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散發著淡藍色的光,帶土仔細看了好幾遍才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那到底是什麽?


    他們已經先後放入5、6兩個砝碼,一共是11,再放入一個9,是20。雖不至於沉到底,恐怕這麽一來,對方會忍受不了20倍的重力死去。這種情況下,無論是丟個1單位的砝碼到紅盤子裏亦或是丟個1到藍盤子裏,都可以贏得遊戲。


    但如果這麽幹,就輸了。


    作為一個宇智波,帶土非常討厭在「誰更真愛」這樣的遊戲裏輸掉,宇智波是愛的一族,連愛的比賽都輸掉,這簡直是足球運動員在足球場上輸給籃球運動員,愛國名將轉身投敵一般的恥辱,血氣沖腦之後帶土做了個決定。


    跟。


    可能是他臉上的表情太義無反顧了,他還沒出手卡卡西就看懂了他的決定。


    「帶土。」卡卡西盡量讓自己情緒保持穩定「你想清楚,我不是你的寄,隻是個[凡人],為我而死值得嗎?」


    說話很痛苦,帶土還是硬撐著開了口「我為你而死,和你有關係嗎?」


    「你為我而死,我會受到心靈上的譴責,因此感到痛苦,為什麽說和我沒有關係呢?」卡卡西始終不理解宇智波的邏輯,帶土的邏輯,也許這個世界上根本沒人能懂。


    預感到即將在極度不適的環境下長篇大論,帶土為自己默哀了幾秒「你是凡人吧?凡人和宇智波不一樣沒有永恆的感情,無論痛苦與快樂,愛與恨也都隻是一瞬,一瞬過後感覺就會逐漸淡去然後忘記,既然我的死在你心裏隻是一個會變淡最終消失的印象,那麽我為你而死和你又有什麽關係呢?」


    看似歪理邪說卻讓人不知道從哪裏下手反駁,宇智波有這樣的底氣譴責凡人的愛不夠永恆,因為宇智波的愛足夠永恆。


    「那麽我在這裏發誓,如果你為我而死,我將會一生一世銘記這痛苦,如果有來世,我希望來世的自己也記住這痛苦。」卡卡西說「帶土,別那麽做,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好。」


    「卡卡西,你真棒。」帶土讚揚道「就算隻是哄哄小孩,這話我也當自己聽進去了。」


    帶土挪到砝碼跟前,笑著把9號砝碼丟進了藍色盤子裏。


    「為了表揚你,如果我們能活著出去,我就讓你做我的[寄]。」


    第32章 社畜篇? 20


    劇痛。


    ?


    在風裏雨裏走過這麽多年的帶土此刻深深感覺到自己是不是老了,身體緊貼著地,一根手指抬起來也難,內髒好像快被壓碎了,從內到外每一條神經除了疼痛外拒絕傳達別的信息。傳進耳朵裏卡卡西唿喊的自己的名字逐漸變成嗡嗡嗡的噪音,眼睛溢血黏糊糊的,睜開了的視線裏隻有模糊的影子。


    ?


    要死了嗎?沒想到他宇智波帶土為家族奮鬥這麽多年,最後竟然為了一個既不是宇智波又不是寄的人死在這裏,命運真是何其有趣,祖宗要是知道了準要氣炸怒吼養你不如養個冬瓜,不過啊,人活在世上不任性點,人間走一遭又有什麽意思?宇智波帶土,死了就死了,絕不後悔不留戀,灑脫坦蕩,至於後事讓那些活著的人自己煩去吧。


    ?


    但是,遊戲還沒結束的話即是代表——白還活著吧。白比他活得更久對麵那組很可能會贏得試煉,那個時候卡卡西會遭受怎樣的折磨?


    ?


    卡卡西受到傷害,即代表宇智波帶土在這場守護與犧牲的較量中敗了,那個叫做白的少年對他身後的那個叫再不斬的男人,奮不顧身拋棄一切的信念如同一把利劍把宇智波的驕傲斬成了碎片。他所厭棄的凡人,沒有永遠的凡人,不懂愛的凡人,一瞬間爆發出的光輝卻超越了宇智波永恆的光芒,在最高點上死去,某種意義上那樣的愛可以說是永恆的。


    ?


    怎麽能讓你得逞?還能,還可以。他還可以。他痛苦的把眼睛睜大了一些,對麵的白正在用最後的力氣使用了他的能力,少年一動不動,一些憑空變出的冰塊卻在逐漸壘高,把其中一個砝碼送入藍色的托盤裏。少年胸口的藍色越來越亮,胸口中似乎有什麽即將具現化。


    ?


    他瘋了,帶土想。


    ?


    我也瘋了。


    ?


    沒有能力的他不知從哪位天神那裏借來的力氣,伸手捏住了一個砝碼,他不知道那是幾號,隨便幾號也行,他隻要把那東西放進藍色托盤裏,就結束了,遊戲也是,他的生命也是。


    ?


    真是愚蠢啊,為了比較「愛」的輕重,完全和遊戲規則對著幹,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走得很英雄,至少卡卡西會記住他吧,在飯後茶餘對著別的凡人調侃[曾經有一個蠢死了的宇智波……]


    ?


    他沒能看到背後卡卡西此時看著他是什麽眼神,也無法聽到對方拚命錘著玻璃罩嘴裏喊的是什麽,他捏住了砝碼,抬高手,找到了那個藍色托盤,把它放進去——他的手被撞了一下,砝碼掉進了旁邊紅色的盤子裏。


    ?


    身邊的大狗用盡力氣幹了這麽一件事就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了。時間有幾萬年那麽長,帶土想著自己還能活幾分鍾,身上的重擔卻瞬間消失了,重力消失疼痛還在,卡卡西最後讓狗子幹的這一出成功的磨死了白,救了帶土的命。


    ?


    可是卻輸給了那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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