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鎖掩嘴一笑,又問他:“儆表哥今天沒來嗎?”


    墨雨臉上閃過一絲猶疑,避開佟小鎖的目光,口中道:“儆少爺今天軍中演武不得閑,這幾天都過不來了。”


    如今,蕭儆已經去了五軍營,隻不過因著這幾天自己事雜,所以佟小鎖還沒來得及問這五軍營是什麽。


    況且軍中演武?怎麽沒聽佟昌言說過?


    她倒是恍惚聽見佟昌言說什麽重整水軍的事兒。


    而且墨雨那躲躲閃閃的神色,又是怎麽迴事兒?


    “墨雨。”佟小鎖喚了一聲。


    墨雨忙道:“是,大小姐有吩咐?”


    語氣有些慌張,像是怕她問出什麽一樣。


    佟小鎖心中明白,打量了半天他的模樣,方淺笑道:“眼瞅著就剩兩個月的光景了,你是夔弟身邊第一得用的人,可要好好守著他,讓他好好讀書,知道嗎?”


    墨雨頓時鬆了一口氣。


    幸好大小姐沒問儆少爺的事情。


    “是,小的們明白的,不敢耽誤了二少爺念書,”他忙拱手道,“隻大小姐若是身子好些,也去一處看書就更好了,二少爺說喜歡和大小姐討論學問。”


    佟小鎖慌忙擺手道:


    “罷罷罷,我是怕了陸少爺那個聒噪的勁頭。如今小工匠有了新的營生,不在咱們家了,他和夔弟二人還能安心看書,若是我再去,反而要和我聒噪那些機巧神工,還讀不讀書了?”


    墨雨笑道:“這倒是,我們都說陸公子一個學子,平日也是個安靜的人,隻一說那些事情,反而變了性子般。”


    佟小鎖道:“人有喜好,方才愛多言,若是此次能金榜題名,他那樣子的進翰林院倒是可惜了,去工部謀職不錯。好了,你去尋南媽媽取書吧。還有,四天後是你媽的生日,我放了子規迴家,夔弟那日若是無事,你也一起迴去吧。”


    墨雨很是感動,謝了恩,人便進了書房找南媽媽。


    佟小鎖看著他的背影。


    ……


    蕭儆一定出事兒了,她心裏也很清楚,墨雨定然是聽了佟明夔的命令才瞞了事兒。


    或許是怕她擔心吧。


    不過沒必要為難一個小書童,到時候還惹得佟明夔不高興。


    所以她打算出去尋白隱,問問蕭儆出了什麽事請。


    想著,佟小鎖又喝了半碗茶,才對琉璃道:“你先去收拾了吧,我再逛逛就迴去。”


    琉璃目光也飄忽起來,隻看著佟小鎖的身後,口中卻道:“是,大小姐有事情再來叫我。”


    佟小鎖正奇怪,剛要迴頭,眼睛卻被人蒙上了。


    她嚇了一跳,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笑道:“了不得了,有大老虎來吃你了。”


    竟然是孟七珺的聲音。


    佟小鎖將她的手扯下,轉身笑道:“七姐真愛鬧,琉璃也不提醒我一聲。”


    琉璃忙道:“是孟七姑娘不許我說的。”


    孟七珺對著琉璃做了個鬼臉:“你還說呢,沒見你這麽實誠的丫頭,我不許說,你卻還看著我,差點兒被她發現了。”


    琉璃吐了吐舌頭,轉身去給孟七珺倒了杯茶,方才退下去。


    ……


    佟小鎖問孟七珺:“姐姐怎麽今日想著過來了?也不讓人告訴我一聲,你的丫頭呢?”


    孟七珺笑道:“我和娘在家閑著無事,想著不如串門子玩兒,所以就來了,況且有你在,我帶什麽丫頭呢?”


    二人說笑著,挽著手往蕙心堂去。


    佟小鎖乜斜著眼睛看她。


    “姐姐說實話,你到底是閑著無事,還是又聽到了什麽閑話,才來的?”


    孟七珺打了她一下。


    “還說呢,這幾天你舅舅和博陽侯針鋒相對的,竟比以前還厲害了,街上的流言蜚語又多,安平公壓了幾次都沒壓下去,你還有心思在這兒玩笑。”


    佟小鎖腳步微頓,半晌才歎了一口氣:“說就說吧,難得他們有一份談資,悠悠眾口,誰還真能堵住不成?”


    孟七珺看著她,忽然就心疼了。


    “你這丫頭,”她幫著佟小鎖理了一下鬢邊的碎發,感慨道,“明明是最豁達的人,怎麽就偏偏遇上這些事情?看得人難過。”


    佟小鎖看著孟七珺似乎飽經滄桑的樣子,不由笑出了聲。


    “七姐不必如此的,我是真的不在乎今天的事情。”她笑問,“不過你知道表哥出了什麽事情嗎?方才夔弟的書童來,神色有些怪怪的。”


    孟七珺微微一頓,歎氣道:“怕你往心裏去吧,昨兒儆哥哥昨兒同博陽侯家的四公子打了一架,臉上掛了彩。”


    佟小鎖頓時唬了一跳,忙問道:“昨兒的事情?昨兒表哥在我家和夔弟讀書呀,至夜才迴去的,怎麽就打起來了?”


    “就是晚上的事情,在五軍營門口,我二哥也在,好容易才拉開的,”孟七珺道,“儆哥哥看著文弱,但厲害得很,他雖然掛彩了,但是封四被他摔得爬不起來了。”


    佟小鎖皺眉聽完,半晌才問她:“七姐同我說實話,昨兒的事情,可是因我而起?”


    孟七珺看著佟小鎖帶著愧疚的表情,慌忙道:“不是因為你的,你外祖家和封家本就不對付,你這事情,連個由頭都不算的。況且儆哥哥的為人,如何能為了那個打架呢?豈不是對你更不好?不過我二哥也不肯說是什麽,隻說我一個小姑娘,不該聽那些話。”


    佟小鎖的愧疚之心少了些,但也更為蕭儆擔憂了。


    “那能是什麽事情?如今沒有個結果嗎?”她問。


    孟七珺搖搖頭:“沒有,而且有個事情不太好。封四的姐夫,兵部侍郎的侄子洪澤在軍中掛著金左衛副將的職務,恰好是儆哥哥的上司,說儆哥哥犯了軍法,把他關進牢裏了。”


    佟小鎖的眉毛擰得都要成了麻花兒:“這叫什麽事情?表哥又不是那樣不小心的人……”


    孟七珺和佟小鎖並肩,也是愁容滿麵的。


    “誰曉得呢?五軍營的事兒,安平公不好插手。不過儆哥哥人緣可好的,說個話你別惱,章三哥如今也在五軍營,他很護著儆哥哥呢,”


    佟小鎖卻突然停住了腳步,看著孟七珺,若有所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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