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


    天空才掀起了微薄的白光,偌大的皇城前,一行行身著黑衣官服的身影在其佇立。


    年長者顯然是知曉當朝者的興致,眼神微眯的倚在高牆邊上,閉目養神。


    而那些看麵相年輕些的,則興致勃勃的盯著高大的皇城門,似乎有著滿腔的壯誌想要抒發。


    居中的那些顯然不像前排的那些長者們如此肆無忌怛,有些懷戀的撇了眼後排的那些小家夥,撇了撇嘴角隆起手來閉目養神。


    “侍郎大人。。侍郎大人?”


    閉眼的那人還未消停一會,耳畔便響起了問詢,


    那人本想裝睡蒙混過去,但是那聲音卻像是夏日的蚊蟲一般,怎麽的揮之不去。


    不得已,那人有些不愉的睜開了眼,朝著身旁那長相賊眉鼠眼的男人道


    “何事?盧大人?”


    那賊眉鼠眼的人嘿嘿一笑,先是不著痕跡的撇了眼四周,然後來到那人耳畔小聲開口道


    “這朝廷素來有傳大人耳目廣,不知大人可知今日是何事?一直抱病的聖上會突然選擇上朝?”


    那人聽罷,眉頭一皺,有些忌憚的看了看四周,見到大多數人都還在昏昏沉沉的樣子,不由朝那盧少卿冷哼一聲,甩了甩衣袖說道。


    “陛下之事我怎麽知道。。你也莫要多問!”


    說罷眼神朝那人一瞪,似乎是在警告著什麽。


    不過那人雖然看起來賊眉鼠眼,不過心思可不似的樣貌那樣,通透的狠。


    隻見他也不說,隻是拿著手指指了指皇城,又指了指城外,然後再脖子上輕輕一抹。。


    不顧戶部侍郎那震驚的眼神,咧嘴嘿嘿一笑。


    還沒等他再開口,他的袖口便被輕輕一扯,那侍郎連忙拉著他到角落小聲說道


    “這事情你切記不要說出口。。。”


    盧少卿一幅我懂的表情,拍了拍侍郎的肩頭以表示自己明白,


    見到這人不笨,戶部侍郎也不由輕歎了口氣,來到他的耳邊道


    “這件事情昨夜大部分人都有了點眉目,上麵的人基本都已經知曉了,今日皇上要咱們來此的目的想來。。。”


    話語未落,便被最前排一位閉目養神的老人打斷了。


    “知國。。。。莫要耳語。。。”


    被喚作知國的侍郎麵色一驚,隨後有些羞愧的低下腦袋道


    “是。。。。”


    一旁的盧少卿見到是當朝太傅開口,也不由悻悻然的退了下去。


    此間插曲也沒有驚擾太多人,隻是讓排列再最後的那批朝堂新人們一臉好奇左右打探著。


    一位靠後的官員有些受不了身後那些打擾到他休息的那些新人們了,有些隨意的插話道


    “那戶部侍郎李知國是太傅的門生,也是太傅從小培養的。。”


    “原來如此。。敢問。。這位大人。。”


    “我?”


    眼睛微閉的那人有些慵懶的睜開一隻眼,望著身後這群充滿了朝氣的麵龐道


    “刑部尚書。。兼。。”


    “原來是尚書大人。。久仰久仰!”


    身後這群小家夥可沒有等他再說,隻聽到刑部二字之時,麵色已經大變,有些強顏歡笑的還禮道。


    那人也不惱怒,隻是搖了搖頭便閉上了眼睛。


    一旁的人見狀也不由輕噓了口氣,


    但是似乎有人想起了什麽,在人群中有些猶豫的小聲問道。


    “尚書大人。。。為何。。。。同我們站一起”


    “。。。。。”


    話音剛落,那人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隻見周圍人都在不停朝他使著臉色。


    那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麵色不由一白,想起傳說中那些關於刑部的傳聞,雙腿像與江流搏鬥的船槳一般抖動了起來。


    閉眼的尚書可沒有在意這些,隻是悠悠的丟下一句話,便又睡著去了。


    “我想站哪就站哪”


    留下了身後了一眾麵麵相覷的身影。


    氣氛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有人覺得如此有些壓抑準備在開口時。


    終於。


    厚重的皇城們被緩緩的打開。


    一道有些纖細的身影從朦朧中走了出來。


    那太監朝著官員隊伍裏打頭的三人點了點頭,得到迴應後才扯起嗓子高聲叫喊道


    “聖上有旨。。。。上!朝!”


    嘹亮的嗓音帶著幾絲內力的催發,遙遙的飄散了老遠。


    也驚醒了那些還在昏睡的官員們。


    不少人整理著自己的衣冠,發飾,待到幾聲鍾鳴後,這長長的隊伍才走進了皇城。


    巍峨的大殿前,浮雕隆起。高聳的塔樓層層林立。


    大乾皇城,天啟一年在前朝舊址上修建,在保留了前朝的豪邁大氣上再添了幾分華麗。


    人若置身其中不免有種陷入山巒之感。


    終於,在千丈之後,一行人才渡著步子來到了議事的萬民殿前。


    萬民殿,也是這大乾皇城唯一不同的地方,


    它保留了前朝的一切,也沒有添加任何新意,


    用大乾太祖之話來說,


    “前朝之罪,罪不在此殿,我們是繼任者,是反抗者,但不是偷竊者”


    所以按照大乾的傳統,曆代帝王都必須在此殿議事,以表對待天下之心。


    官員們來到了殿前依次排開,等待著皇帝的來臨。


    片刻,一個太監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道


    “陛下有旨,憐三公年邁,賜座!!”


    話音剛落,也沒等迴應,便在身後人的催促下,幾個滿頭大汗的侍女抱著椅子來到打頭的幾人跟前。


    必要的禮數自然不能少。


    打頭的老人朝著殿門拜了拜,


    “謝陛下”


    說完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那太保本來就身體肥胖,在這一坐下,屁股下的椅子受不了如此重量,發出不堪的吱呀聲。


    曉是多年官宦生涯練就了一幅好臉皮,那當朝太保也不由鬧了個大紅臉。


    身後的官員也是一幅強忍著笑意的神情。


    太監似乎是知曉了其中的尷尬,連催促起身後人讓他們去換一把來。


    在一陣忙活後,終於給他換上了一幅結實的椅子。


    老頭也不由放下了胸口的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朝一旁的同僚道


    “老夫也是疏於鍛煉咯。。”


    “知道就好”


    “確實如此”


    一旁的幾人麵色如常的迴應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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