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鎖聽聞,點頭道:“這是好差事,你們師徒二人有本事,若是能在工部出些名氣,才不辱沒你們的本事。”


    小工匠聽見她誇獎自己的本事,臉紅之餘,還有些高興:“謝公子。”


    佟小鎖不想讓他在這裏站得太久,怕牽連到他,便道:“好了,我還有些事情呢,你先忙去吧。”


    小工匠嗯了一聲,拱手道:“是,那小的先告辭了。”


    說罷,繼續往佟小鎖相反的方向去。


    不過,他還沒走出多久,就看見佟明夔和子規站在那兒,一臉疑惑地看著佟小鎖的背影。


    小工匠迷糊了,撓著頭看了看佟明夔,又看看佟小鎖牽馬前行的背影。


    “二少爺?您這是……”


    “姐姐和你說什麽了?”佟明夔直言問他。


    小工匠道:“大小姐說她冒充你呢。”


    陸嘉比小工匠還糊塗,看著臉上寫滿了問號的佟明夔,問道:“因為你們是雙生子,所以經常這麽做嗎?”


    佟明夔搖搖頭:“從沒有過。”


    姐姐是結巴,自己是話少,姐弟一處,相顧無言的時間更多。


    他看著佟小鎖的背影,越發擔心了,正決定還是要過去問清楚的時候,忽然就見前麵的街上一陣混亂。


    斜裏竟然衝出來一匹白色的、用五軍營馬具的高頭駿馬,嘶鳴著在街上橫衝直撞。


    行人驚叫躲避,許多人都摔倒在地了,有些小攤子也被撞翻了。


    而那匹驚馬依舊不停,直衝衝地衝著佟小鎖就去了。


    “姐姐!”佟明夔發狂般地喊了一聲,邁步就衝了過去。


    ……


    在聽見那混亂的一瞬間,佟小鎖就已經鬆開了紅鬃馬的韁繩。


    “走!”


    紅鬃馬忽然聽見有同類發狂,情緒也有些煩躁,不過還是聽了佟小鎖的話,邁開四蹄,幾步就竄出了下一個街口,方才停下。


    佟小鎖和驚馬之間,再無格擋。


    佟小鎖卻不躲,而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匹馬衝出來的巷子,想要看見什麽人。


    隻可惜,因著行人過於混亂,所以看得並不是很真切。


    她沒有看見幻覺之中的紅色影子,倒是似乎有個身影自牆上躍下,不知追著什麽人,進了巷子。


    那身影看起來,似乎是薛贇。


    佟小鎖終於略微安了心,才發覺驚馬已經到了自己麵前。


    她急忙要往旁邊躲,結果因為有行人恰好也躲了過來,所以佟小鎖被人一撞,站立不穩,就坐在了地上。


    驚馬前蹄飛起,眼看著就要踩在佟小鎖身上了。


    佟小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完了,這次,又大意了!


    蠢死了!她在心中罵著自己。


    ……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道身影從自己身後跑出,很是迅速地翻到馬背上,用力勒著韁繩,將馬頭愣是掰向了無人的右邊。


    驚馬長嘶一聲,被那人帶得偏了方向。


    而幾乎是同一時候,佟小鎖已經被人扯在了臂彎裏。


    佟小鎖覺得自己的身子幾乎是飛了起來,就被人抱著拖在了一側。


    所有的事情都在須臾之間。


    待到佟小鎖迴過神來,那匹驚馬已經被那人騎著,繞著街上轉了兩圈,才終於安穩了下來。


    紅鬃馬看見了,也嘶鳴一聲,顛顛兒地又走了迴來,停在佟小鎖身側,用鼻子拱她的臉。


    佟小鎖的心狂跳著,抬手拍了拍紅鬃馬的頭,這才抬頭,看向救自己的人。


    男子穿著武將的鎧甲,藏在大胡子之下的端正五官,如今藏著怒氣。


    正是孟七珺的二哥,孟仲郎。


    而孟仲郎背後,還跟了四五個年紀有老有少的鎧甲男子。


    “你沒事兒吧?”孟仲郎問道,“小七今日不是和你一起出來的嗎?她呢?”


    佟小鎖狂跳的心終於漸漸平靜下來,她搖搖頭:“我沒事兒了,我是想先去五軍營的,所以七姑娘不在這兒。”


    孟仲郎覺得有些怪,但沒說話。


    而那個控製了驚馬的男子,陰柔的臉上帶著衝天的戾氣,已經翻身下馬了。


    嶽王,薛文恭。


    “這位小公子見了馬,不知道躲嗎?”他問道。


    稱她為公子,掩了她的女兒身。


    佟小鎖不想在這兒看見了她,急忙站穩,拱手道:


    “見過嶽王殿下,見過諸位,在下,謝過殿下與將軍的救命之恩。”


    薛文恭將馬韁繩扔給了一側的侍從,看著佟小鎖,眉頭微微蹙起。


    “公子不像是會被一匹馬嚇到的人。”他道。


    佟小鎖愧疚地垂首:“我也是這麽以為的,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呀。”


    薛文恭無言。


    這……算無理取鬧?還是耿直?


    佟小鎖的眼睛卻已經落在那馬上,道:“那個五字,是五軍營的意思嗎?”


    薛文恭的臉色更陰暗了,顯然生氣極了。


    不過因著他的五官偏女性的好看,所以這一生氣不像是雷霆震怒,反而像是個美女含嗔。


    陰鬱都陰鬱地特別柔和。


    此刻,薛文恭的侍從已經過來,湊在薛文恭耳邊道:


    “殿下,章三公子就在那邊的酒樓上。”


    章恕?佟小鎖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名字。


    “荒唐!”薛文恭皺著眉頭說了一句,“他人呢?”


    侍從聲音更小了:“喝……喝醉了。”


    薛文恭更生氣了,半天才忍住想罵人的心,道:“拿了銀錢,分給受傷的人,讓他們去醫館,我們到那酒樓上去找人。”


    ……


    章恕是在酒樓上喝悶酒的。


    最近自己很鬱悶,非常鬱悶,鬱悶的原因,就是自家父親莫名其妙給自己定下的婚事。


    佟小鎖。


    章恕的腦海中,飄過了那個瘦弱的身影,和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睛。


    呸呸呸!想她做什麽?章恕怒想,發現自己麵前的酒沒了,正要喊小二添酒呢,忽然雅間的門開了。


    還沒等他看清楚來人是誰,就被人打翻在了地上。


    “什麽人——”章恕話音未落,又被人打了第二拳。


    待到薛文恭等人急忙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挨了第三拳。


    “夔弟!”佟小鎖看清了眼前的事情之後,忙喊了一聲。


    此刻,佟明夔就坐在了章恕的身上,聽見佟小鎖喊他,迴頭看了一眼後,又打了他第四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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