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積在熏香上的灰燼漸漸支撐不住,一陣棋盤的輕動下,燃盡的灰塵斷裂而下,無聲的濺到桌案上。


    起了幾分皺紋的手掌輕輕拂過,不經意間,灰塵已然消失不見。


    另一頭還在述說的任軒忽然停下,指了指葉執棋不經意間的動作到


    “你這手鬥轉星移已經使的如此出神如畫了麽?”


    葉執秋聽罷隻是打著馬哈笑道。


    “哈哈,都是在此坐著無聊,自己瞎琢磨的”


    “莫要謙虛”


    任軒搖了搖頭。


    “方才你那一手,連我都沒看出虛實...”


    葉執棋隻是苦笑道


    “那有有何用呢,即便我能縱橫江河,到頭來還不是要在此教導門生”


    另一頭的任軒聽罷眼神一楞,隨即盯著葉執棋久久不語。


    葉執棋見狀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連忙強笑著道


    “不談這些了,方才你說的豐州大會,除去各派間的情報,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麽?”


    迴到了正事,任軒便也不在多想,眼神變的鄭重的望著葉執棋。


    “情報之事乃重中之重。。。。。我懷疑除去魔門外還有另一支勢力在操控著一切”


    葉執棋此時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麵色凝重的問道。


    “何處此言?”


    任軒手指輕點桌角,似在迴憶那日同天魔一戰的情形,嘴角輕喃道


    “那日同天魔一戰,我覺得有許多想不通之事,不論是那時的敖祖還是後來的神武大營裏,我總覺得有些事情發生的太過巧合。。。。”


    葉執棋聽罷也是低頭沉吟了許久才緩緩的抬頭道


    “確實。。。。如今觀星院的情報比起往日也是混亂了許多”


    “既然如此。。那便拜托葉兄了”


    任軒朝著葉執棋謝道。


    “不礙事不礙事。。。白渡寺一戰我便已經是羞愧無比了,若是此事我還推辭,那還如何有顏麵再見任兄喲。。。”


    老人聽罷連連搖頭。


    任軒隻是輕笑,卻沒有再說什麽。


    十年之友,二人之間都有很清楚的了解。


    任軒知曉葉執棋是一個沒有主見之人,在他繼任觀星院之時,任軒就曾告誡過他讓他多考慮下自己的意見,但是十年過去了,葉執棋還是一如既往的是一個老好人。


    想來白渡那日不去支援的意見便是這觀星院裏大多數人的意願了吧。。


    或許在他們看來,拯救這天下蒼生可能還比不上他們那宏偉的願望。


    “與群星相比,凡間隻是一瞬”


    這是觀星院裏流傳甚廣的一句話,


    此話更是道出了他們心中所想。


    人世間是善是惡,與他們無關。。。。


    隻可惜。


    似乎想到了什麽,任軒忍不住輕笑出聲。


    觀星院出現了白小生這個怪類。


    比星相,觀星院至今無人能同他相提並論。


    比武功,默認的不輸天驕更是給他添了幾分風采。


    不知不覺中,觀星院的談話裏依舊少不了這道傳奇的身影。


    但是若是外人問起時,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緘默。


    他就好似一盞明燈照亮了前路,但大多數人還是選擇了繞道而行。


    沒等老人再說,任軒率先起身道


    “既然如此,我就先行告退了。。。豐州還有諸多事宜。。時間也沒有幾天了”


    葉執棋聽罷忙要挽留。


    “在坐會吧,你我許久未見,若是連杯茶都不喝,豈不是太寒磣了?”


    任軒指著如此模樣的老人搖頭直笑。


    “你啊你啊。。你我之間還需要在意這些嘛?茶就不必了,你能替我調查大會的各個門派,這就是幫了大忙咯”


    老人聽罷還想挽留,隻是這次任軒便沒再給他機會,手掌輕揮間,封閉的陋室裏似乎被刀劍斬出一道無形的豁口,等到葉執棋迴過神來時候,任軒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望著陋室裏那仿佛無人來過一般的情形,老人隻是久久不語,末了發出一聲輕歎。


    “哎。。還是像以前那般風風火火”


    行將朽木的身軀重新迴到了蒲團上,噠噠的下棋聲在這空曠的陋室裏再次迴蕩開來。


    —————分割線!——————


    畫窗前,


    吳曉也收迴了執棋的手,一同停下的還有嘴邊的話語。


    隻留下還久久沒有迴過神來的越書航。


    見狀吳曉也不打擾,隻是望著窗外湖麵上撲騰而起的飛鳥感概道。


    “後麵的事情你也應該知曉了。。。師兄後來就在外混出了個善惡皆殺的名號”


    越書航也迴過神來,有些難以置信道


    “這麽說。。。白兄弟。。。殺的都是惡人?”


    “嗯”


    吳曉苦笑道


    “隻不過,白師兄殺人隻看善惡不看對錯。。。許多看似隻是小惡的事情在他看來卻是必殺之事。。。如此這般才讓他背負上了善惡皆殺的名號”


    越書航聽罷更是不解的搖頭感概道


    “此道太過極端了。。。”


    “是啊。。。”


    吳曉也是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


    “但是不知為何。。。白師兄卻會如此一意孤行。。”


    “或許白兄弟他有他自己的打算吧”


    見到吳曉興致不高,越書航忙安慰道。


    “算了算了,莫要再談他了,今日是我帶越兄來參觀書院之日,可不要再提這些敗興之事了!”


    吳曉也是調轉話頭,不在談論這些瑣事。


    越書航也是順坡下驢。


    “怪我怪我,還是這隱世宗門密事太多,一時按奈不住,嘿嘿”


    隨手舉起一旁的茶杯,越書航打趣般的捧著道


    “已茶代酒,我先幹為敬!”


    “哎哎哎,我可沒怪罪你啊”


    另一頭的吳曉這下也被逗笑,隻得跟著舉杯敬去。


    “往後的日子裏,越兄弟,多多關照啦”


    “往後?”


    一杯茶下肚,越書航便覺得吳曉的話有些不對勁,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來。


    吳曉隻是笑而不語。


    手掌來迴間一撮餌食出現在了手掌上。


    在越書航驚奇的目光下,原本還在湖中嬉戲的鳥兒撲哧著來到了吳曉的手掌之上。


    輕輕的啄食起他掌心中的食物來。


    沒等越書航再問,吳曉隻是從飛鳥的腿旁的竹筒裏抽出一卷書信遞於了他。


    紙張被緩緩攤開。


    熟悉的字跡衝入他的眼眸。


    於此相伴的還有吳曉似笑非笑的話語。


    “江南書院來信,此番豐州大會你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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