泉水扔過去。


    礦泉水砸在了漆煦身上,然後順著滾落到地麵,漆煦這才清醒過來。他如夢初醒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滾燙一片,連說話都不由自主的結巴:「幹……幹嘛?」


    「問你在想什麽。」淩江沅說,「剛我們唱的你認真聽了嗎你,一下來就看你在這發呆。」


    「在想……」


    台上唱著情歌的女主唱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轉了唱,溫柔與旖旎變成了節奏感十足的尖叫,又一次帶來了全場的高峰。


    「你。」


    最後這個字,便不期然的被這喧囂而納入其中。


    淩江沅沒聽清楚,便湊近了些,問道:「什麽?」


    淩江沅洗的沐浴露味道漆煦很清楚,因為他這段日子也洗這樣的沐浴露,每次都很嫌棄那一股薰衣草的濃厚香味,但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味道到了淩江沅身上,便不再濃鬱,反而淺淺淡淡,勾人心魄起來。


    淩江沅出汗好像都沒有味道的,反而把身上的沐浴露香味更襯出幾分。


    他湊得近,連身上的熱氣都在無形之中糾纏到了一起。


    「餵。」淩江沅捏著他的臉頰往中間擠,像在玩橡皮泥,「小氣包,沒人教你和長輩說話的時候要認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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