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這麽好?我竟到如今才瞧見,我瞎了這麽多日,讓你受苦了,」聶玨胡亂在他麵上親著,緊握著他的手道,「我讓你受委屈了。」


    高庭淵微下腰,與她親的纏綿繾綣,「我委屈成這樣,你日後一定要好好待我,要不然我不依。」


    「嶽峙,我愛你,」聶玨抻起手依上了他的胸膛,在他唇側說下了最動聽的話,「我好愛你。」


    她說愛說的極鄭重,高庭淵覺得整個心都被那一聲充盈了,他輕輕的對聶玨道,「等它長到一人高,你就嫁給我,好不好?」


    「好,」聶玨緊跟著他的話答應著,她想著,這輩子一定要嫁給這個人,生要跟他一起生,死要跟他一起死,再不能讓他痛苦難過一分。


    「大晚上的,誰在那兒哭哭啼啼的!」


    高仲瑾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甜蜜,高庭淵兜手抱了聶玨隱到樹蔭裏。


    「嶽峙!嶽峙!是不是你在那兒?」高仲瑾趟著輪椅過來,「你別給我藏,你把人帶進來了?」


    高庭淵安撫的輕拍著她的背,靜在那兒等他走。


    高仲瑾行到柵欄前,見那柵欄門開了,登時黑起了臉,倒知道去把柵欄合上,他望著那一片暗色,道,「大晚上的,你們閑的沒事做了?跑園子裏就看這個,瘋起來一個比一個厲害!」


    他停了話,豎起耳朵聽,又不見人應聲,那個氣都快讓他炸了。


    「現在這府裏是不是都沒人看著了,叫你大半夜在這裏胡鬧!這園子我可不準你在裏麵亂來,要被我逮見了,我非給你抽一頓。」


    「你把她帶過來,就沒想過讓我見見?就是要嫁,也得我先看了,我可跟你說了,你想娶,我不反對,但是讓她必須給我生個孩子,我們高家幾代單傳,不能到你手裏斷了,你這個蠢東西,你給我記著了,她要是生不出來,在我這裏就別想進門!」


    高仲瑾氣發完了,揚頭往四處瞧,還是不見人出來,這氣還沒打到地方就散了,他又喊了一聲。


    「你們想進來就進來,想走就走,我也不管你們走哪裏,反正我就要孫兒,你們要是不給我添個孫兒,這侯府,我直接繳了也不讓給你們,嶽峙,你都二十五了,我可等不及了,別人二十一二就有孩子了,你到現在連個女人都睡不了,你成個什麽樣子,我老臉都被你丟盡了!」


    他落完了話,狠狠的哼了一聲,轉過輪椅劃動著出了院子。


    高庭淵燥著一身的火走出來。


    聶玨看著他笑,「嶽峙,你父親說話很有趣。」


    「怎麽個有趣法?」高庭淵在她麵前也沒多少臉皮了,大愣愣道。


    聶玨道,「侯爺想抱孫兒了。」


    高庭淵的視線自她麵上轉到她的肚子上,「要你生。」


    「我一個人怎麽生?」聶玨露著單純的表情,仿佛她什麽都不知道。


    高庭淵輕捏著她的下頜,覆到她的嘴唇上,「我教你生。」


    聶玨壞笑,「侯爺說了,不準在園子裏亂來。」


    高庭淵立刻熄了火,手一伸,攬著人迴房生孩子去了。


    第116章 一百一十六個澹澹


    放榜那天,蕭子纓得知了自己的名次,哭了一整日,聶玨和蕭真輪番勸才將人稍微穩住了。


    會試的前三甲是劉雪衣,鍾梓霖和一個來自永州的女學生封鎏,三甲一定,女帝撐起了精神頭進行了最後的殿試,策了劉雪衣做了狀元,其他二人依著會試的排名任了榜眼和探花。


    新人入朝,除非是猶如杜修彥那般得天獨厚的家世才學,一般都得先進翰林院裏磨練,翰林院中的老人多,新人再一進來,直接造成了膨脹。


    女帝思忖著,想起來牧黨一流落敗後,許多地方官也被牽涉到,被革職查辦的有一大把,現下既是來了新人,那些已在翰林院賴了好幾年的老人,也該放他們到地方上吃吃苦了,這樣才能讓他們知道怕。


    她是個實幹派,想好了,就要做,隔天臨朝就下了旨將翰林院中待了三年以上的人悉數下發到地方去,這旨意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是女帝還沒老糊塗,愁的是女帝真的是對世家下了死手,從國子監到翰林院,世家想要盤踞的場所被她全部封死了,若今後世家的人再想出頭,也隻能如平民那般,靠著自己的才能往上爬了。


    這一陣動盪過後,女帝的生辰到了,去年還有百餘國和樓蘭國入京,今年其他藩屬國都隻送了賀禮,竟無一國前來賀壽,女帝這生辰過得不是很舒坦,但是也得照著禮數過。


    徐仲潭依然在幹元殿設了晚宴,女帝列席後,眾臣都來賀壽,瞧著熱鬧,但她心裏卻覺得冷清,幾杯酒入肚,有了醉意,她便讓人隨意吃喝了,什麽客套虛禮都別做,讓她省些煩心。


    昭華公主朝後方宮女小聲吩咐了話。


    那宮女退開了。


    俄頃有十數個女子徐徐走進來,圍著中間麵紗蒙麵的人翩然起舞,那舞姿柔媚,倒不像是教坊裏的內人能跳出來的,女帝看著也提了神,注意力都被中央遮麵的女子吸引住了。


    那雙眼睛她太熟悉了,那是賈子蘭的眼睛,她在夢裏都渴慕的人,竟突然就降現在她眼前,她叫了一聲停。


    那舞池中央的舞者們皆停足,伏地跪拜。


    女帝搭上童賢的手,踉蹌著下了座,走路過來的時候,極謹慎,像是怕驚到什麽人,她走到那遮麵女子麵前,探手過來,取下了麵紗,這張臉隻像了賈子蘭一分,她心中揪疼,斯人已逝,從來就不會再復活,她空想了這麽多日,竟是入了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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