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德隆還沒悲傷多久,於千就已經去而複返。


    於千後麵還跟著一人,正是裕德隆之前看到的丈母娘。


    隻見黃氏一看到裕德隆就是掩麵哭泣,說道:“好姑爺呦,我可不是騙你啊,昨夜我就讓閨女過來啊,她就是死不過來,今天還偷拿了我的棺材本啊,好姑爺呦,你可得再給點銀子啊。”


    裕德隆一看到黃氏就來氣,騙我一迴還來,當我是下蛋公雞啊。


    “嘿,別的莫提,你就先說說你家收了禮,又怎麽能退迴呢,我這可沒有退的道理。”


    裕德隆說道,對黃氏他想罵可又不敢,這是未來的丈母娘啊,本來現在就希望渺茫,要是還跟未來丈母娘鬧翻了,那就更沒希望了。


    “哪有啊,是我那閨女一大早偷了我的,姑爺你趕緊還我吧,我的棺材本啊,你說我那閨女長那德行,又沒我富態一點玩意都不好看,死活嫁不出去,好不容易遇到姑爺你吧,還挑三揀四,哎呦我的銀子啊。”


    黃氏是又哭又說,一大堆的就往裕德隆吐露出來。


    裕德隆這才一想起,唐朝這種女子可不能算美人,得富態豐滿的,得有我這身材才能算上美人,幾次見武則天雖然遮著紗幔,也能看到那胖乎乎的身材,那在唐朝才算是個美人。


    “銀子有的是,我這不是樓還沒開張嗎,嶽母你別急,我跟你去家裏,靠我這三寸不爛之舌,定能讓你閨女嫁給我。”


    裕德隆一想,這古代女子哪有那麽複雜,我都上門了,今晚就不迴來了,你再不嫁給我我看你嫁給誰。


    “這好啊,你到我家去,今晚就給你們兩生米煮成熟飯,我看那小妮子還嫁不嫁過來。”黃氏更是一臉得意,這主意好。


    於千在一邊都看呆了,這是親生的母親嗎,這麽設計自己的女兒,這兩個人夠無恥的啊。


    裕德隆是一收起剛剛的悲傷心情,又要去見美人了,這時候高興啊。


    把身上的銀子都拿出一部來,讓未來丈母娘買點吃食一起帶上。


    這是出了長樂街,過了洛水河,才在一處偏僻的巷子裏看到黃氏的家。


    真可是已經家徒四壁了,看這樣子是黃氏是靠著女兒這點絹藝東西生活的。


    家門口還有一些染了色彩的絹角布在竹子上曬著。


    真是:好花兒生在僻鄉村,美人兒出自小家門。


    這在裕德隆眼裏是個好地方,遠離鬧事,修身養性之處啊。


    當然不可避免的是個破落之處。


    黃氏一到家就對著裏頭喊道:“閨女,你丈夫來了,快出來迎接。”


    這一喊可把屋子裏的黃娟蘭給臊的,哪有這般母親,聽到有人看上自己就巴結的往那去,還想著宋自己到那,這也不知對方來曆,也不知對方幹什麽的,萬一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可怎麽辦。


    再一聽現在連人都給你帶來了,更是放下手中的活,一下就躲進自己的屋內,哪裏還敢出來見個什麽人。


    裕德隆更是聽的好像母親喊自己女兒出來接客一樣,不過這麽爽快的古人麵貌,裕德隆喜歡的不行了,這就是豪爽啊,這丈母娘是個俠客。


    “嘿,這小妮子,還躲著我啊,竟然不出來。”黃氏是叉腰說道,就差要罵出來了。


    “嶽母,您先別急,我們先進去,慢慢談,這是塊冰山都能談化了不是。”裕德隆說道。


    “對對對,進來,快進來,你別嫌棄,這房子是死老鬼留下來的,以後嫁過去了,我也跟著你到你酒樓住去,天天吃你酒樓的就不愁了。”


    黃氏真的有話直說,這時候都開始打起住酒樓吃白食的主意。


    “嗯嗯,先進屋,先進屋,到屋裏談。”裕德隆也高興啊,總算找對門了,這下跑不掉了吧,搞定丈母娘就是搞定一大半啊。


    “我這閨女啊,手藝不錯,能做點東西,以前小時候可有名頭了,人家絹藝店的都叫她是小娟藝品,可名字可不是叫小娟,我那死老鬼姓黃,這小妮子叫個黃娟蘭,現在都這麽大了,也不想著出去勾搭兩個男人,就知道在家裏。”


    黃氏是一邊拉著裕德隆進屋一邊說著,這也是心急不是,眼看女兒都這麽大了,再過兩年肉都老了,還怎麽嫁得出去,難得有人看的上的,管他是黑還是胖,有家酒樓還有一手要錢的手藝,那就比什麽都強。


    “嶽母呦,可不能這麽說,哪裏能夠去勾搭兩個男的,這不有我一個就夠了。”裕德隆說道。


    “是是,我這不嘴碎嗎,你也別記上,反正今兒我是把女兒交給你了,明兒我就搬去你酒樓住,晚上她要是還不給你開門我就把門拆了,今晚就這兒成親得了。”


    黃氏算是看上裕德隆了,這話說的都不帶小聲的,房中黃娟蘭是聽的臉都紅到耳根了,這叫怎麽迴事,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好好好,這個不錯,其實不用拆門,拆個窗戶我就能翻進去。”裕德隆是連忙點頭,還是丈母娘懂的多啊,把閨女的門給拆了,看她怎麽躲。


    “行啊,拆個窗戶省事啊,我今晚幫你們把關,沒人能打擾到你們。”黃氏也是跟著裕德隆一起渾,想到一出是一出。


    “對對對,有丈母娘把著,今晚多大動靜都不怕,我這膀子力氣還是有的,不會讓小媳婦跑了的。”


    裕德隆根本就沒把住嗓門,這說的周圍街坊都能聽到。


    黃娟蘭在屋裏都聽不下去了,這是老娘把賊帶到家裏了,還要拆門拆窗戶,我這可怎麽活啊。


    黃娟蘭是再也忍不住了,啪的一聲,門就給開出來了。


    怒氣衝衝走了出來,往椅子上一坐就說道:“要殺還是要剮,你們也別往我屋裏去了,我就在這,想怎樣怎樣吧。”


    裕德隆再次見到黃娟蘭,哪裏還能想怎麽樣啊,腳都要軟了,真是“又勾勾又丟丟”,這眼睛都離不開了。


    “哎呀,閨女,你丈夫來了你也過來服侍服侍,怎麽就要殺要剮的了,誰能把你怎麽樣啊。”黃氏是連忙上前說話去。


    “對啊,娘子,你都是我的人了,我能把你怎麽樣。”裕德隆說道。


    黃娟蘭怎麽看怎麽感覺這人這麽個無恥呢,自己命怎麽就這麽苦,不想迴這兩人的話,暗暗眼睛就紅了起來。


    “怎麽就哭了,這是喜事閨女,怎麽還哭上了。”黃氏看閨女有點掉眼淚連忙又心疼上。


    “嶽母嶽母,我這娘子是喜極而泣。”裕德隆一邊安慰黃氏,隻是安慰的有點不像話。


    “對對對,還是女婿有文化,會寫字還會唱詩,說出來就是不一樣,喜極而泣喜極而泣。”黃氏也跟著說道。


    黃娟蘭是不開口也得開口了,說道:“娘,這是什麽話啊,你沒看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流氓地痞嗎,你是要害了女兒一生啊。”


    “什麽地痞流氓,你這小妮子會不會說話啊,姑爺可是有家酒樓,長樂街的,可名貴著呢。”黃氏說道。


    裕德隆也趕緊跟著說:“娘子誤會了誤會了,我可是正經人,說相聲的,說相聲的正經人。”


    裕德隆也覺得誤會有點大了,自己怎麽就成了地痞流氓了,雖然有句歌詞唱的是“流氓頭子他姓郭”可是我不是姓郭啊,我是裕德隆。


    “說相聲是什麽,從未聽過,不是地痞是什麽?”黃娟蘭問道,相聲她也不知道是什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我這說相聲跟你們弄絹藝的是一個行業,我們是同行啊。”裕德隆說道。


    黃娟蘭倒是被這句話說住了,絹藝還有一門相聲,這是怎麽迴事,自己沒聽說過啊。


    “那好,我問你,我們絹藝有‘白菜蟈蟈’那是足以傳世的東西,相聲是我們同行,又有什麽?”


    提起絹藝,顯然黃娟蘭有話可講,也想借此難倒裕德隆,讓他知難而退,很明顯現在黃娟蘭就覺得裕德隆不學無術哪裏能夠配得上自己。


    “有,你們絹藝不是有‘白菜蟈蟈’嗎,我們相聲有‘珍珠翡翠白玉湯’。”裕德隆說道。


    “你是廚子?”黃娟蘭說道。


    “不是,說相聲的。”


    裕德隆一聽你都說出白菜來了,那我不得給你來道“珍珠翡翠白玉湯”。


    “那好,我們絹藝講究的是‘氣、韻、味、趣’四個字。”黃娟蘭說道。


    “我們相聲講究‘坑蒙拐騙’,哦不,相聲講究‘說、學、逗、唱’四個字。”裕德隆說順了口,趕緊改正了過來。


    黃娟蘭也是一恍神,怎麽就感覺是個坑蒙拐騙之人呢。


    “我們是氣正、韻高、味厚、趣雅。”黃娟蘭接著說道。


    額,這下輪到裕德隆停了一會,但也沒多久,立馬接上:“我們相聲也一樣,說坑,學蒙,逗拐,唱騙。”


    黃娟蘭噗呲一笑,說道:“那你還不是地痞流氓,一套坑蒙拐騙的法兒而已。”


    “非也非也,這個‘坑蒙拐騙’跟你那個‘坑蒙拐騙’可不一樣;你聽我說來;我說的是書,書中沒有坑,聽的觀眾如何進的來故事之中;學的這‘蒙’可不一般,那是得學什麽像什麽,讓別人都聽不出來;逗的意思可就在這‘拐’字,這一段相聲下來沒幾個‘拐點’那觀眾笑的出來嗎,這可能造成一定的喜劇效果;這學,學的是太平歌詞,這太平歌詞唱的是什麽,都是一段一段故事,這故事不就是本就是前人所編,這裏的‘騙’指的就是編。”


    裕德隆是解釋的條條道道,黃娟蘭這一聽,雖然如同歪理邪說,但卻改觀了對裕德隆的印象不少,這都能解釋的通,說明這人還真有點才華。


    隻是這,數起來才見兩麵,如何敢輕易托付終生。


    黃娟蘭都不由惆悵起來,也知道自己沒本事,這幾年也未有人來說親,自己也比大唐許多出嫁了的女子大了幾歲,可是這,你說親叫個媒婆過來也好啊,哪有自己跑過來就要闖人家女子的閨房的,這不當你是無賴流氓,那誰是無賴流氓呢。


    裕德隆像也看出了黃娟蘭的心思,跟著繼續說道:“娘子你別慌,我這門手藝,那是走遍大唐不愁吃穿,我可不是那流氓地痞,偷雞摸狗之輩。”


    黃氏也在一邊幫著說道:“對對對,我親眼所見,好女婿啊,拿點白沙在地上撒撒,就是一百兩給送過來,這可是搖錢樹,閨女你快應個話啊,錯過這村沒這店了。”


    黃娟蘭又是深深歎了口氣,心中糾結。


    裕德隆手一揮,說道:“嶽母不忙,我給娘子唱個曲,讓她品鑒品鑒如何,要不好,我再換一個,我可不走了。”


    “好啊,閨女你可有福了,女婿一個曲子就是一百兩嘞,你今天可是掙到了。”


    黃氏是接著煽風點火,裕德隆是清了清嗓子,開口給唱道:


    “一呀嘛更兒裏,月了影兒照花台,秋香姐定下了計,她說晚傍晌來呦,牡丹呐,亭前我們多恩愛,但願得鸞鳳早早配和諧,哎哎哎哎哎。”


    “好。”黃氏是大聲叫好。


    黃娟蘭也是一愣,這就是他說的“說學逗唱”,這曲子可從未聽過,曲調如此動人,又朗朗上口,他,莫非是大才子不成,我誤會他了?


    “這曲子是你自己寫的?”黃娟蘭說道。


    “嗯,是我。”裕德隆毫不猶豫應道,接著說:“這裏麵還有個故事,也是我寫的,要是娘子要聽,我來說說。”


    黃娟蘭也是好奇,秋香姐為什麽定下了計,她又在等誰,後邊又如何了。


    黃娟蘭點了點頭,算是要聽這故事了。


    裕德隆興奮的,喝了一口水潤潤喉嚨,又把桌椅擺設好,拿了一塊小木塊。


    念了一段定場詩,一拍手中這木頭,嘰裏咕嚕稀裏嘩啦劈裏啪啦就把這唐伯虎點秋香的故事給講了一遍。


    這黃氏和閨女黃娟蘭,是剛聽不覺得,越聽越是入了迷,根本就斷不下來。


    裕德隆無法,最後長話隻能短說,一說說到天色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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